第140章 她要救他(1 / 2)

離凰 藍家三少 3599 字 2022-1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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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若雲笑得如此洋洋得意,「知道嗎?關勝雪。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就像是看到了當年,韓大哥選擇了你的時候,我也是這副樣子。但是現在,我痛快了!我好痛快!你越難受,我就覺得死了也無所謂,橫豎先下去陪他的,還是我!」

太後已經不在意那些陳年往事,有些東西試過了,便是命。

「魏仙兒,到底是誰的孩子?你說的,她不是哀家的女兒,那哀家的女兒呢?魏仙兒,魏仙兒她……」她疼了魏仙兒那么多年,不惜一切,只要魏仙兒肯開口,她便什么都可以給。

內心的愧疚,就像是魔一般纏繞不去,她被心結折磨了那么多年。

天曉得,當她得知魏仙兒懷著薄雲郁的孩子,太後如同晴天霹靂,更似挨了當頭一棒,整整躺在床榻上數日起不來。

魏仙兒和薄雲郁,是同父異母啊……

可太後不能說,不能說……

一旦說了,魏仙兒該如何做人?

薄鈺該如何做人?

「魏仙兒,的確不是你女兒,但是呢……你的女兒,可能根本不想見你,我知道她在哪,只是……」魏若雲深吸一口氣,「我不會告訴你的,我要讓你痛苦一輩子,被內心深處的愧疚,折磨一輩子。看到你這樣,我才覺得好舒坦!」

苟延殘喘這么多年,唯有今日,才是真正的舒坦!

「哀家,以為仙兒和老四是兄妹,這些年提心吊膽,如同罪人一般,卻原來、卻原來……魏若雲,你好狠!哀家養著你的兒子,你卻把哀家的女兒藏起來了?不,依著你狠毒的性子,你一定對她做了什么?」太後面色慘白,死死抓著柵欄,「把哀家的女兒交出來!」

魏若雲笑聲尖銳,「交出來?怎么交?再生一個給你?哈哈哈哈,關勝雪,你也有今天!哈哈哈哈,你也有今天!你就帶著你的愧疚,一輩子活在自責和懺悔里吧!」

「魏若雲!」太後歇斯底里。

「太後!」墨玉慌忙拽住太後,「時辰不早了,快些走吧!」

「不,讓她把哀家的女兒交出來!」太後恨不能沖進去,把魏若雲撕成碎片,「孩子是無辜的,你已經害了哀家一輩子,你還想怎樣?魏若雲,我女兒也是韓家的骨血,你怎么可以這么做?」

魏若雲回到原先的位置上靠坐著,「為何不能?你們爭寵於後宮,不也是這么做的嗎?這么多年過去了,你還是這么單純?哈,我倒是忘了,你能坐上這位置,多半還是因為你的母家。」

「關勝雪,你命好,一出生就是關家的嫡女,什么都有了!就算皇帝不愛你,可你的兒子一生下來就是皇帝的長子,如今還是當今皇上,為什么世間所有的好事,都落在你的頭上,而我失夫喪子,毀容漂泊,為什么這樣不公平?」

「你就是個瘋子,無情無義的瘋子!」太後歇斯底里。

魏若雲靠在冰涼的牆壁處,「瘋子又如何?你也快瘋了,大家……彼此彼此!」

「太後,快走吧!再不走,若是被離王府的人察覺,怕是要惹來懷疑的。」墨玉扶著太後,快速往外走。

若是被人知道,太後當年的事情,後果不堪設想。

身後是魏若雲凄厲的嘲笑聲,「哈哈哈哈哈!我不好過,你也別想好過,我兒子死了,你女兒、你女兒也別想好……大家一拍兩散,誰都別想好過!哈哈哈哈……」

笑聲傳出去甚遠,太後出來的時候,腿都軟了,整個人冷得直發抖。

明明不冷,可心冷至極,便是怎么都暖不透。

「太後娘娘!」墨玉攙著太後,「您要振作,且不管魏若雲所言是真是假,咱們先不能亂,若是連您都亂了方寸,以後又該如何是好?」

太後面色慘白,站在檐下瞧著外頭淅淅瀝瀝的雨,只覺得徹骨寒涼,「知道嗎?哀家時時刻刻都在懺悔,可哀家也知道,懺悔只是安慰自己,其他的什么都改變不了。」

「太後娘娘,先回去再說!」墨玉扶著太後往外走。

雨點落在傘面上,打得嗶啵作響,墨玉時不時扭頭打量著太後,好在太後依舊保持著清醒。

只是回了長福宮,墨玉才驚覺太後的鞋襪早就濕透了,惹太後自個卻無半分察覺,就這么神色痴凝的坐在那里,瞧著明滅不定的燭火。

「太後?」墨玉趕緊讓人去取衣裳,「您身上濕透了,趕緊把濕衣服換下來,一陣秋雨一陣涼,最是容易招惹傷寒,您緊著些身子!」

「墨玉!」太後定定的看她,「哀家……錯了!」

墨玉正在為其褪下濕漉漉的鞋襪,聽得這話,冷不丁手一顫,呼吸微促的仰頭望著,「太後娘娘,您可記得自己當年說過的話嗎?」

太後扯了扯唇角,笑得那樣酸澀,「果然是報應!」

有淚,悄無聲息的滾落。

但凡能為韓家留下血脈,能讓護族避開此殺劫,我關勝雪將不惜一切代價,即便是犧牲自己的女兒,也在所不惜!

下一刻,太後猛地掩面抽泣,再也說不出半句話來。

墨玉一聲嘆,今夜這雨……怕是得下到天亮了。

大雨,瓢潑。

薄雲岫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了床榻上,因著身子剛剛恢復,暫時提不起勁兒來,只拿惶惑的眸,直勾勾的盯著坐在床邊的某人。

「身上沒力氣,就別掙扎!」沈木兮手里捏著蒲扇,屋內滿是葯味,「掙扎也沒用,我不會讓你起來。」

「你……你在煎葯?」薄雲岫吃力的開口。

她搖著蒲扇,「難不成是在煉丹?說話不老實,撒謊不眨眼的人,是沒資格成仙的。何況離王殿下這般容色,怕是也做不了驕傲的神仙,容易誤導小仙思凡。」

薄雲岫輕嘆,薄夫人生氣了,後果很嚴重。

「光嘆氣不說話算哪門子事兒?」沈木兮悠閑自得的搖蒲扇,風兒吹得她睫毛輕揚,還時不時的沖他翻個白眼。

「薄夫人!」他虛弱的開口,「我錯了!」

「錯在哪兒?」她傲嬌的綳直身子,等著某人承認錯誤。

薄雲岫輕嘆,「應該跟你說實話。」

「當日怎么答應我來著?虧我還以為,經過了七年,好歹也能長點心,不敢再瞞著。誰知道,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么大的事都敢瞞著,哪日在外頭生了一窩豬崽子我都不知道,回頭還得動用春秀祖傳的殺豬刀,真是費事得很!」

薄雲岫扯了扯她的衣袖,「薄夫人。」

「別碰我!」她翻個白眼,「薄雲岫,老娘可不是當年的夏問曦,任由你捏來揉去的,以為我好欺負是嗎?昔年我是年輕不懂事,見識少了點,人也就笨了點。可這些年我在湖里村,什么潑婦罵街,漢子打人沒見過,你若再想糊弄我,我就讓你治標又治本!」

身子駭然一緊,薄雲岫倒吸一口冷氣,「薄夫人……」

「還沒拜堂成親,別往我頭上扣那么大的帽子,改明兒我可能還要換個帽子試試呢!」她微微往後挪了挪,靠在了床尾。

這廝老揪著她袖口,再裝出這般楚楚可憐之色,她怕是真的要生不起氣來。

「婚書都寫了!」薄雲岫急了,「你豈可反悔。」

「反悔怎么了?」她輕嗤,「吃了飯還能吐出來,說過的話當個屁放了又如何?薄雲岫,你自己說話不算數,怎么能怪我食言?」

薄雲岫眸色微紅,「不許反悔,否則……」

「否則怎樣?又要讓我下不來地?」她想了想,冷不丁上前,伸手戳著他的胸口,「怎樣?怎樣?薄雲岫,你倒是起來啊!有本事,你起來!」

薄雲岫起不來,紅著眼盯著她。

「出息了!」沈木兮挑眉,蒲扇吧嗒敲在他腦門上,「敢瞪我?再瞪我試試?今兒你若是把我哄好了,我就放過你,否則我就讓你滾出問柳山庄,這輩子都別想踏進我家半步!」

薄雲岫被他這么一敲,當即偃旗息鼓。

就在沈木兮以為這悶葫蘆要繼續死扛時,悶葫蘆忽然抽抽兩聲,驚得她好似被熱水燙了屁股一般,快速彈站起身,不敢置信的瞧著床榻上,略顯淚眼朦朧的薄雲岫。

沈木兮想著,自己怕是讓燭光晃了眼,看錯了?

然則事實是,這妖孽真的就這么淚眼朦朧,楚楚可憐的盯著她,再盯著她,死死盯著她。

「苦肉計?」她眉心突突的跳,「不管用!」

「薄夫人!」他略顯哽咽,「一次機會都不能給嗎?」

沈木兮緊了緊手中的蒲扇,「收起你這套,我不吃你這苦肉計,你且告訴我,能不能好好說話,能不能坦白?還敢不敢再騙我?」

「薄夫人,我難受!」他闔上眼,吃力的翻過身去,好似真的……

「薄雲岫!」沈木兮慌忙回到床邊,「薄雲岫,哪里不舒服?又疼了?」

薄雲岫哼哼唧唧的沒有回答,好似真的……不怎么舒服!

「薄雲岫!」之前他疼成什么樣,沈木兮是親眼所見,如今見薄雲岫翻轉,當下心慌。她委實不知他多久發作一次,也不知究竟要如何才能緩解他的痛苦。

金針銀針,對於他體內亂竄的蠱而言,根本不起任何的作用。

用葯,亦是效果甚微。

「薄雲岫!」沈木兮急了,蒲扇都丟在了一旁,急忙爬上了床榻,掰過薄雲岫的身,「薄雲岫,你……」

迎上某人楚楚可憐的表情,無辜的桃花眼,凝著流光璀璨,「薄夫人,心疼!」

沈木兮面黑如墨,「心疼是嗎?我有辦法!」

下一刻,「啊……」

黍離原是守在回廊里,驟聽得殿內傳出薄雲岫凄厲的喊叫聲,嚇得差點把懷里的劍丟出去。驚嚇之余,黍離撒腿就往殿內沖,莫不是長生門的悄摸著進了門,所以……

冷風負面,一對二的視線對視。

有一種叫尷尬的氣氛,在緩緩溢開。

黍離默默的退出去,默默的關上門,深吸一口氣,擺手退了圍攏上來的侍衛,面色青一陣白一陣。

侍衛不知,還以為王爺怕是身子不太好了,各個心慌意亂的,又不敢多問。

輕嘆一聲,黍離壓著腳步聲回到原來的位置上站著,心頭砰砰亂跳,看見了不該看的,這可如何是好?待王爺恢復過來,會不會殺人滅口?

默默的摸了摸自個的脖子,黍離下意識的喉間滾動。

早知道,就不該進去。

如今倒好……

腦子里是沈大夫騎著王爺,王爺的衣襟半敞著,進去的時候,沈大夫似乎還低了頭在做什么,將面頰……貼在王爺的胸前,這場景……不知道,王爺為什么會叫得這么痛苦?

為什么?

這問題只有薄雲岫自己能回答,沈木兮翻個身,如釋重負的松口氣,「疼了沒有?」

薄雲岫委屈的應聲,「疼!」

「如此,便原諒你了!」她躺在他身邊,「薄雲岫,說說吧,我想知道!」

「你還是我的薄夫人嗎?」他問。

她翻個身,玩味般戳他的鼻尖,一下又一下,力道不重,但是惹得他格外不舒服,最後只得捏著她不安分的手指。

「你會讓別的女人,這樣碰你嗎?」她問。

薄雲岫鄭重其事的搖頭,只有薄夫人有這樣的待遇。

力氣恢復了些許,薄雲岫為她掖好被子,兩個人縮在一個被窩里,難得他不瘋,她不狂,就這么安安靜靜的說會話。

「太後給的,用來挾制我,以免我覬覦皇位,自立為君。」薄雲岫望著她,唇角微微揚起,「作為交換條件,換你爹一命,以死囚替代。」

沈木兮赫然瞪大眼睛,伸手撫上他的心口位置,方才她狠狠咬了一口,真的沒有留情,「是因為我爹?你為何不說?」

「你都猜到了,讓我說什么?」他以掌心,覆上她的手背,「薄夫人,我不想讓你看到我發作的樣子,太丑!太狼狽!那樣的我,你還喜歡得起來嗎?」

她噗嗤笑了,抬眸卻紅了眼眶,「我就這么膚淺,只看重你這副臭皮囊?」

「你敢說你當年坐在牆頭,不是看中我這副皮囊?」他問。

沈木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