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花容遇難·撕心裂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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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伯!」

不要!

花容瘋了般撲到榻上,地上的血跡灼傷她的眼。慘烈的情形令她腳步踉蹌,幾乎無法站穩!

「爹!是桃夭!桃夭來了!我回來了,我回來了!」她不信!她不信!

他總是騙自己!他是騙她的!騙她的!

不會的!

她不要相信……不要……不要!

父親不願闔上的眼睛生生擰碎了她的心臟,悲愴無可遏制的襲遍全身。

為什么……為什么要這么殘忍!為什么要這么對她!

爹做錯了什么,為什么要得到這樣的結果!

「爹……我回來了……我真的回來了,你看看,你看看,我是桃夭!我是不是又受騙了?你說是不是……你說呀!你告訴我!告訴我!啊啊啊!」花容抱頭低嘶,鋪天蓋地的絕望。

她什么都沒有了!什么都沒有了!

不!

「啊哈哈……哈哈……騙我!都騙我!福伯……爹……騙我的,你看,桃夭就在這里……」花容握住他的手貼著自己的臉,粗糙干瘦的手貼在臉上比以前更扎人了,扎的花容淚流滿面,怎么也止不住。

是她不好,是她不好!

如果早點趕回來,如果早點趕回來爹就不會這樣,如果早點趕回來,爹就不會死……

如果早點趕回來……

花容渾身散發著冰冷的絕望,雪白的長裙因為沒命的趕路,沾染了塵埃,整個人狼狽至極。

緋玉晗眸光微閃,唇邊露出冰冷的譏諷,身影悄悄消失。

花容怔愣的看著睜著眼的父親,目光呆滯的移向一旁血跡猙獰,卻早已干涸的福伯。他腹部被尖利之物刺中的痕跡如此明顯,從那床腳一路拖到父親的身前。額頭上的血痕模糊了一雙蒼老卻一直慈祥的眼睛。

花容舉袖輕輕擦去福伯臉上的血痕,牽著他的手,觸到他手中多出來的衣料,細長的眸子瞬間森冷嗜血,魔性掩蓋了她的赤誠與純凈,嗜血的冰冷襲遍全身。

「玉王爺想去哪兒?」

花容驀然出手!銀色的琴弦驀然出手!直直襲向緋玉晗的眼睛!

緋玉晗沒想到她突然出手,猛的倒退!不欲與她多做糾纏,飛速逃離!

「哪里走!」花容細眸倏眯,閃電般騰身躍起,五指陡然變幻,冰森的桃瓣化作銀色鋒芒的刀片,毫不留情的齊齊射向緋玉晗!阻截了他的退路!

花容驀然收袖,倏地擋在緋玉晗面前,冰冷徹骨的眸中盡是殺意!指尖翻躍跳動的皆是取人性命的利器!

血絡妖琴!

他已然回到了她的身邊!

「夫人,你竟要殺我嗎?」緋玉晗不可思議的看著她,哀婉的眸子溫柔哀傷的凝視著花容。

花容唇邊不可抑制的勾出一抹妖艷的笑容,譏諷至極。

「哈哈!」花容看著她,眸子冰冷,出手狠厲,干脆利落!「妖孽!」

她天生就該是獵妖師!

琴弦舞蹈,絲絲噬人,銀白的琴弦纏繞素指,驀然彈奏!

「鏘!」屈指勾弦!鏗然有聲!

「啊!」一聲慘厲的叫喊破空而起!震飛了寺院停駐的鳥兒。

連雅捂住臉,猛然後退!駭然的看著眼前渾身殺戾之氣的花容,步步後退,她竟然有這般的力量!自己也是修煉數百年,在她面前竟然毫無還手之力!

花容對於眼前這位,突然從緋玉晗變成一個陌生的女人似乎也毫不意外,手掌已然握住了桃鞭,似乎不欲再用血絡之琴,花容看著她,冷笑:

「知道我會怎樣滅了你這樣的妖孽嗎?」

「你……你不能殺我!玉晗絕對不會原諒你的!」連雅駭然倒退,身後抵著牆,退無可退,驚恐的看著仿若地獄歸來的花容。

「啪!」鞭子的力量並未用全力,這位連大小姐卻慘叫連連,驚恐後退。

花容一鞭子抽中她,紅紗裙瞬間撕裂,露出鞭子下駭然的血跡傷口,紅色的鱗片都無法阻止她手中鞭子的駭人強度。

「原諒?你說我殺了你,他會不會要殺我呢?」花容冷笑出聲,拿著鞭柄抬起她的下巴,冷冷的盯著她,唇邊笑意妖嬈。

連雅渾身發抖,看著花容就像看見索命的修羅。

「你……你……!你爹不是我殺的!是他自己本來就要死了!」

花容指骨發青,握鞭的手指骨清晰,冷凝的看著她,嘶聲道:「住口!」

騙她!所有人都騙她!

「是他本來就快死了!」

「敢侮辱我爹!蛇妖!你該死!」花容發瘋般抽過去,啪啪的鞭子聲與慘烈的尖叫聲幾乎劃破了屋頂,驚動了寺院內的其他人。

「啊!你這個瘋子!」連雅嚇得臉色慘白,狼狽後退,衣衫凌亂。

「妖孽!該死!」花容死死捏著手中的布片,福伯手中撕下的衣角!如此的慘烈情形!以為她是傻子!以為她好欺負!「你不說!我殺了你!」

花容驀然扼住她的脖子!冰冷的眸子中毫無人性,手中的力度卡的連雅臉色漲紅發青,連雅毫不懷疑,自己如果說不,她一定會毫不留情的卡斷她的脖子。

為何玉晗和媚兒還沒有來!她不想死!不想死!

「桃夭!住手!」緋嫵上氣不接下氣,終於在聽到那慘烈的叫聲時找到了這邊,觸目之下,駭然驚住!匆忙開口制止花容!

花容猶如沒聽到,細眸倏眯,卡的連雅喉骨一陣脆響,連雅陡然眼珠暴突,嘶唳掙扎!龐大的蛇尾伸出,胡亂的拍打撕抓小小的禪房。

「桃夭!你不能殺她!」緋嫵駭然,阻止花容繼續,她手勁再稍大一點,連雅就死了!

花容眸光嗜血,卡著連雅的脖子,沒有多看一眼旁邊的緋嫵。

「如果我今天一定要她死呢?」花容唇角勾起,如同地獄修羅,低幽的嗓音如地獄幽冥之水,冰寒刺骨。

緋嫵握住花容的手臂,意圖逼退花容,花容拖著手中死氣沉沉的赤蛇,如同提著兔子。素指邃翻,琴弦清越肅殺的嗜血之音,鏗然如閃電劈向緋嫵!

花容退到禪房的床上,將劇烈掙扎的連雅按住她巨大的腦袋,強硬拖到冷相身旁。

「魅,出來!」

花容冰冷的聲音一出,血絡琴身中滑出一抹暗色的影子,迅速溜到緋嫵影子中,緋嫵尚未來得及反應,就被自己的影子牢牢固定在原地。

緋嫵驚駭的看著自己的腳下,她腳下並沒有鎖鏈,但是影子卻被鏈子牢牢鎖住!她無法動彈!

「影魅!」竟然是影魅!

花容猛然扔開連雅,連雅砰然撞到牆壁上,劇烈的咳嗽,轉身欲逃!

「呃!」

花容猛然提指!連雅臉色瞬間漲紅發紫,連連後退!

「是琴弦!不要亂動!」緋嫵抬眼見狀,駭然一聲,出聲警告。光線映射,連雅脖子上纏著透明看不清的鋒利琴弦,連著的正是桃夭的指端!

花容將冷相與福伯放在一起,冷相睜然的眸子始終不閉,好似靜靜的看著桃夭。花容放好兩人,輕輕貼了貼父親已然冰冷的臉,眼淚默默的沁入被子中。

爹,桃夭不該不聽你的話……

夭夭回來了……我來帶你走,你可以和娘親一起了,娘親一定是很愛爹的……

緋嫵怔然,目光微慟,禪房滿室血腥,腥氣彌漫,究竟發生了何事?

他憶起冷相身邊的管家殷切的期盼著小姐在能夠回來和老爺見一面,那殷殷叮囑的蒼老身影至今讓她心頭酸澀。她不知桃夭究竟最後見到冷相沒有?

緋嫵看著花容,那蒼白的指尖纏繞層層銀色絲線,眸光冰冷,出手毫不留情,難道冷相去世了,她就忘記自己是不能親手殺生的嗎?她究竟是怎么了?

「桃夭,你清醒清醒!人死不能復生,你不要遷怒別人枉造殺孽!」緋嫵如何也無法掙脫腳下的束縛,她突然看不清桃夭,她變了,她以前心存善念,即使下手也懂得分寸!不會像現在這般濫殺無辜!

「遷怒?哈哈!遷怒……?」花容大笑,驀然迷眸,扣緊指尖!

「砰!」

「啊啊!」

連雅龐大的蛇身被猛然拖拉到緋嫵腳下!砰然巨響幾乎震裂地面,花容低笑,把玩指尖鋒利的銀線。

「緋姨,你倒是說說,這個女人是緋玉晗什么人,說不定我還能想想,怎樣讓她死的痛快些」

緋嫵臉色煞白,簡直不敢看腳下慘不忍睹的連雅,更加不可思議的看著花容。

「夭夭,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說!回答我!」花容低怒,一腳踩中了連雅的七寸!

「我說!你不要這樣!夭夭,她死了,子玉不會原諒你的!他不會原諒你的!」緋嫵駭然,連雅已經不行了,再這樣下去,她恐怕真要死在桃夭手上,他們夫妻之間就完了!

「他不會原諒我?」花容好似聽到了天大的笑話,止不住的笑!「哈哈哈!他不會原諒我?!」

花容驀然收緊琴弦,看著緋嫵,離她只有幾厘距離。低魅肆意,笑容如淬毒的罌粟,低笑道:「我現在就想試試……讓他嘗嘗我失去我父親的痛苦!」

「桃夭,你父親是自己一心求死!他想去見你母親,與人無關啊!你想清楚!」

「一心求死?」花容魅笑,目光迷離,妖嬈魅絕,輕嗅指尖,雪白的桃瓣芬舞如漫天飛雪!「我父親是一心求死!那有如何?!我可以救他!我母親沒死!他就不會死!他不會死的!」

花容嘶唳一聲,想笑。

他不會死的,她幾世為人,沒有人疼她,沒有人毫無所求的愛她。曾經她最信任的人欲除她而後快,她以為這一世找到了可以依賴的人,可是如今呢!他和墨淵一樣!一模一樣!是不是她殺了這個女人,就和當年所有人都說自己殺了小刺蝟一樣呢?

只有父親,只有他,對自己那般好,可是她卻總是惹他生氣,總是不理他,還違背了他的意願嫁到玉王府!

可如今,如今他連想見自己這個不孝的女兒最後一面都被人阻止!她無法原諒!無法原諒!

花容大笑,笑的不可遏制。

「哈哈!緋姨……」花容突然平靜,好似從前一樣,輕輕攬住她的脖子,好像說著悄悄話。低聲道:「你說……如果有人殺了我的親人,我該怎么辦?你知道,這個女人做了什么么……」

花容低聲魅語,好似說著一個小秘密,抱著緋嫵,晚輩在前輩膝下撒嬌一般,低低訴說著令緋嫵陡然血液凝結的話!

緋嫵倒吸一口涼氣。

花容一步步的緩慢後退,看著緋嫵多變的臉色,笑靨勝花。

唇邊笑意盈然。

「怎么辦呢?嗯?」

花容驀然執鞭,血絡妖紅,一鞭結束這一切!

恨就恨吧!

「嘶!夭夭不可以!」

「夭夭!住手!」

緋嫵和緋玉晗同時出現!緋嫵猛然之下,全力一擊,瞬間擊斷了花容的桃鞭!

什……什么?!

緋嫵驚詫莫名,不可思議的看向花容!

什么時候她竟然可以移動了?!她驀然看向自己的腳下,早已恢復正常,那黑色的影魅已回到了花容身邊。

花容似乎早已料到,扔掉長鞭,化作一室桃芬。

「玉……玉晗救……救我……」連雅巨大的身軀鮮血淋漓,緋玉晗皺眉,抬手間,她恢復到了連雅的模樣。連雅趴在地面,無法移動分毫,聲音殷切嬌柔。「她……她不分青紅皂白……要……要殺我!她是獵妖師!玉晗,她是獵妖師!」

獵妖師,天生的,妖的敵人!

花容紅唇妖嬈,驀然收袖,狹長的眸子冷冷的望向緋玉晗,冰冷的令緋玉晗心中一陣窒息。

「緋玉晗,你來的正好!」花容抱琴,紅唇勾笑。

「夭夭……你不可以殺生,冷相已經去世了,你不要這樣好么?我帶你回家……夭夭……」緋玉晗伸手,鳳眸中滿溢疼惜,是他來晚了,夭夭為何會變成這般模樣?

花容冷眸看著他,長鞭成形,倏然落入掌心。

「啪!」的一聲響!

「啊!玉晗!」連雅大叫一聲撲過去擋在緋玉晗身前!「你這個瘋子,不要傷害玉晗!」

「是么?」花容冷笑,驀然收鞭,看著他臉上多出的一條觸目驚心的鞭痕。「赤蚺王真是痴情種,怎么連躲都不躲呢?是舍不得我這個所謂的王妃么?」

「夭夭,我說過,你就是要殺我,我的命也給你……」緋玉晗似乎感覺不到痛,不躲不閃,眼睜睜看著花容一鞭子甩到他臉上。

「你不要在我面前做出這等令人作嘔的模樣!」花容一掌打開他伸過來的手,冷聲譏諷。

「你這個瘋女人!怎么配得上我的玉晗!你這個瘋子!」連雅衣衫盡裂,盯著花容,眸中有數不盡的怨恨。

「哈!」花容猛然抽向連雅!「你該去死了!」

「夭夭!你住手!」緋玉晗一把捏住了花容的鞭子,制止她對無辜之人做出這般殘忍的舉動。

「緋玉晗!你放手!」花容眸子冷凝,直直望向緋玉晗,滿目的陌生與冰冷。

「夭夭,你不要鬧了!」緋玉晗猛然奪過她手里的鞭子,傾身上前抱緊花容,緊緊貼著自己。「夭夭,你不要這樣,不要這樣……我會難受,我難受……」

「你放開我!」花容拼命躲開他的觸碰,緋玉晗好似瘋了般,緊緊的箍抱著花容,鎖到自己懷里。

花容怒極!

「魅!血絡!」

指尖翻轉舞蹈,銀色的琴弦散發出淡淡的紅芒,花容猛然彈指!

「鏗!」

「撲哧!」一聲,利器刺入血肉的聲音,花容驀然一凝,唇角溢出腥色。

指尖下,銀色的絲線如流光散開,纖細的身影陡然怔住,看著緋玉晗,唇邊露出一抹稍縱即逝的譏諷笑意。

「你……你果然……是騙我的……騙我的……」

目光寸寸下移,尖利的銀匕如流光沒入胸口,法術凝結的武器……從她背後沒入……

「夭夭!」

緋嫵低嘶一聲!瞳孔驟然凝滯!看著懷里軟下去的身子,突然間渾身冰涼,血液瞬間凝住!

流光帶著血色,沒入內靈。桃靈的心臟……

連雅猛然後退,沒想到竟然得手了,乘著玉晗制住了她,才能以這蛇毒淬就的銀匕殺了她!

「夭夭!」緋玉晗撕心裂肺的聲音嘶啞,抱緊懷里軟下去的身子,驚恐欲絕!「不!不要!」

「玉晗!她快死了,你別管她!她是獵妖師!」連雅催促道,這里是相國寺,今日主持和伽羅和尚似乎都不在,必須立刻走,不然她是以借屍還魂造就的身體支撐不了多久!

「滾!」緋玉晗赤紅了眼,嘶唳一聲,一掌將連雅擊出去!渾身翻滾的妖戾駭人,呼吸急促,赤瞪的眸子幾乎是強忍著沒有一掌殺了眼前這個有著她親人熟悉的臉的女人!

花容唇邊血漬無可抑制的流淌,妖冶的桃靈在層層白色的光線中出現在這狹窄的禪房之中。流逝的生命如流沙,眸中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