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太後威武(2 / 2)

當年他離開之前,蕭時不過正值幼年的小皇子,誰都沒有料到竟會由他來繼承大統。當皇太後舉著皇帝傳位給簫時的遺詔,並一力支持簫時的時候,遠在邊關的蕭縉便已經知道了皇太後的真面目。

幼年的皇帝能有什么用處?

很明顯背後的皇太後究竟有什么目的……這是挾天子以令諸侯!

只是自從回到京城的近幾日來看,事情似乎又有些不同,便是看這二人「母子情深」的模樣,如果不是在人前逢場作戲,便是私底下達成了某種協議。

不管怎么說,總是事情有變,他要重新看待此事了……

蕭縉愣神也就一瞬間的事情,很快便站了出來。

看到氣宇軒昂的東陵王,即便一聲不吭仍然有著殺伐的氣勢,一看就絕非池中物,蕭時眉角抽了抽,不禁心里埋怨起來。

所以說他父王到底留了些什么爛攤子給他?幾個皇兄一個比一個精明,一個賽一個彪悍,也不能怪他忌憚人家,就說眼前這個蕭縉,那是奉旨帶兵的,邊關二十萬大軍……如果他學會唐詩的吐槽方式,一定會大呼卧槽,勞資連二十萬大軍的毛都沒見過一根!

「朕令你隨馮愛卿一同查證此事,」蕭時說著就順勢起身,走到蕭縉面前,雙手將他扶起,壓低了聲音溫和地道:「此乃國事,也是家事,吳王妃是朕的嫂嫂,朕又怎么能坐視不理?三哥,一切拜托了。」

這聲三哥,叫得蕭縉連骨頭都抖了抖,此刻蕭時托著他雙臂的手也緊了緊,足以見得他對自己的器重。

這種做戲的本事,蕭時簡直從唐詩地方學了個十成十,任誰聽了都相信他絕對出自肺腑之言。

蕭縉就算心底疑慮重重,但這個時候他根本沒有時間深想,皇帝是君,他是臣,即便當年他意氣風發的時候眼前這個小皇帝不過還是黃口小兒,但此一時彼一時,現在早就已經大為不同了!

「臣領命!」

隨著東陵王被皇帝領了京中要務,就算只是臨時的,也足夠令其他諸王深思了。

之前小皇帝就對東陵王的同胞弟弟蕭群就諸多關照,現在眼見是把東陵王給拉攏過去了。要知道,同群王不同的時候,相比較徒有封地的其他幾位王爺,蕭縉可是手握雄兵,堪稱權臣。此前馮將軍已卸邊關職務,將軍權交還給皇帝了,若是蕭縉再和皇帝站在同一陣線,還別說,這小皇帝的皇位算是坐得穩當當的。

對皇位有自己打算的自然不想看到如此局面,惶恐被收回權力收回封地乃至圈禁的,心里更加難安。

也是在筵席上突發事情之後,等到蕭戌更換衣衫,再被擁著去皇帝安排的寢宮休息,再由太醫號脈確診無礙之後,他才由心腹口中得知後續發生所有的事,氣得差點口吐鮮血!

蕭戌對沈玉影是絕對是真愛,當他得知沈玉影被指婚給蕭群的時候,心急如焚地想要進宮求見皇帝。可同樣才智過人的他理智逐漸回籠之後,也知道他就算見了蕭時,也改變不了什么,君無戲言,蕭時怎么肯因為他而改口?除非……

他想來想去,只得從旁處下手。要是蕭群忽然暴斃就一切都解決了,但是一想到蕭群是蕭縉的同胞弟弟,蕭群一死,蕭縉定然不會善罷甘休,要是不小心查到什么蛛絲馬跡於他實在是大大的不利!蕭縉還是要拉攏的。

想來想去,眼見沈玉影的婚期越來越近,他也只能出此下策了。乘著皇太後賀壽,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皇太後和皇帝皇後身上,他喝醉不小心「救」了未來的膠西王妃。肌膚相親,他二人一個未嫁,一個未娶,而且蕭群和沈玉影不過被指婚,三媒六娉都尚未來得及,此事又是在皇宮內廷發生的,皇帝難辭其咎,就只好錯有錯著,在所有當事人都同意的前提下,重新為膠西王指一門婚事……

蕭戌想得很好,也料定事情會很順利,京城中乃至宮中都有他的耳目,促成此事絕不是什么難事!

可……

還真就出了這樣的意外!

這中間定然出了什么他始料不及的事,這還有待查證,最要緊的是,他先修書一封讓心腹帶給沈玉影,還有吳王那里。

要說吳王那蠢材,蕭戌未必將他放在眼里,可耐不住人家有個厲害的媳婦,而且吳王世子別看年紀輕輕,假以時日定然也是個人物。

吳王坐擁江南富庶之地,雖然不是戰爭的天然屏障的軍事地段,但要知道操兵練馬,糧草起義,全都是要用錢的。他不止一次跟吳王打過交到,比起無所作為的吳王,吳王這個身份就至關重要了!

尋思良久,蕭戌決定還是要再跟吳王及吳王世子詳談。

這場對某些人來說堪比鴻門宴的筵席總算結束了,但與此同時,不論朝中重臣還是前來京城賀壽的諸王私底下卻是蠢蠢欲動。

蕭時是急於掌控所有的事情,派遣了許多手下暗訪,所以連日來也忙得暈頭轉向,等好不容易抽出時間來,就決定去慈安空「松快松快」。

摒退礙事的宮女太監,年輕帝王背著手心情愉悅地踱步邁進皇太後的寢宮。

兩日未見,他心里念得緊,料定母後無人愛撫,今夜定然可以事成,越想越覺得有道理,忍不住心尖跟著咚咚跳起來,雪白的玉色上也不由地飄了一絲紅霞,唇角止不住地揚起來。

誰知剛邁進去,就聽到一聲絕不該在這里的聲音。

「喲,皇上來得真是時候,」馮皇後年輕嬌艷的臉上,滿滿的都是真心實意的笑容,好像見到皇帝她有多高興似的:「妾陪母後打牌,輸了不少了,皇上可要給妾做主啊~」

馮瑩不由分說地把葉子牌塞蕭時手里,牽著他坐下來,順勢挨著他身邊坐下,眉眼間是化不開的取笑。

這兩年來她算是看清楚來,皇太後和皇帝兩個年級相差不過幾年,整日眉來眼去的,她又不是瞎子,焉能看不出來?就剛剛她才同皇太後說了打算,也算是表明了態度,皇太後自然之道她心不在此了,正巧蕭時就是這個時候回來。

她故意挨著簫時,整個兒幾乎都要黏到他身上去了,這模樣活像外面謠傳的帝後恩愛的模樣,看得蕭時眉頭攢得生生凸了好幾道褶皺。

蕭時偷瞄了眼面無表情的唐詩,扭頭就狠狠瞪向馮瑩,低聲呵道:「你搞什么鬼?!」

馮瑩委屈地癟了癟嘴,泫然欲泣地起身,一臉什么都不敢再說的樣子,帶著一臉的委屈,搖搖晃晃地向皇太後和皇帝告退。

她一走,蕭時連忙急切地走到唐詩身邊,一手勾著她肩欲作解釋。

捏著他擱在肩膀的狼爪,唐詩哼道:「你與皇後的事,什么時候輪到我插嘴了?」她可看的清清楚楚的,蕭時進屋的時候眉眼間春心盪漾的模樣,哪里像是來見「母後」?活脫脫的就是來□□的!

啊呸!

蕭時心底早就把馮瑩恨得不行,打定主意回去後狠狠教她做人!

不過在此之前,唐詩就先教他做人了。

松開已經被擰地腫起了一個大包的玉手,假裝沒看到已經疼地齜牙咧嘴捂著手呼呼的蕭時,唐詩叫來了秋蟬,揚手一揮。

「准備熱湯,哀家沐浴更衣。」

秋蟬聽話地下去准備了,同樣聽到的蕭時連手都不呼了,春意重新染上眉梢,屏息就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