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廟堂之高(三十六)(2 / 2)

在後宮中,地位最高的就是貴妃、德妃、淑妃和賢妃四個妃子。劉貴妃比符皇後死得還早,劉貴妃和符皇後相繼去世之後,皇後和貴妃這兩個位置就空了下來,這兩個位置對於所於後宮佳麗都有不可抗拒的魔力。

柴榮的兩個兒子在後漢死於非命以後,經過柴榮幾年來持續不斷的努力,符皇後和三個貴妃都為柴榮增添了後代,其中符皇後生的兒子柴宗訓,凌德妃生三公主柴瀟,田淑妃的兒子柴熙讓、柴熙謹,朱賢妃生的五公主柴湘,王昭儀地兒子柴熙誨。

凌德妃和朱賢妃兩人生的都是女兒,她們倆人也就沒有了爭奪皇後的念頭,田淑妃的父親是太子少保田敏,出自世家大族,她又生了兩個兒子,母以子貴,最有可能當上皇後,因此,田淑妃當皇後的心最切,符家小妹進宮以後,田淑妃視符家小妹為大敵,一直想方設法排濟符家小妹。

符皇後在世之前,極得柴榮寵幸,在後宮說一不二,壓制著有兩個兒子地田淑妃,朱賢妃更是在宮中抬不起頭。符皇後去世以後,田淑妃母以子貴,在宮中就有些趾高氣揚。

凌德妃和符家小妹迫於田淑妃的壓力,自然就走到了一起,凌德妃極為聰明,知道自己當不上皇後,她就一門心想讓符家小妹當上皇後,不斷為符家小妹出謀劃策,教她如何討得柴榮歡心,符家小妹被冊封為貴妃,凌德妃在其間功不可沒。

田淑妃同樣不是省油的燈,她一門心思當皇後,就拉攏沒有兒子的朱賢妃,和凌德妃、符家小妹明爭暗斗。

符英對於宮中地情況了如指掌,此時符家小妹只是封了貴妃,距離皇後還有一步之遙,而凌德妃是符家小妹最有份量的幫手,所以,當凌德妃的女兒三公主病重之時,深知歷害的符英甚至比符家小妹更加憂心忡忡。

侯大勇回到書房,孟殊仍然在書房里耐心地等著。

侯大勇把孟殊叫到書房來,主要是懷疑進宮的道人,此時,符英從宮中回來,自是知道兩名道人的來歷。侯大勇坐在寬大的胡桌旁,輕輕敲打著桌面,「今日進宮的道士叫唐適,是蜀中著名地道人,他上一個月游歷到大梁,是太常卿司徒詡推薦給凌德妃的。」

太常卿司徒詡以前是吏部侍郎,曾為侯大勇行過許多方便。當然也得到侯大勇不少錢財,孟殊對此人也極為熟悉,他分析道:「這樣說來,這個唐適來歷清楚,應該沒有什么問題,他和另外兩名道士的爭斗,或許是教派之間的矛盾。」

大周朝派出馮繼業、王彥超陳兵秦川,其實醉翁之意不在西蜀。而是迷惑遼國君臣,這聲東擊西之計當然越逼真越好,因此,對於西蜀地動向特別敏感,此時,一位頗有些道行的西蜀道人混跡在大周皇宮和重臣之中,實在讓人有些不放心。

侯大勇用手輕敲著桌面,半天沒有說話。

橫行、霸道從胸膛低低地發出了幾聲吼叫。隨後,聽到了鴿子「撲騰」翅膀的聲音。橫行、霸道對院中的鴿子有著天然地敵意,每次鴿子飛到院中,都似圖去進攻這從天而降地鴿子,無奈鴿籠極高。信鴿又對兩只猛犬心有防范,從來不低飛,橫行、霸道只能望鴿興嘆。

侯大勇此時已下定了決心,道:「非常時期當用非常之法。寧可冤枉十人,不能放掉一人,孟郎派人盯住唐適,不過,飛鷹堂行動一定要小心謹慎,不可輕易暴露目標,還有那兩名和唐適決斗的道士,應是許州凌靖。也派人盯住。」

符英是第二天凌晨才回到府中,滿臉憔悴和失望。

「唐適、陶七郎都留在了福齊宮,兩人都開了方子,今日早晨仍然沒有見效,陛下在福齊宮一夜未眠,陛下嘴角都急起了水泡。」關上房門之後,符英俯在侯大勇胸前,淚水破壞了濃妝。留下了幾條明顯地痕跡。「郎君。若是韓淇跟著回大梁就好了,他醫術極高。或許有辦法救三公主。」符英此時病急亂投醫,挖空心思地想著各著名醫。

「韓淇在軍中數年,最精通地還是治療外傷,治小兒之病,他並不比宮中太醫和陶七郎高明。」

侯大勇突然想起鄭州疫情爆發之時,少林寺住持智能曾經獻葯,有效地遏制了疫情,隨口道:「我在鄭州之時,鄭州、許州一帶曾爆發疫情,少林寺住持智能獻了葯方,他獻葯之時說葯方是安世高所傳,現在回想起來,那有如此對症的葯方,想來智能大師醫術著實不凡。」

符英就如落水之人撈到一根救命稻草,立刻抬起頭,道:「哎,郎君為何不早說,少林寺也不是很遠,趕快派人去把智能大師請來。」

「智能大師是世外高人,我們不能缺了禮數,早朝後,派一名禮部侍郎去親自請大師,只是大師喜歡雲游四方,也不知此刻是否還在少林寺中,若不在寺中,可能就要費此周折。」

符英聽到這,突然想起一事,道:「天靜寺的新方丈,就是從少林寺來的得道高僧,不知他有沒有智能大師的本領。」

侯大勇聽到天靜寺之名,心中就有一些不舒服,但是這種不愉快轉瞬間就從腦海中滑過,道:「上朝時我要經過天靜寺,順便就去會會新方丈。」又關心地道:「小英熬了一夜,趕快喝些小米粥,再好好睡一覺,

符英聽了郎君體貼的言語,心中就如在夏天吃了井水里鎮過的西瓜,她用手撫著侯大勇胸口的衣服,溫柔地道:「郎君畢竟是宰相之尊,派人召見天靜寺方丈就行了,何必親自去一趟。」

「少林寺智能大師獻葯方,救治了成千上萬地人,這是一件功能無量的好事,對少林寺出來的高僧,我是從心底里尊敬,親自去一趟又有何妨。」侯大勇看著臉如花貓的符英,一本正經地道:「娘子洗浴一番再去休息,就在床上等著我散朝。」符英和郎君說了一會話,心中煩悶則稍減,聽到最後一句話中,郎君已有了調笑之意,不覺臉上微紅。

侯大勇騎上「風」,帶著林中虎、羅青松和幾個親衛,直奔天靜寺。此時天色尚早,除了早餐鋪子已經開張,街道上其余的店鋪都還關著門。上香地客人一般要等到天完全亮了才來,因此天靜寺也是大門緊閑,林中虎跳下馬,直接用拳頭擂響了天靜寺大門。

「誰啊,上香還早,我們還在做功課。」一個知客僧一邊說一邊打開側門,見來人氣度不凡,也就客氣地解釋道。

侯大勇來到大周之後,從來不習慣座馬車,在大梁城內仍然堅持騎馬上朝,只是文官穿紫衣朝服騎大馬走到街道上實在有些引人注目,侯大勇就找了一間換衣房,每天上下朝都要換一次衣服。此刻侯大勇還是穿著普通的圓領長衫,知客僧自然不知道他是當朝宰相。

羅青松上前一步,道:「快叫你們住持出來。」羅青松身上帶著腰刀,凶神惡煞地站在知客僧面前。

天靜寺前任住持被殺,寺內的僧人心中都有些陰影,知客僧被羅青松嚇得退後一步,道:「稍等,小僧這就去通報。」

不一會功夫,知客僧和一名高大的僧人急匆匆地走了出來,那名僧人來到侯大勇面前,道:「這位施主,。」僧人話未說完,突然臉露笑容,雙手合什,鄭重地行了一禮,「原來是侯施主,小僧玄靜有禮了。」這名玄靜正是智能大師地弟子,當年因為萬壽寺之事,還曾經伏擊過侯大勇,後來又在瘟疫突發之時,和智能大師一起到鄭州來獻葯,也算得上是故人。

侯大勇也認出了這位天靜寺新住持,「哈、哈」笑道:「真是有緣千里來相會,玄靜住持,我們又見面了。」

玄靜笑道:「昨夜師傅還在給我說起侯施主,沒有想到今日侯施主一早就到寺中。」當年玄靜是一個性格急燥的僧人,數年不見,意已歷練得雍容大度,頗有大師風度。

侯大勇聞言大喜,「智能大師在天靜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