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然離開(此卷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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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天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時候地方可求。歷流觴和衛風都放了話,這次只和他一個人有關,他的妻子女兒甚至親戚只要不幫著他,都不在清算的行列里。他不能要徐銀美幫他了,因為,徐銀美還要照顧他的女兒凌可愛。

可愛,是他寵愛的女兒!也是他心里承認的唯一的女兒!虎毒尚不食子,他不能把這世上唯一的,最後的一位親人也拉下來。

他得再去找崔薇蘋。在那個懦弱的女人身上想辦法!

*

推開門,

病房里,崔薇蘋正在和人通電話。臉上是明媚的微笑。

凌天生呆了一呆,這種微笑,他已是多年沒有從她的臉上看到過了。那是發自內心的喜悅,讓那張被生活折磨過度的弱女子亦有了幾份柔媚的魅力!

崔薇蘋看到凌天生,切掉電話。二個人呆呆的相望,互相發現對方今天變得不一樣了。

凌天生干咳了一下,對於崔薇蘋,他後期,根本沒有任何好臉色,似他早就忘掉了,是自己欠了她的,而不是她天生欠了自己的。

他走過去,問:「你好些了嗎?」別過臉去,有幾份尷尬不自然。

崔薇蘋輕輕地哦了一聲。她不知道凌天生的來意。

「你,能勸勸小笑嗎?」凌天生干脆還是挑明了和崔薇蘋說,這個女人笨得要死,含蓄著怕她聽不懂。「讓她再幫我最後一次。」

崔薇蘋皺著秀眉,似在認真的傾聽!

「你讓她求下歷流觴和衛風,不要對我趕盡殺絕。小蘋,這一次你一定要幫我,如果你不幫著我,我下半輩子就要在牢里度過了。」凌天生的聲音不由的軟了下來,想到未來可怕的命運,他再也強撐不了往日的對崔薇蘋的霸道了。

崔薇蘋問:「你要做牢?難道沒有別的法子可想嗎?求求大姐她們家不行嗎?畢竟,小笑是個孩子,能有多大的份量,你看,她一直都按著你的話去做,可是,還是沒有什么效果啊?」

凌天生伸手抓緊了崔薇蘋的手道:「這一次不一樣。只要小笑幫著,我就一定沒事。歷流觴都放下話來了,說小笑是他的人,他會力保到底,讓衛風不要碰她。甚至對你,對你也不一樣,你看這病房,這費用,都是歷流觴出的。」

崔薇蘋看了看四下,小聲道:「怪不得這么高級。」

凌天生道:「他們拿了我的好多證據,如果你不幫我,那真正就再也看不到我了。也許這輩子,我都出不來了。」他緊緊握著崔薇蘋的手道:「我馬上就去和徐銀美離婚,只要你肯讓小笑幫著我,我們明天就結婚去,我以後會一直對你好,小蘋,你不是一直想讓我,和小笑,我們三個一起幸福的生活嗎?只要你肯點頭,那么這一切都唾手可得!」他期盼地看著崔薇蘋。

崔薇蘋咬著牙不出聲。

過了一會兒,將自己的手機打開,拔了徐銀美的號碼,然後,接通,按了擴音器……徐銀美的聲音傳了出來,是柔和的客氣的低語:「是小蘋兒,你有好些了嗎?」

崔薇蘋將手機遞給了凌天生,眼睛里有著從未有過的安靜的堅定。這個時候,她的神情,確實和凌微笑很接近!

凌天生開始還不懂,不懂這個白痴女人要做什么?可是,很快,他明白了,然後,伸出手來,顫抖的接過手機……那一邊,他的妻子啊……

徐銀美喂了幾聲,沒有人問答,仍是客氣地道:「如果沒事,我掛了,你好好養病吧。」

凌天生呃了一聲,這是從喉嚨里卡擠出來的慘烈聲音,然後,他低嘎的道:「是我!」

徐銀美似感覺到了什么,安靜的哦了一聲。

「我們……離婚吧!」凌天生的眼神里露出絕望的神情。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來時各自飛!徐銀美只是想到了這一句話。倍感無奈。她一生驕傲,卻終敗在了愛情的手里,折損了一切。那么,最後,這里手,殘破的婚姻,也將保不住了嗎?

「好!」一個字,斷絕了十九年的夫妻情份!

她掛斷電話,卻發現自己已是哭不出來了。

凌天生看著手機,瞪視了半天,卻發現,原來,放棄自己,是這么容易的一件事。也許全天下,只有崔薇蘋才會對自己如此戀戀不舍,死也不肯放手吧。

*

沉默了良久,凌天生用手機拔了凌微笑的號碼……結果發現沒有通。他皺眉道:「你穿了衣服跟我去學校找她。」

崔薇蘋笑笑:「我還在掛水。」

「你又不是真正有什么病,少掛一會也沒什么,趕緊跟我去,辦了正事要緊。這里小笑答應了,我馬上就和徐銀美辦手續。」凌天生等不及了,伸了手要拉崔薇蘋。

崔薇蘋縮了縮身體,沒讓他夠著。

凌天生看著自己空了手,有些驚訝地問:「你怎么了?」

崔薇蘋看著面前這個欺負了她一輩子的男人,輕聲道:「我開玩笑的,怎么會讓你和她離婚呢,你們這么相配。」

凌天生隱隱覺得不對勁,沉下聲來問:「你到底想做什么?」

「你連對自己的親生女兒都下得了這樣的狠手,還能讓別人怎么相信你呢?」她的面容平靜,平時的羞怯懦弱都不見的影蹤!

凌天生怒道:「如果,如果說,你當時沒有和他同居,沒有發生那一件事,我怎么也不會不把她當成親生女兒的。再說,現在說這些有什么用,以後,我會對小笑和你好的。會把她看得和可愛一樣重的。」

崔薇蘋點頭,「嗯,我確實,生得不是你的女兒!」

凌天生一時的語窒!伸出手,想抽面前這張熟悉的面孔,卻又……不知為什么猶豫了一下。

「如果我當時懷得是你的孩子,只要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我也不會留下他的。你說的對,從時間上算,無論怎么樣,我也不可能替你生下女兒的。」凌微笑一字一句,眼睛里放射出快樂的光來。

凌天生無語了。人生第一次,他發現,眼前的這個女人,一直是如此的恨著他。

「可惜,有一個秘密我沒有告訴你,如果你知道了,也許會更痛苦吧!呵呵……」崔薇蘋甜甜的笑著,這一生她都一直以這種甜美善良的角色示人,真的很累啊。她勾起一抹報復的笑,說出了她深埋心里多時的秘密,「微笑是你的親身女兒啊,可愛才是我和他生的寶寶。」

凌天生歷眸一掃,頗有氣勢:「你胡說什么?」

崔薇蘋歪了歪頭,道:「那一天你和徐銀美一起去參加徐家大少的婚事吧,天時地利人和我占齊了,我一個人在下人間生出這孩子來已經有五天了吧。那一天家里只有我和齊姐在,我一個人拖著身體慢慢爬上樓,可愛生病了,一個勁兒的哭。我到嬰兒房的時候,微笑安安靜靜的躺在那里,我替她們換衣服,她一直睜著眼睛看著我,好象她什么都懂得一樣。二個孩子不過差一個月,不過微笑是又白又胖,而可愛呢,瘦小的簡直不成模樣。就算是換過來了,也會被認出來吧。」她說了一長串,有些累了,微微喘息了一會兒。

「 我將孩子換過後,打了個電話。」崔薇蘋看著大家,嘴角又不由自主的彎起那抹,天使一樣無辜的笑容:「大概你們不知道我還一直和那個人有聯系吧。然後發生的事,你們都知道了,可愛被綁票了,其實她只是在醫院里被很好的照顧著。一段時間後,她回到你們手里,單憑她手上頸子上的飾品還有那套小衣服小被子你們就認出自己的孩子了,真好笑,有沒有人想過綁匪窮成這樣了,為什么不要這些值錢的飾品,單留著給你們相認?真白痴!」凌天生就是天生的白痴,而且還喜歡自作聰明,把別人當白痴玩!哼!

凌天生微微後退了一步,輕輕的發出恐懼的聲音:「不!」這聲音被痛苦擠在嗓子眼里,堵著,別人只能聽到微微的含糊的呻吟。

「你這么寵愛我和別的男人的孩子,卻親手把自己唯一親生的女兒打好包裹,送到一頭餓狼的手中,呵呵……,被強bao,被打斷手,被生活所迫,從兒時就不得不背負著生活的重擔,這就是你唯一的血脈,而,我,這個你眼中的白痴和別的男人生下的女兒,被你如珠如寶,珍愛有加,凌天生,你做惡一輩子,總有報應了吧!」崔薇蘋大笑,眼淚肆意的流出,這一生,只有這一時她最痛快了。

現在的凌天生不值一文,她親愛的女兒凌可愛脫離他只有好處沒有壞處了。讓那個天生就會照顧人的凌微笑繼續收拾這一片爛灘子吧,她的女兒天生下來就是要享受的。

腦海里突然劃過凌微笑,那和自己一樣,平靜的面具似的微笑,不知怎么的,心里一痛……那個孩子,是這個世界上唯一愛過自己的人吧,一無所求的愛,毫無保留的愛,可是,她又做了什么?!

凌天生退了一步又一步,靠在牆壁上,軟軟的癱了下來,他沒有慧眼,才會一錯再錯,走到今天這一步。他也模糊的想起凌微笑那閃亮的星眸,甜美的微笑,心里絕望地想:「不,不,她不是我的女兒了,永遠永遠都不會是我的女兒了。我已經沒有資格愛她了。我在我還不知道真相的時候,已經永遠的失去她了。」我都做了什么啊,我的老天!

*

凌微笑站在門邊,從房里傳來的每一個字,都清楚的進入耳中……天啊,她所擔心的要死的媽媽……原來……

凌微笑漸漸失去了力氣,這世界,誰都不是羊,大家都是狼,分別只是狼,或者披著羊皮的狼!

轉身,離開,這世界真的沒有任何可留戀的地方了。

武大站在身側,滿心的同情。

最最無辜,只是這眼前的孩子!

*

遠遠的,歷流觴站在那里,看著凌微笑蒼白的從他的面前晃過去,視而不見,那削瘦的脫了形的臉上,那雙眼睛大得那沒有神采,空空洞洞的,好似下一時就會死去。

他早就知道凌微笑是凌天生的親生女兒,頭發的dna比對讓一切真相暴露於光天化日之下。

可是,真的會心疼,對凌天生的恨,也完全沒有辦法再放到凌微笑的身上來,這個女孩子吃過的苦,絲毫也不亞於自己吧。

那小小的肩膀,過早的承擔了完全不應該屬於她的苦難,然後,最後一根稻草下來,終於把她壓毀!

突然,很想抱抱她,將她護於自己的羽毛之下,替她擋住所有風雨,愛護她,寵溺她,想看到她真正幸福的笑容。

歷流觴緊緊的握住拳頭,控制著自己的心緒,他如同明白自己的驕傲一樣,明白凌微笑的驕傲!。

凌微笑,無魂野鬼一樣,晃晃悠悠走到轉角處,身子一軟,哇的一聲,噴出一大口鮮血來。

怒火攻心,她知道這是什么意思了。

歷流觴再也控制不住,沖過去,將她抱起來。

凌微笑身子軟著,抬頭,看著他,對他說了一句:「家人……好可怕!」一字一血淚!

*

病床上小嬌同學麻利的替凌微笑掛水,一邊罵歷流觴:「你要把這個丫頭折騰死啊。三天二頭帶傷來醫院,上二次是外傷,這次敢情好,直接是內傷,我說,這些病歷我都復印著留著,以後可以告你!」

歷流觴不申辯,他不在乎安小嬌怎么看自己,只是擔心地問:「她沒事吧!」

「沒事,正常人吐血怎么會沒事。要不你吐幾口給我看看。」

歷流觴皺眉。不說話了。

凌微笑看著窗外,很久,好似根本沒聽到他們在吵架。

閉上眼,她不想和任何人說話。

水滴一點一點,帶著葯力,輸入到凌微笑的細細的血管里……

大概二個小時,水吊完了。

歷流觴扶著凌微笑起來。然後蹲下身子,替她穿鞋。

凌微笑低頭看著他,這個男人,連這樣卑微的姿態都能顯示出與眾不同的優雅來,似他在做一件極為高尚而神聖的事情一樣。她淡淡笑笑,這個男人,太壞,或者太好,總之,她……要不起!

凌微笑突然問:「你答應過我的一件事,現在能替我辦嗎?」

歷流觴沒有想到她現在會有這一問:「當然,什么事?」

凌微笑反問:「我想要一間房子,大概多長時間可以辦好。」

歷流觴道:「如果是現房,錢交了,今天就能拿到合同。但房產證要等一段時間才能辦好。」

凌微笑道:「你替我把我原來住的那間房子買下來了吧,那個房主要脫手。」

歷流觴打了電話。過了一會兒道:「成。如果快的話,下午房產局下班前就能拿到過戶契約了。」

凌微笑不說話了。

「一直沒吃東西吧,我陪你去吃點東西!」歷流觴照顧別人起來,又體貼,又強勢!

凌微笑點了點頭。跟著歷流觴一起走向電梯,二架電梯中間掛著免費電視,上面正在播新聞,今天是四月四號……

凌微笑淡淡的劃過一句,歷流觴的生日!

*

西餐正式的象是致喪!

空曠的餐廳里巨大的植物後,有一個年青男人彈著吊魂一樣的哀樂……

凌微笑不明白為什么這種慘兮兮的氣氛會被人說成是高雅。她只是能猜測到西方人得胃病的一定是因為這比化學原料還要劇毒的鋼琴曲!

凌微笑不知道應該用什么樣的刀叉來做最合適的切割!只需要掃一眼對面特別和她定制了一樣的菜餚的歷流觴就能清楚的知道。可惜,對於西餐,她並沒有太好的胃口。

只是茫然的叉了些不需要切割的配菜放入口中。

歷流觴將盤里的切割完畢,然後,優雅的與她交換了盤子。並舉杯,示意,她喝上一二口。

頂級香檳,最最適合心緒不好的女性,那醇厚的甘美,能讓痛苦的心緒似金黃色的酒泡一樣發散開去……

凌微笑舉起杯,傾斜杯壁與歷流觴輕脆一碰,低頭,輕啜了二口,然後,閉上眼,將那一杯喝干。

歷流觴笑笑,替她滿上。很多女孩子初識香檳,都會深深迷戀,不知不覺中就會喝多了。他覺得凌微笑需要醉一醉,睡一睡,醒來,自是新的一天,新的心情了。

凌微笑連喝了三杯,然後,對歷流觴道:「不要了,我不想醉!」

這丫頭的控制力永遠這樣的強。歷流觴挑眉,不說話。

「你覺得幸福是什么?」凌微笑的眼睛從杯沿瞟過去。勾住歷流觴的魂。

「幸福!」他的唇邊微露一個淺淺的笑,邪魅萬分。他現在就覺得幸福。他所想要的一切,都在他的保護下,安全無患!「我努力了,我得到了我想要的,我將他們緊緊的握在手心里……」

凌微笑看著自己的手,輕輕握住,小而白的一團,看似沒力量。

歷流觴將自己的手包裹上去,然後,微微用力,捏緊。

「你有什么想要的,我替你守護!」這個女孩子,雖然是歷流觴所生。但是,她現在,等於是無父又無母了吧。孤兒一樣的丫頭,唯一的親人,只有他。這種想法大大滿足了歷流觴的男性自尊心。

一個只屬於他的,微笑!他的微笑!

凌微笑看著那只有力的手,微微皺起秀眉。她的幸福,只等靠自己的雙手來守護。

愛是什么?親情是什么?承諾又是什么?

她想到了母親,父親……打了一個寒戰!

*

歷流觴看著若有所思的凌微笑,決定犧牲下小我,來娛樂這位哀傷的少女。牽著 她的手,一起走到鋼琴邊,優雅的讓琴者讓位。

他坐下,凌微笑靠在一邊……音樂響起……致愛麗絲……行雲流水般的鋼琴……躍動的修長指尖……在這個陽光照耀不到的角落,那個如夜一般的魅力王子,對著她微笑……

這個男人吃西餐的時候就能看出家世不錯,現在更讓凌微笑覺得二個人隔著很遠很遠……

如果她是灰姑娘,那么她一點也不覺得王子會是她理想中的愛人!她覺得很厭倦,對一切都厭倦!

歷流觴沒有對她眉目傳情,他做事一向專注,彈琴亦如此。很久沒彈,手有些生,此時,他沉於這愛的樂意中……滿心的喜悅!

他不知道,在這場愛情里……只有他一個人!而另一個,不過是影子!若有若無,隨時能掉頭而去。

凌微笑很認真的聽了一下,彈得不錯,現場版效果一流,但,她聽不出什么從心流動出來的感動……對於音樂,她不是很在行,只看到,歷流觴,唯有手熟!

眼光,從歷流觴的頭頂飄過……飄向自己寂寞的思緒!

何去何從!已經有決定了。

*

歷流觴手下辦事能力一流。房產證是沒有辦法弄好的,但錢付過了,各項能辦的手續也盡量辦了。那些文件現在握在凌微笑的手里。

歷流觴覺得這屋子太舊太不值錢,這丫頭太小,還沒有正確的對金錢的價值觀念。。

可是凌微笑卻覺得無比貴重,它,是用她的天真純潔,和母女倆這么多年來真真假假的情誼換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