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廟堂之高(十九)(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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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一章廟堂之高(十九)

冬日清晨,在溫暖的被窩里睡懶覺是人生一大享受,美人在懷則更有另一番滋味,城北尉楊通顯然正在享受著人生,新買的小妾嬌嫩似水,一頭秀發散發著少女特有的體香。

一陣「咚、咚」敲門聲驚擾了一場好夢。

城北尉楊通聽說是二尹緊急招見,也就顧不得咒罵,急急忙忙趕到了開封府。開封府尹是王朴,不過王朴是陛下親命的東京留守,又是樞密使,他的主要精力還是在朝堂之上,開封府的大小事情,多是由開封府二尹鄭起在處理,鄭起剛過三十,深得王朴信任,自是鋒芒畢露,開封府官吏雖然對鄭起嚴歷的態度有些不滿,可是更多的還是畏懼,城北尉楊通也是強橫之人,他也吃過鄭起的苦頭,因此,聽到鄭起有令,絲毫不敢怠慢。

楊通趕到開封府時,鄭起正是勃然大怒,「了因房中躺著知客僧的屍體,這並不能說明了因是凶手,麻煩你們動動腦筋,了因乃是天靜寺的住持,為何要殺一個小小的知客僧,殺完之後還把屍體放在房內,這樣做豈不是太愚蠢,我認為凶手定然另有其人。」

城南尉王真是個干瘦的中年漢子,他是個倔強之人,整個開封府也就是他敢於和鄭起頂嘴,「二尹所說甚為有理,可是,了因身體頗為強壯,聽說還會些武藝,若了因被別人殺掉或綁走,為何其他僧人沒有聽到打斗聲,而且院門、房門未壞,莫非這些賊人會飛不成。」

鄭起走到王真面前,怒道:「王城尉,天靜寺在你的管區,出了這等事情。你難辭其咎,你說你認真勘察了現場,那我問你,你發現牆頭上的痕跡沒有。」

王真有些發懵,道:「什么痕跡?」

「江湖中奇人異士不少,這等圍牆,若用上飛抓,爬上來也是輕易之事。院門完好無損,你應當勘察圍牆,未勘察圍牆就是失職,王城尉,你也是老城尉了,為何為犯下如此低劣的錯誤,若是錯誤,還可原諒。若是,哼。」

王真聽到鄭起抓住一點小小失誤就上綱上線,氣得滿臉通紅,可是自己確實有失誤,只有把牙齒咬得緊緊的。

看著王真無話可說。鄭起也就沒有繼續攻擊他,他對著東、西、南、北四尉道:「陛下御駕親征之時,大梁城最重要的是穩定,有誰敢在城內搗亂。一概抓起來再說,你們千萬別手軟,出了事我來負責。了因雖然只是一個禿驢,在大梁城卻是大大有名,你們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鄭起如此嚴歷也是迫於形勢,今日一早。天靜寺僧人發現知客僧被殺死在住持了因房內,住持了因無影無蹤,大驚之下,他們一面向開封府報告,另一方面也向相熟的貴胄求援。二尹鄭起來到衙門不久,就不斷接到貴胄派人送過來地條子,這給鄭起增加了許多壓力,鄭起知道這四個城尉都有些本領。若他們全力偵辦此事。或許能盡快探出事情的真相,因此。他也給東、西、南、北四城尉增加了壓力,

鄭起訓示結束,開封衙役盡出,挨家挨戶地搜查了因。不過,城南的高官府院卻極為平靜,沒有哪一個衙役愚蠢到搜查這些高官府邸,侯大勇是當朝宰臣,又是皇親國戚,自然更沒有人敢來搜查。

雖然天氣寒冷,侯大勇卻是滿頭大汗,手中的皮鞭沾了不少血肉,這種皮鞭是黑雕軍行刑之皮鞭,一般軍士違了軍令,不過責打十鞭,特別嚴重又罪不至死的,則責打二十鞭。此時,侯大勇已經記不清打了多少鞭了,了因已經沒有一塊好肉,一條條鞭印被翻開的嘴唇,煞是嚇人。

一桶冰冷的水澆在了因身上,了因仍然沒有反應。

侯大勇對剛剛進來的醫官韓靜初道:「此人甚為重要,給他上葯,包扎,不能讓他死掉。」了因雖然被打得不成人形,下頜骨也被重新安上,可是他甚為堅強,昏死數次仍然未說一字,這讓侯大勇感覺極為不好,搞來搞去了因一點都不象個混賊,反而有一種大義凜然地感覺。

羅青松、林中虎倆人都是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百戰之士,心硬如鐵,兩人知道此人是敵國奸細,下手毫不留情,聽到節度使吩咐之後,倆人商量著在冷水中加一點鹽。

參軍封沙沒有參加昨天的行動,但是他久在軍中,看慣了比這殘酷百倍的殺戮,看到血肉模糊的了因,也沒有任何不適,他已認真看過了第二本、第三本小冊子,道:「了因雲游中原各地,對大周軍部署甚為了解,也不知這些情報傳出去沒有,我估計了因定有同黨,不若把天靜寺的和尚全部抓起來審問。」

侯大勇提著沾有血肉的皮鞭,道:「了因是主謀,沒有他,其他人並不足慮,現在我們不管其他和尚,第三冊那些名字到底是什么人,你要好好琢磨。」

封沙瞅了一眼了因,道:「這廝是個假和尚,他倒也硬氣。」春蘭之事,只有符英、孟殊和大嘴李知道,封沙並不知情,故而有此說。侯大勇鼻子重重地「哼」了一聲,道:「就算他是一塊石頭,我也要讓他說話。」

醫官韓靜初是韓淇的弟子,經過黑雕軍幾年實踐,他已經成為韓淇手下最優秀地弟子,被侯大勇挑中,隨著親衛隊到了大梁,韓靜初簡單處理了傷口,又喂服了因一些葯丸,這才起身對侯大勇道:「此人傷勢過重,若再用刑就會死掉。」

「這是敵軍奸細,我不管他死活,只要他暫時不死,人參等好葯隨便使用,若他死掉,我要唯你示問。」

韓靜初此時才知道是敵軍奸細,心道:難怪下如此毒手。原來是敵軍奸細。就道:「沒有問題,我帶上黑雕軍新近配制的活命丹,這種傷,活命有些難度,要吊命卻容易。」兩軍交戰,大家仇恨的不是面對面的敵人,而是躲在陰暗處的奸細,凡是逮到奸細。必然要大加折磨。

侯大勇暫時沒有撬開了因地嘴巴,心中怒火難抑,他原本准備原諒春蘭,可是看了小冊子上的記錄,那些精致地描寫如毒蛇一樣盤踞在侯大勇腦海之中,他怒氣沖沖地來到了春蘭小院。

侯大勇指著秋菊,歷聲道:「你出去。」

秋菊一心在侯府帶小璐,從來沒有出過侯府。對天靜寺了因之事毫不知情,所以,她才會無意間提到符英對春蘭有些冷淡。秋菊勸了春蘭一夜,春蘭卻一言不發,此時。秋菊見郎君臉色鐵青地提著皮鞭闖了進來,她意識到春蘭定是犯下了大錯,走出春蘭小院以後,趕緊去主院找符英。

皮鞭響過四五聲。春蘭的衣衫全部被打破,鮮血飛濺。自從認識了侯大勇,春蘭就再也沒有被人打過,此時,皮鞭如到之處,疼痛竟如鑽心一般,她沒有了因地忍耐力,禁不住撕心隔裂肺地尖叫了起來。在床上不停翻滾。

看到春蘭的樣子,素來不打女人的侯大勇頗覺喪氣罵道:「給你臉不要臉,竟然讓我戴綠帽子。」說到這,又一鞭抽在春蘭的大腿上,春蘭如被燒紅的鉻鐵鉻了一下,在床上縮成一團。

符英及時地趕了過來,她拉住侯大勇的手,道:「郎君。冷靜一些。」侯大勇已經發泄完怒火。他冷冷地看了一眼痛哭不止地春蘭,把皮鞭扔在地上。指著春蘭道:「從今天起,你不許出院子半步。」

秋菊剛想張嘴說話,符英向她使了一個眼色,秋菊也就知趣地閉嘴,等到郎君走後,秋菊見到春蘭的慘樣,抱著春蘭就哭了起來,「這是為什么?春蘭,這是為什么?」符英也動了側隱之心,走出門,對門外花容色變地使女道:「去向韓醫官討一些傷葯來。」

等到符英回到主院之時,侯大勇孤零零地坐在卧室里,臉上頗有落寞之色。

符英看完第一本小冊子,特別是看到上面居然有自己的名字,頓時滿臉通紅地罵道:「這個了因看起來人模狗樣的,想不到內心藏著蛇蠍心腸。」又道:「春蘭如此不知自重,也是活該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