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寘彼周行·其五(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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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之後,虛青果真如他所說的,像模像樣地寫了一封信,支使著文霽風用傳送術送回玄沖觀。

之後幾日,兩人一直呆在陶府中修身養性,文霽風一度懷疑他師兄是不是被人掉包了,玄沖觀中的虛青,可謂是一刻不得安生的人。這幾天卻能安安穩穩地在房中打坐修煉,每日早早地起來看文霽風練劍,偶爾去陪陶冶下下棋。期間陶然來找過他們兩次,雖然官府心中盤算打得精妙,只是謊言就是謊言,官府前腳大張旗鼓地去墳場誘捕媼鬼,後腳便又有人倒下了。欺騙換來的穩定,注定無法長久。

直到第五天,一只信鴿落在了虛青的窗前。正在練劍的文霽風停下來。胖墩墩的鴿子在窗台上蹦躂了兩下,一片青光閃過化成了一封信。虛青仍是沒睡醒的樣子,拆開信的時候險些將里邊的信紙都撕了。文霽風收劍走過來,虛青已經一目十行地將信件看完了。

「師父的回信?信上可說了什么?」文霽風問。

虛青揚揚眉,將信收進了懷里:「師傅給我講了個不怎么有趣的故事,我想師弟你應該不會想知道的。不過說起來,你不是對那個傅丹生很感興趣?也是時候同這位前輩討教一下了。」虛青的笑容里帶著莫名的意味,文霽風猜想,大約這信中的事,同傅丹生有所關聯。

虛青和文霽風兩人問了家仆,陶冶和傅丹生二人正在後花園的亭中商量壽宴事宜,陶然作陪。兩人過去的時候,正好遠遠地聽到涼亭中傅丹生訓斥的聲音。

「自你及冠後,你父親就將陶家的事物交由你管理,事事躬親教導。可你呢,現今距離壽宴不到三日了,你竟然連掌勺的主廚都沒有請來。到時候來的那么多賓客,究竟是來赴宴的,還是來看你陶家的笑話的?」傅丹生的語氣不急不緩,沙啞的嗓音此時聽來,卻帶著一點讓人不敢違逆的威嚴。

陶冶打圓場:「錦源城中會出這樣的事,也不是然兒能料想到的,先前那位廚子會畏懼請辭也不是然兒的錯。傅兄不必這么生氣。」

傅丹生皺眉:「陶然年紀已經不小了,阿冶你再這么一味嬌慣,以後他獨自一人,怎么撐起陶家?」

陶冶笑道:「然兒如今仍稚嫩了些,不過好在我的身體還算硬朗,也沒那么容易一命嗚呼。還能教導他好些年呢。」

不知是不是陶冶的哪一句話觸動了他,傅丹生一直以來的冰冷持重突然消失了,一句話脫口而出:「倘若有個萬一呢?若是你以後不能教導他了,他應當如何?」

傅丹生的話叫陶家父子俱是一愣。

「傅叔叔,您……這話是什么意思?」陶然問的期期艾艾,仿佛不敢相信傅丹生話中隱含的意義。

傅丹生察覺到自己失態,微微轉過身,臉上的表情如同冰雪凝結:「無事,只是錦源城中並不安寧,雖然不必人人自危,你父親也不會有什么危險。只是陶然,居安思危,你不可再事事依靠著你父親。」說罷,他從腰間取下一枚青黑的玉佩,交到陶然手中,「我已經給這枚玉佩施過術法,危及性命時,可以保你無恙。」陶然認真審視,傅丹生臉上看不出絲毫的破綻,像是真的因為擔心他們父子二人,才會在方才口不擇言一般。

陶然雙手接過玉佩,遲疑了一會道:「父親向來體弱,不然,還是將這枚玉佩給父親吧。」

傅丹生冷然道:「有我在,自然會護好你父親。他的事,你不必操心。」

陶然嘴唇動了動,最後還是什么都沒有說,收下了玉佩。涼亭中,突然陷入了無聲靜默。傅丹生與陶冶知交二十余載,對待陶然的態度雖然說不上嚴苛,不過比之陶冶,更像是父親的樣子。陶冶正想著用什么方法緩和一下二人之間的氛圍,一抬頭,正好看到拉著文霽風躲起來偷聽的虛青。

陶冶笑道:「兩位師侄來了,為何不過來?」

聞言,虛青不再躲藏,絲毫沒有被人抓包的羞惱,整了整衣衫,笑盈盈地拉著文霽風出來:「方才見師叔和傅前輩好像有什么要事要談,我與師弟便沒有打擾。」說著,二人上前,同他們見了禮。幾人落座,虛青裝作不經意地環視了一圈幾人的臉色,見陶冶欲言又止,找不到什么話頭的模樣,主動接過了這個活計。

「說來,小侄一直有件事情百思不得其解,以前擔心唐突了師叔,今日卻實在耐不住,想要問上一問。」虛青道。

陶冶道:「但說無妨。」

虛青道:「師侄聽聞,當初師叔以俗家弟子的身份入玄沖觀修行,是因為師叔天生病弱,而且常年夢魘纏身的緣故。」陶冶點頭肯定了虛青的話,「據說當初師叔下山的時候,夢魘之症並未痊愈。嚴重時九死一生。師侄替師父關心一句,傅前輩是否幫師叔調理痊愈了,屆時好回稟讓師父安心。除此之外,師侄私下里有些好奇,不知道師叔可還記得陳年舊夢里,夢到過些什么?」

陶冶顯然沒意料到虛青會問起這件事,不過他臉上也沒有被冒犯的神色。虛青瞥了一眼陶然,在陶家這件事應該鮮少有人提起,從未有人主動告訴他,也在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