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五三章 欲靜風不止(2 / 2)

三國第一強兵 鱸州魚 1814 字 2022-11-22

最為集中的,正是魏郡。

作為冀州治所所在,南依大河,境內水網縱橫的魏郡,可說是天下一等一繁華的所在。然而,隨著袁紹兵敗身死,消息傳至,魏郡的繁華景象轉瞬間就消散了。

曾經視河北為亂世桃源,移居來此避難的司隸、兗州的世家都傻眼了,特別是從河內遷移來的那些人。他們與泰山王家的恩怨,還要上溯到老王匡身上,因為前仇舊怨,在袁紹興兵與青州開戰的過程中,他們沒少在明里暗里興風作浪,推波助瀾。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冀州降臣不少,沒人敢確定,以前做的那些事能否逃過王羽的眼睛。能確認的就是,新仇舊怨。加在一起算賬的話,誰也承受不起。

於是。戰後的魏郡,呈現出的是一片末日般的景象。

聚集在鄴城的外地世家紛紛舉家南逃。由於人太多太集中,引發了廣泛的恐慌。連很多與王羽沒什么仇怨的本地世家,也加入了逃亡的行列。

外地世家本就是遷移而來,隊伍規模相對還小些,這些本地人一經加入,逃亡隊伍頓時成倍數的增長,像是滾雪球一樣,偌大的官道被擠得水泄不通,連根針都插不進去。

袁譚得到前線的消息後。先是大哭,繼而暴跳而起,叫囂著要集結殘兵,與王羽死戰,為父報仇。結果還沒等他展開行動,軍心就被恐怖的逃亡大潮給搞得崩潰了,三停兵馬中逃散了兩停,剩下的只有袁家本身的私兵及一些家在鄴城,無處可逃的雜兵了。

雖然袁譚表現得還很堅強。依然叫著要與鄴城共存亡,但他身邊卻連一個支持者都沒有。一度『袁公子』『袁公子』叫著的那些名士們,到了危難關頭,跑的比誰都快。袁譚還不敢攔著,否則單是這些豪強的私兵就能把鄴城給搶占下來。

也就是司馬家的仲達公子還念了幾分舊日情分,臨行前。到府中拜會了袁譚,安慰他說:至少在高唐會盟之前。鄴城是安全的,就算在會盟之後。袁家也未必沒有保全的可能,只要公子忍辱負重,將來說不定還有報仇的機會。

袁譚倒是沒怎么把這些話放在心上,一個尚未行冠禮的少年,能說出什么針砭時弊的大道理來?不過有一句話倒是沒錯,這時候只能以忍辱負重為上,卧薪嘗膽,等待報仇的時機。

只是到底要怎么做,袁譚就沒什么概念了。

幸好,老爹袁紹養士以百計,門下數千,總算是還有那么幾個靠得住的。就在彷徨無計之時,郭圖突然出現在他面前。

郭圖當時的形象,別提有多狼狽了,哪怕是與他非常熟悉的袁譚,一時也沒認出來。

儒雅的文士長袍不見了,代之的是一襲臟兮兮的棉襖,上面打著好幾處補丁,讓那件棉襖看起來像是拼接起來的一樣。下頜上,郭圖一直引以為傲的長須也是不翼而飛,唯一能證明那東西曾經存在過的,就是他下巴上那些亂糟糟的胡子渣。

這些還都是小事,最讓袁譚驚訝的就是,郭圖手中拄著一根樹枝,看他舉步維艱的模樣,不像是純粹因為疲累而用,而是因為他的右腿已經瘸了!

「公則,你怎地,怎地鬧得如此狼狽?」

「唉,公子,一言難盡啊……」在袁譚眼中看到了久違的關切,郭圖心中一暖,只覺這一路的艱辛的逃亡算是值了。

他是在隨袁紹逃亡的時候從奔馬上墜落,落在雪地上,直接滾下了一個斜坡。當時袁紹身邊的隨從還有不少,幽州騎兵倒也沒顧得上追殺他,最後一起逃亡的三人中,反而只有他逃出了生天。

作為袁紹的頭號心腹嫡系,郭圖根本沒做其他打算,悄悄爬出雪坑後,就往鄃城追了上去,最終卻只聽到了袁紹被罵死,辛毗墜城而亡的噩耗。

換成普通人,這個打擊足以讓他心灰意冷了,就算仍舊念著故主袁紹的恩德,不願降青州,頂多也就是隱姓埋名的躲起來,了卻殘生了。但郭圖可不是普通人,他直奔鄴城而來,准備輔佐袁譚卧薪嘗膽,以求東山再起。

「公則的赤膽忠心,父親若泉下有知,也當感激涕零啊。」袁譚熱淚盈眶,患難見真情,這話真是半點都不會錯的:「公則,為今之計,吾該當如何自處?」

「魏郡暫時是安全的,但此地無險可守,王羽麾下精騎甚眾,若要取城,只在反掌之間。主公入主冀州的時間畢竟太短,人心未附,就算勉強守住鄴城,也無重振旗鼓的機會,公子……主公斷不可久留,走則生,留則亡!」

如願接手了老爹的權柄,但攤子實在爛無可爛,沒人商議時,袁譚還能仗著悍勇故作堅強,此刻有了郭圖,他就只有六神無主的份兒了:「那……要去哪里?去兗州投曹操可好?或者去河內投張楊?」

「萬萬不可!」郭圖斷然否決:「張楊已經被殺破了膽,曹操也未必敢在此時與王羽爭鋒,只有並州,才是唯一的生路!」

「並州?」袁譚深表懷疑,那地方窮山惡水,更有不少地方被匈奴人占了當草場,鮮卑人更是時不時的就來打打秋風,去那種地方也許能暫時棲身,可再圖恢復,卻是千難萬難,何況,高干只是自己的妹夫,而不是親兄弟!

「元才將軍是重情之人,不會見死不救,更不會落井下石,主公盡可放心。至於再圖恢復……」郭圖冷冷一笑,道:「主公不須煩惱,如某所料不差,短則兩三年,長則三五年,只要劉虞不意外身死,河北早晚還有一場大戰,到時,就是主公卷土重來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