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1 / 2)

千金記 石頭與水 2237 字 2022-1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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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小紀氏知道兒子跟著宋嘉讓出門的時候,她深深的吸了口氣,神色落寞。

小紀氏對女兒道,「枉我自作聰明,不想,你弟弟卻給人籠絡了去。」她只這么一個兒子,嘴上說更疼女兒,其實小紀氏真正是拿兒子做依靠的。卻不料,她眼都不眨的瞧著,兒子竟給那一兄一妹籠去了心肝兒。

兒子與宋嘉讓宋嘉言兄妹這般親近,小紀氏是真的傷心了。

宋嘉語跟弟弟吵了一架,此時猶自憤憤,「在二弟眼里,只有大哥大姐是好人。」

小紀氏摟著女兒的身子道,「莫說這些氣話了。你就這一個弟弟,跟自己親弟弟,還要記仇不成?」

宋嘉語手指絞著帕子,道,「哪里是我記仇,母親想想二弟說的話,真個不識好歹。」

「唉,是我大意了。」小紀氏目光沉沉,「原本,我還以為,他們是真心對你弟弟好呢。不想……」小紀氏沒說下去,反是道,「我叫惜紅包了燕窩,你拿給你表姑送去,就說,這過年管家,她也累了,瞧著像瘦了似的,讓她拿去補身子。」

宋嘉語點點頭,道,「二弟就是個傻大方。」若不是二弟鬧了一場,母親定舍不得把上好的燕窩送人。

「別人想離間你弟弟與咱們的關系,咱們若是擰著你弟弟的意思來,只能叫你弟弟離咱們越來越遠,正中了別人的計策。」小紀氏道,「你慢慢也要走心,看到沒,不動不搖的就能離間了咱們母子姐弟,這才叫本事。」說著,小紀氏的唇角泛起一抹冰冷的淺笑。

宋嘉讓是帶了宋嘉諾去李家作客。

翰林院差使輕閑,臨年,沒啥事,李清又是翰林院的老油條,根本沒去翰林當差,早提前給自己放了年假。宋家兄弟來了,李清還見了見。

瞧一眼人高馬大、濃眉大眼的宋嘉讓,李清點點頭,「跟宋子熙不一樣,很好。」

再瞅一眼溫雅俊秀、斯斯文文的宋嘉諾,李清大為搖頭,「一見就知道你是宋子熙的種。」將手一擺,對兒子道,「去玩兒吧。」沒別的話了。

李睿請宋家兄弟去自己院里,笑著解釋道,「家父素來是這樣的性子,兩位弟弟不要介意。」

宋嘉讓道,「咱們是同齡吧?」他與李睿個頭相仿,不過,李睿俊美瘦削,宋嘉讓則骨架寬闊,強壯許多。

李睿唇角一翹,「我大年初一的生辰,阿讓,你也是?」

宋嘉諾微訝,已經代兄弟說了,「我大姐姐是正月十五的生辰,在我們家是最大的生辰了。李大哥,你竟然是大年初一的啊?」

宋嘉讓直笑,「大年初一,你是吃餃子,還是吃面?」

李睿笑問,「那言妹妹生辰時,是吃元宵還是吃面?」

三人說說笑笑的屋里去了。

宋嘉讓來就是為了跟李睿打聽西蠻北涼的風物,宋嘉讓一坐下,茶未喝一盞,已按捺不住,笑,「我聽言兒說,你去了西蠻北涼,快跟我說說,可羨慕死我了。」宋嘉讓就是這樣的性情,他與尋常的世家子弟不一樣,甚至與宋榮的性子也有所不同。不過,宋榮對子女的禮數要求向來嚴格,宋嘉讓爽直,又不似尋常粗人那般失去規矩禮數。宋嘉讓這一臉羨慕坦誠,李睿不禁一笑,宋家這位長公子與宋大叔的性子可是風馬牛不相及。甚至,李睿見過的三位宋家子女,性子都各有不同,實不知宋大叔是如何教導出來的,當真有趣的很。

宋嘉諾往日多是與同窗、或是與自己家交好的官宦人家的子弟來往,這個年紀的官宦子弟,除了念書,就是帝都八卦啥的,委實沒有如李睿這般帶著商團到遙遠的西蠻、北涼販賣貨物的。更兼李睿口才極佳,不論景致人物,或是風土人情,皆是信手拈來,引人入勝。

宋嘉讓幾次拊掌嘆道,「恨不能隨李兄親去一見。」

李睿笑道,「我明年要先南下,再北上,若是宋大叔允准,讓弟與我們一道去西涼、北蠻瞧一瞧,便宜的很。」宋嘉讓的性子,極易令人心生好感。

宋嘉讓還沒說話,宋嘉諾已道,「明年大哥得跟著武進士准備考武科了,怕是沒空啊。」嘆口氣,宋嘉諾道,「等以後我中了舉人,就跟父親說出去游歷,若是那時李大哥還去西蠻、北涼,我也跟著去。」

看他小模小樣的說這樣的大人話,李睿一笑,轉而問,「讓弟不是去福閩了么?我聽說那邊有許多大船前往杜若國行商,讓弟可知道福閩的情形。」

宋嘉讓笑,「你看我現在跟黑炭頭似的,就是在海上曬的。」

三人說的相當投緣,就是宋嘉諾這個小家伙,模樣可愛,乖巧有禮,李太太最喜歡他。一直到傍晚送走宋家兄弟,李太太還念叨,「覺著宋大姑娘已經是難得的了,看她這一兄一弟,都是懂禮數的人。」

李清猶帶著三分醉意,道,「嘉讓不錯。」中午叫小輩一道飲酒,不想竟是他先醉了。

李太太跟丈夫多年少的夫妻,家里並無妾室,夫妻感情向來不錯。丈夫心里那點子事兒,李太太一清二楚,聞言無奈笑笑,心說,一把年紀,還跟個小孩子似的賭氣,這男人啊……

宋嘉諾也在跟大哥說呢,「李太太、李大哥都很和氣,我覺著,李大伯似乎不大喜歡我,他喜歡大哥哥。大哥哥,是不是李伯父跟父親有過節啊?」宋嘉諾年紀還小,不能自己騎馬,宋嘉讓懶得叫家里備車,就帶著宋嘉諾騎一匹馬。因為要騎馬,宋嘉讓怕他凍著,給宋嘉諾裹成個毛球樣,渾身上下就露出兩只眼睛。宋嘉諾的聲音自圍住嘴巴的狐狸皮的圍脖中悶悶的傳出來,「大哥哥,你有沒有覺著,李大伯說起父親來口氣不大好啊?」

「能好才怪呢,他們早就不說話,都十幾年了。」

兩兄弟騎馬到家時,正碰到宋榮坐車回家,宋嘉讓先下馬,又伸出條胳膊把宋嘉諾扶下來,兄弟兩個一並到車畔伺候父親下車。

宋榮緊了緊身上的貂皮氅衣,望向兩個兒子,問,「你們這是剛回來?」

宋嘉讓道,「我帶著二弟去阿睿家了。」

宋嘉讓一開口,宋榮就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酒氣,抬腳往里走,一面問,「在李家喝酒了?」

宋嘉讓小聲道,「中午李大伯非拉著我跟二弟喝酒。」

宋嘉諾伸手將脖套往下扒拉些,露出小嘴巴,道,「他還死命灌我酒呢,後來大哥把李大伯喝暈啦。」說到這事兒,宋嘉諾就非常得意,還跟父親解釋一句,「我跟大哥都沒醉。」

宋榮聽到兒子們把李清喝暈,頓時心內大為自豪,也不計較兒子們喝酒的事了,微微點頭,一臉好父親狀,「長輩不靠譜,這不怪你們。」

宋嘉讓挑眉瞧宋嘉諾一眼,一大一小相視而笑,過關就好。

父子三人到了書房,宋嘉諾摘掉暖帽,扯開狐狸圍脖,拿掉耳朵上兩只毛絨絨的耳捂子,脫了身上的大毛衣裳,抹一把額角的汗,說,「好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