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二章盪盡群雄(五十)(2 / 2)

侯大勇又對正襟危坐的白霜文道:「白將軍是先朝名將,這一次自願請纓,實在是勇氣可嘉。」說到這,他嘆了一口氣。「白節度地下有知,定然會為你們兄妹三人感到自豪。」

說起父親白重贊,白家三兄妹神情都有些穆然。

郭炯是黑雕軍副帥,實際上負責著黑雕軍日常的事務;白霜華又是大梁城周掌管軍需的將軍;白霖勇則是書院副院長,這書院可不是一般的書院,而是為大周培養中軍官地軍事學院;白霜文已調至鄭州任團練使,這是侯大勇最初發跡曾經呆過的地方;郭行簡是太祖郭威地親族,從這方面來說。郭炯也具有皇室血統,只不過是旁枝而已。

任何人,只要當上了皇帝,就必然會對皇權視為上天賜予的珍寶,天然地產生警惕之心,侯大勇已在不知不覺中進入了皇帝的角色,見到郭炯身邊的白家將,心中暗自生了一些警惕。

他見白霜文一臉悲傷。就道:「現在黨項房當人已被黑雕軍收服,白節度大仇已報,請各位將軍節哀。」

黑雕軍當時與黨項房當人激戰之時,白霜文率軍正在與南唐軍作戰,不能親自為父親報仇。是他最大的遺憾,他猶帶恨意地道:「臣之大恨是不能手刃仇敵。」

侯大勇心中一動,道:「黨項八部,實力最大的是拓跋部。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朕想擇一員良將到延州,制拓跋部,白將軍是久經沙場地老將,朕派你到延州去任團練使,邊地艱險,拓跋兵精。你敢不敢去?」

白霜文「啪」地站起來,喜不自禁地道:「臣願意粉身碎骨以報陛下厚受。」白霜勇也是自小在軍中長大,見兄長得了差使,心癢難禁,也站起來道:「陛下,臣是武將,在這書院里當副院長,實在是有負聖望。臣想到前線帶兵。與敵人殺個痛快。」

這正是侯大勇所希望地,不過。他將自己地想法隱藏得很深,道:「白將軍練兵頗有辦法,就不必過謙了,大周朝要恢復盛唐地疆域,大仗、苦仗和惡仗還數不勝數,不愁沒有仗打,是金子總會發光,是英雄總會有用武之地。」

白霜勇微微有些失望,陛下也沒有把話鎖死,他也就有著獨立擔任一方主帥的希望。

郭炯笑道:「以前在清水河,臣記得陛下有一次站在清水河邊,迎著大雪說,冬天到了,春天還會遠嗎?這句話臣記得很清楚,如今荊湖已滅,西蜀滅亡在即,中原的寒冬已去,春天就要來了,臣就是擔心沒有仗打,下一步征伐南漢,就讓臣去吧。」

侯大勇拍手贊道:「文官不愛錢,武官不怕死,何愁不能一統中原,朕答應你,打下西蜀以後,讓曹彬將軍鎮守蜀地,郭郎就率領駐守大梁的黑雕軍和長江水師,攻打南漢。」

「打南漢和南唐,朕估計要用上兩年,兩年後,朕要親征,掃平契丹。」侯大勇一只手在空中揮舞了一下,提高了聲音道:「到時候,北到小海,南到大海,都會是我大周的土地,朕准備在皇宮內建一座漢白玉塔,凡是立有功勞的大將,朕都會命人將他的名字和功績刻在石塔之上。」

這種招術,也是一種老招術,唐時有凌煙閣,東漢有雲台二十八將,這些勇將地英名,用一個合適的載體,讓這些開疆擴土的勇將們英名數年流傳。

在座中諸將都是鐵血漢子,聽到陛下之說,個個都如喝了整罐的烈酒,全身都沖滿著勁頭,恨不得明天就率軍上前線。

出了軍營,侯大勇慢慢地琢磨著郭炯和白家兄妹的事情,舊地世家大族經過戰火,早已退出了歷史的舞台,而新的世家大族卻如倔強的小草一樣,遇到合適地環境就發出了新芽,侯大勇不想把這個新芽徹底滅絕,只是想好好控制,讓新芽長成灌木叢,而不能讓這個新芽成為參天大樹。

回到皇宮,侯大勇按著習慣就要朝著符英的主屋走去,可是臨到主屋門口,他突然想起了柳江婕,當日這個女子因為為其哥哥求情,壞了後宮嬪妃不准參政言政的規矩,令侯大勇拂袖而去,這一去。不知不覺就是三個多月,從初冬到了冬天。

「我的心為何變得這么狠,她不過是初犯,又肯定不知道我立下的規矩,算了吧。」侯大勇抽回腿,站在宮外想了一會,對著進宮就緊跟在身邊的大太監楊公公道:「今天到柳賢妃那里去,准備些清淡合口的小菜。」

在楊公公眼里。侯大勇是一個少見的君主,諾大地一個皇宮,數月時間,太監只記錄了他與皇後、三個妃子和一個才人同過床,太祖郭威和世宗柴榮皆不是好色之人,可是也從來做到這種地步,此時楊公公聽到侯大勇要到賢妃宮中,暗道:「幸好自己沒有怠慢柳賢妃。」

這三個月來。侯大勇一次都沒有到宮中來,讓柳江婕好生煩憂,幸好皇後符英以及師高月明、秋菊、阿濟格時常到過來說話,讓她心緒漸漸安定了下來。

柳江婕這才得知侯大勇曾在進入皇宮前,曾下了嚴令:後宮不准參政。嬪妃妄言政事者,罰入冷宮半年,太監與外官勾結,斬無赦。柳江婕這才明白了為何侯大勇要冷落自己。弄明白這個原因,柳江婕又覺得委屈,進宮之時,可沒有人她說起這事情。

柳江婕最交心朋友是師高月明,她雖然是中原人後代,可是生在石山,性格中也就沾上了胡女的氣質,師高月明的父親是黨項頗超族的族長。她的父親是石山里奇部的大長老,兩人的身世、家庭背景有著極大的相似之處,因此,見面也最為頻繁,知心話最多。

師高月明和柳江婕家世雖然相同,但是兩人在宮中地遭遇卻是大不相同,侯大勇對於這位黨項地女俘虜是恩愛有加,數月來。至少有三分之一的時間是留在師高月明地宮中。可是,柳江婕作為侯大勇曾經的戰友。卻受到了極不公正的冷遇,這讓柳江婕心傷難耐。

此時,當侯大勇突然出現在賢妃宮中,柳江婕喝了幾杯老酒,正在床上酣睡著,連楊公公報名之聲也沒有能夠驚醒她,等到宮女將她喚醒,她仍有些摸不清東南西北。

侯大勇看著柳江婕睡眼矇矓的樣子,心里一陣好笑。

其實,侯大勇對柳江婕頗有好感,懲罰只是作為皇帝的手段,皇帝是權力地頂峰,可是在頂峰的滋味也並不好受,一言不慎,或一策出錯,都要造成無可挽回的損失,因此侯大勇特別注重細節掌控,細節決定成敗,性格決定命遠,這兩句話在另一個世界曾經風靡一時,他的耳朵也聽起了老繭。

柳江婕紅著臉坐在床上,忽然,她跳了起來。有些驚慌地道:「陛下,來了。」侯大勇看著柳江婕臉上的紅暈,就伸出手去,輕輕地摸了摸,冰冰地手指觸摸到柳江婕熱乎乎臉頰,讓柳江婕不禁顫抖了一下。

侯大勇見柳江婕情神間有些不自然,就拿出男主人的架勢,道:「幫我解下輕甲。」他的語調溫柔,語氣卻不容置疑。柳江婕遲疑了一會,從床上下來。

屋外北風呼嘯,屋內卻春天般溫暖。

柳江婕沒有披上外套,就下床來為侯大勇解甲。等到青黨甲解下,侯大勇便活動了身體,他剛才在軍營里吃了狗肉,面對佳人紅紅的臉蛋、零散地頭發,一幅原生態的模樣,便有些動了心思,心中暗道:「當皇帝雖然累得慌,可是也真有好處,同眾多女人發生關系,不僅沒有一點道德上的負疚感,反而有一種道德上的快感,陽光雨露皆是恩澤,當真形容得恰到好處。」

侯大勇搓了搓發涼的手指,道:「來一盆熱水。」柳江婕取過了自己用的毛布,等到侯大勇雙手從熱水中取出,便細心地為其擦干凈,她心中百感交集,有喜悅,也有委屈,等到侯大勇將其抱在懷中之時,她眼淚噴涌而出。

躺在床上的柳江婕,緊閉雙眼,侯大勇兩世為人,對女人可謂知之甚深,他帶著欣賞的目光坐在床頭,慢慢地解開了床上女人地衣襟。柳江婕身材也頗為嬌健,柔軟頗為豐滿,但是腰部極細,形成了一條優美的曲線,其皮膚和師高月明相比,稍有些暗淡,卻如絲綢一般地光滑。

侯大勇趟在床上,卻有些走神,他道:「開了春,你父親就要回去,這一段時間,你抽空多陪陪他,石山到大梁千里迢迢,來往一趟實在是不容易。」

柳江婕早就想出宮去看父親,只是沒有侯大勇的旨意,她也不能出宮,此刻心中大喜,她翻身起來,可是猛然間看到身下地白綾依如潔白如新,她禁不住「啊」了一聲,如遭雷擊,呆在了原處。侯大勇抬起頭,道:「什么事,大驚小怪地。」他順著柳江婕的目光看去,立刻明白了柳江婕為什么要驚叫,柳江婕看到侯大勇也在看著白綾,頓時用雙手蒙著眼,跪在床上,嚎淘大哭起來,她以為出了這事,事情就無可挽回了,就一點都沒有壓抑哭聲,痛快地哭了起來。

侯大勇輕聲地道:「別哭了,有什么好哭地。」柳江婕哭了半天,才道:「天啊,這事讓我如何說得清楚。」在石山,就曾經出現過白綾不見紅的事情,喜事就變成了喪事。本來還想解釋清楚一些,可是說得太明白柳江婕或許更糊塗,便勸道:「這事不奇怪,凡是喜歡騎馬的女子,都有可能不落紅,這是常事,並不能說明什么,小婕不必放在心上,而且既然剛才小婕敢將主這白綾放在身上,就說明心底無私,朕相信你的清白。」

柳江婕見侯大勇並沒有發火,反而溫言相勸,心中感動,肩膀一聳一聳的,盡量克制住自己的抽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