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經營同心(六)(2 / 2)

一名長著三角眼地混猥漢子蹲在李穎川面前,「有什么孝敬老子的?小白臉。」

李穎川向來以臉黑著稱於侍衛司,沒有想到進了牢房會被人稱為小白臉,但是李穎川顧不得好笑,他深吸了一口氣,再慢慢吐出來,確定自己沒有受傷。才放下心來。

混猥漢子見李穎川不理不睬,便伸手摸向李穎川的屁股,道:「讓我來摸摸。」

李穎川出手如電,一把抓住了混猥漢子的手腕,道:「我在外面打傷了人被送進來的,大家都是落難之人,得饒人處且饒人,明天我想辦法弄點酒食來孝敬大家。」李穎川投軍之前曾因傷人進過牢獄。對這里地規距熟悉得很。他不願意暴露身份,就依起江湖規距和這幾位漢子周旋。

混猥漢子掙扎了一下。沒有掙脫,另一位身材高大的漢子在一旁說道:「好大的力氣,看來還是個練家子,你放開手,我是這間房子的老大,大家都叫我判官,有話好好說嘛。」

李穎川也不想把事情鬧大,松開手,站了起來。

一個獄卒在門外大聲道:「大爺要去吃飯了,你們不要鬧事,那個敢鬧事,大爺回來後定然不饒。」

這時,無數個牢房里響起了各式地呼喊聲,都是被抓進來的侍衛司軍士們的喊聲:

「喂,這位大哥,我是侍衛司的人,快點放我出去,出去我請你喝酒。」

「我是林小三,是侍衛司步軍,你別走,等老子出去後,放火燒了你家祖墳。」

「我是侍衛司步軍的王有貴,你去問問就知道了,求你了。」

「李指揮使,你在那里,我們被人害了。」

門外的獄卒聽見牢房里鬧成一片,沉下臉來,他向外走了幾步,伸出頭往外面看看,回過頭,這位獄卒便拉長聲音道:「這些新來的人好沒規距,難道沒有王法嗎?」

又是一名侍衛司軍士喊道:「我們真是侍衛司步軍地人,今天出來辦事,中了奸計。」

「我才懶得管這些事,在這里的人誰都有委屈,等刑房書吏來時你們再說吧。」獄卒邊說邊就往外走,他也是滿肚子的氣,平時牢房值班是三人一組,可是一個人是司法參軍事的弟弟,仗著哥哥的勢力。長期不來值班,另外一個獄卒極為蠻橫,近來娶了一房小妾,三天兩頭往家里跑,這幾次值班,都是他一個人頂著。這位獄卒的家就在附近不遠處,今天家中砍了一只肥鴨,想起這只肥鴨他就流口水。到了中午吃飯時間,他肚子餓得慌,那里還有心思在這里久呆,反正犯人關在堅固的牢房里,又有牢頭守著,不會出什么事情。

隨著「咣」地一聲,牢房地外大門被鎖上了,牢房里更加陰森。

李穎川明顯感到了眾人地敵意。身材高大地判官抄著手,斜著眼,冷冷地道:「你是侍衛司的人吧,難怪這么大地力氣。」李穎川聽到這位自稱判官的漢子語氣不善,暗自提高了警惕。身體微微收縮,同時平靜地道:「我不是侍衛司的人,我是偷東西被捉住的。」

混猥漢子在一旁冷笑道:「你剛才說明天要孝敬我們,你是小偷。被關在牢里,用什么來孝敬?」

身材高大地判官把衣服往地上一扔,露出強健的肌肉,「到了這個地方,是虎要給我卧著,是龍要給我盤著,你說了假說,皮肉之苦是跑不掉的。給我趴下。」

判官一揮手,七個人同時向李穎川撲過來,他們使有的是豺狗戰術,兩個人抱腿,一個人抱腰,兩個人來拉手,另外兩人就打黑拳,這七人在這牢里呆了不少時間。這套戰術配合得極為嫻熟。不知有多少英雄好漢栽在了他們的手下。

李穎川在侍衛司里是一等一的勇將,不知經過了多少血戰。更險的陣式也見過,並不把這些潑皮放在眼里,他一個小彈腿,踢在最前面漢子的下身上,那個漢子慘叫了一聲坐在地上,同時,左手向前,擋住一個撲來地漢子,右手微微後縮,然後「嘿」地吐了口氣,一個最簡朴的直拳重重地打在一個漢子的面部,這個人吐出滿嘴的鮮血和幾顆牙齒,來了一個漂亮的向後翻騰一周半,貼在了牆上。李穎川直拳打出後,右手借著收回之勢,用肘尖猛擊那位抱住自已腰身地漢子,這名漢子頭部受到銅錘一般的猛擊,口中噴出一口鮮血,軟倒在地。

判官打群架的經驗極為豐富,他並沒有撲上來,而是游離在外尋找戰機,他趁著李穎川招術用老,怪叫一聲,猛地撲向李穎川,由於牢獄極為狹小,李穎川無法閃避,被判官牢牢抱住。李穎川被判官抱住後,也用雙手緊緊抱住了這位強健的漢子,然後猛地一口咬住了他地頸部。

此時,李穎川兩腿被兩個漢子抱住,兩個漢子狠命地一掀,李穎川就和判官一起被摔倒在地上,判官壓在了李穎川的身上,李穎川就如一匹凶殘的惡狼一樣,用牙齒死死地咬住了判官的血管,不管判官如何反抗都不松嘴。

混猥漢子在一旁轉來轉去,只要李穎川露出身體,就用腳猛踢。李穎川根本不管其他人的攻擊,拼命咬住了大漢的血管,當嘴中鮮血橫流的時候,判官漸漸軟倒在他的身上,李穎川猛地推開了趴在身上地判官,把嘴中鮮血吐了出來,他頭上、背上和柔軟被幾雙臭腳板猛踢,上半身已開始麻木了,李穎川在恍惚中用左手抓住了一只腳,這只腳正是混猥漢子的臟腳,他正在猛踢倒在地上的李穎川,李穎川用力一拉,混猥漢子「撲通」翻倒在地上,李穎川的右掌凶猛地砍在了混猥漢子的喉結上。

這幾下打斗可謂是驚心動魄,當李穎川滿臉鮮血站起來之時,最後兩名漢子心膽懼喪,兩人滿臉恐懼地看著威風凜凜、滿臉鮮血的李穎川,退到角落里,跪在地下,使勁地磕起頭來,一名漢子指著咽喉還在噴血的判官道:「這事是判官逼著我們干的,我們要活命,實在是沒有辦法,大人是武曲星下凡,踩死我們如踩一只螞蟻,我知道大人不計小人過,宰相肚里能撐船,放過我們吧。」這名漢子雖然不停地磕頭,嘴巴卻一直沒有閑著,極為利索地說了一大串求饒地話,想來已說成習慣了。

李穎川受傷也是不輕,他和判官糾纏地時候,頭部、背部和柔軟都受到了重擊,此時,柔軟傳來一陣又一陣的劇痛,估計脅骨已有折斷,李穎川嘴里吐出地鮮血,這些血最先全是判官流到嘴里的血,慢慢的,吐出的就是自己的血。李穎川強作鎮靜道:「我是侍衛司步軍指揮使李穎川,受人陷害,你們要好生服侍我,我出去後,就把你們保出來。」

開封牢房出了三死二重傷的大事,大周朝舉朝震驚,開封府尹向訓受到了柴榮的嚴厲斥責,向訓是柴榮心腹之臣,掌管著大周都城,位高權重,受到斥責後,親自審案,經過嚴格的審理,發現被當成強盜捉進來的十幾人全是侍衛司的軍士,這些軍士不過是吃一碗面條而已,就莫名其妙的惹上了這件麻煩事,在整個事件中,開封府的衙役沒有過錯,殿前司的軍士們也沒有過錯,幫忙捆綁強盜的百姓更沒有過錯,面館掌櫃也是做了近一年刀削面的本份生意人,吏部司徒侍郎是他的保人,也沒有問題,而那惹事的小孩子、追趕小孩子的那一群人卻再也沒有蹤影,開封府的衙吏們一家一家走訪,卻一無所獲,此案最終成為神秘莫側的懸案,那三名值班時離崗的獄卒被流放沙門島,成為了此案的替罪羔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