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強歡痴纏·師父唱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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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輕:「……」

雲竹:「……!」

雲翎忍不住劍眉抽了抽,對小師弟無限同情。

「我陪你去」雲劍面上沒什么表情,冷劍鏗然回鞘。

雲狸挑眉,歪頭抱劍瞧著四師兄,笑道:「果然還是四師兄對阿狸最好!」

雲穹與其他幾人對視一眼,忍不住敲打雲狸不開竅的腦子,笑道:「就你四師兄好!我們陪著去就不表示表示?說不定師父一個生氣又把我們給打發到奇華潭淵捉蚯蚓去了,可憐啊!」

上次就因為幫這個倒霉蛋小師弟,被師父打發出去了好幾個月回不成。

雲狸晶瑩的小臉霎時光芒四射,白白的牙齒露出大大的笑容,一個熊抱撲到大師兄的懷抱中!

「阿狸就知道幾位師兄最好了!」

幾人說說笑笑地御劍而去,花容躍下殿頂,有些失神,許久都不曾見過這般情形。抬眸,白色的瓊華殿華麗輝煌,八人歡聲笑語如在耳畔。

她記得,曾經的自己每次闖禍惹師父不高興,幾位師兄總是站在自己前面撐腰。她從未想過也有一日,他們與自己會刀劍相向。

「夭夭」低沉的嗓音傳來,花容回眸,緋玉晗已透過她的身體掠向瓊華殿。

花容再次站在瓊華殿之時,七位師兄已經被結界擋在門外。她沒有看到子玉,也不知他現在位於哪方,指尖觸到殿外透明的結界時,結界一陣波紋。

這是怎么回事?

難道因為師父當年允許自己進去,所以現在的她也能看到?

尚未來得及多想,她已經進到了瓊華殿之中,此時的瓊華殿不是當初她被擄來時的冷清,殿內石柱聳立,潔白晶瑩。在殿側擺設了嵌刻銀紋的長空鏡,一旁的玉架上擺著幾本古卷,青碧繁盛的天青玉樹後玉欄橫桿。左側霜玉冰砌屏風隔著墨淵住的內殿。

她記得里面只有玄冰寒榻與雲止山三尊先輩掌門遺留的一些簡單器物,擱置物品的擺設也是極少,她曾經在那榻邊擺過一瓶雪翎夭桃,那雪白的桃花在他的身旁多年不敗,一直到那一日,她闖上瓊華殿殺他,擊碎了那只凈瓶。

「師父……」

阿狸的聲音傳來,花容斂衣步上內殿的玉砌台階,微微抬眸便看到阿狸此時正局促地站在墨淵面前,低著頭也不敢太大聲,長睫抖了抖,就是不敢看墨淵的是何表情。

花容細長的眸子波光微動,看著曾經的自己有些不敢相信,這般的羞怯,完全沒有了剛剛在外拼斗時青鋒凌厲之勢。

墨淵雪衣清皎,淡漠的眸子襯得冰雪雕刻般的冷顏上愈發冷清無情,鳳目凝著阿狸,嗓音如涼水。「前些日子去南苗,怎不與你幾位師兄一起回來?」

阿狸明澈的眸子眨了眨,抬頭望向師父,淡色的薄唇微動,似是想說什么,不知想到了什么臨時改變了主意,抿唇不語。

墨淵修長透白的指尖微動,溫淡的眸子一直凝著阿狸不語,阿狸眼中瞞不了東西,恐怕是因為路上遇上了什么才會如此沉默,他良久方道:「罷了,你出去」

阿狸握緊了手中的長劍一言不發,轉頭就走。

花容看著阿狸直直往自己這邊過來,下意識的往旁邊躲開,卻不想剛好站在了長空鏡面前,銀紋的上古寶鏡散發出淡淡的銀白光芒,映到花容雪白的長裙,青絲陡然無風揚起。

「何人!」墨淵沁冰的嗓音如霹雷,白影飛速掠到花容面前,一陣白芒倏然籠罩周身!

什么?!

花容驀然轉頭,不曾料到竟會如此,飛速翻身避開!迅速掠向殿外!

「唔!」

聽到身後動靜的阿狸轉身正欲詢問,墨瞳倏地一深!渾身剎那僵滯!

花容霎時驚呆了!

她……她竟然進到了阿狸的身體之中!

「阿狸?」墨淵冰涼的聲音入耳,雲狸驀然回神,墨瞳對上了墨淵溫涼幽深的目光。

「師父?」雲狸的目光平靜而坦然,已不似剛剛如小鹿般失措失措,明媚中總是含著對面前的雪衣仙尊的孺慕。此時的她細長的眸子深邃如淵,淡粉的薄唇勾勒出一抹弧度,恬靜中帶了三分疏離。

墨淵冰冽的眸子微微凝縮,雪白長袍下,修長白皙的指尖微顫。

「師父倘若無事,阿狸先告辭了」雲狸握劍的五指發青。清秀的容顏帶著奇異的淡笑。

「昨日教你的劍術可學好了?」墨淵眸光微斂,平復眸中翻涌的暗波。

「師父說笑了,昨日師父只說要教阿狸三尾風……」阿狸的腳步一頓,眸子瞬息冷了。

「是么?」

「是……想必師父大約是忘記了」

阿狸看著他,細長的眸子中夾雜了太多的東西。

「阿狸,師父教你別的罷……」

阿狸陡然怔住,眸光閃爍,唇邊艱難地扯出一絲笑容。「師父,你說什么?」

她心中只覺怪異,不知為何好似有什么脫離了原先的軌道。

「阿狸……」墨淵沁涼的掌心攏住阿狸的手,牽住了她。

是你么?你回來了。你終於還是回到了這里。

「師兄還在外面等候阿狸,師父倘若無事,阿狸先行告退」阿狸眸光閃了閃,不著痕跡地收回手。

墨淵眸中含了不知名的東西,手心愈發冰涼。那原本毫無波動的結界盪開圈圈波瀾,他看著雲狸離開他設下的結界,未發一言。

修長的指尖摩挲著銀輝冷淡的長空鏡,平靜的鏡面上,雪色的秀長身影逐漸清晰,眉宇間桃姝艷絕,細長的眸子安靜恬淡。

墨淵眸光柔和溫暖,輕輕摩挲冰涼的鏡面,鏡中雪衣的女子莞爾輕笑,仿若當初,陽光下,她蹲在他膝間,笑語盈盈,滿心期待著他們的孩子出世。

「我的……璃兒……」

走出瓊華殿,雲狸上上下下瞧了一遍自己,摸摸這塊大石碰碰那塊牆壁,眸光熠熠生輝。

「阿狸,怎么樣?師父沒處罰你吧?」雲晟仔細瞧了瞧雲狸,見她活蹦亂跳,忍不住笑出聲。

「你看看阿狸那樣,正得瑟呢!是不是師父要教新法術了?」雲輕見雲狸出來,手肘拐向雲狸,搭過她的肩,調笑道。

雲狸伸手拉了拉雲輕的面皮,眨巴兩下大眼,興奮地不能自己。

她可以實際感覺到!借著阿狸的身體,她可以感受到身旁的一切,她再不是旁觀者!

「五師兄!阿狸好想你!」阿狸使勁兒拍雲輕漂亮的俊臉,一把撲向雲輕,嚇住了一旁的其余六位師兄。

「怎么突然良心發現,知道五師兄的好?」雲輕斜睨著阿狸,俊臉被雲狸的辣手拉扯成古怪的形狀也不惱,樂的嘴巴都要咧到腮後。

「你們兩個平時見面跟斗雞眼似的,怎么今天這么你儂我儂?」雲翎擠眉弄眼地瞅著這兩人,調笑道。

「阿狸喜歡我,三師兄,這是你羨慕嫉妒不來的」雲輕得瑟道。

雲狸只笑不語,抱劍立於一側。

雲穹與雲晟對視一眼,只覺得似乎阿狸有哪里變了,卻又說不上來,怎不可能就被師父說了兩句,整個人就大變身。但是哪里不對,也說不上來。

「好了,你們幾個,又開始斗嘴,現在阿狸無事,我們也該回去」

「大師兄說的不錯,凌雲台上眾位弟子都還等著你們」雲翎玩笑也開完了,拍了拍阿狸的肩,對其他幾人道。

雲竹點頭,勾著阿狸的脖子大搖大擺地准備出瓊華殿。

「幾位師兄先走,阿狸還有一事要處理,稍後再去找你們」阿狸暗中掃視一圈,並未找到子玉,也不知他現在是在哪里,她現在也不知能借著阿狸身體多長時間,必須在此之前見子玉一面。

「那好,如果師父交代什么事不好處理,告訴師兄一聲,什么都別擔心」雲穹回頭囑咐道。

「阿狸明白」雲狸投了一個放心的眼神,看著幾人離開,雲竹與雲輕跟著囑托幾句,也都陸續離開。

花容垂眉,目光瞥向剛剛子玉呆過的地方,卻並未看到他的身影。

這是怎么回事,如果自己出現在這里,不可能子玉不在,她分明是循著子玉的眼睛看到這一切,為何現在都變了?如果她是真的回到了曾經,不可能她沒記憶。

她記得當年師父正是要教自己三尾風,第二日她便被叫入瓊華殿,也正是因為此事,可是這一切如今都變了!沒有按照記憶中的場景繼續下去,這真的是她的曾經嗎?

花容百思不得其解,抬起手,抽出長劍,銀色的劍鋒中,倒影著稚嫩清秀的臉,正是屬於雲狸的臉,她當時已經知道自己是女子,知道自己不是狐狸。但是為了不被發現,一直都保持這這副模樣沒變。

天道門並不收女弟子,傳言天道門第三代掌門師尊曾收女徒卻被其迷惑算計,促行不倫之事,導致師門敗壞,靈力大損,妖邪乘機攻入,天道門幾近覆沒。

從此,這條規矩便成了鐵律,一旦發現定會被逐出師門。

原來的阿狸自然是千方百計隱瞞。

只是。

花容收劍,眸光沉凝。

「她說自己是一只狐狸,她扮成男孩子,她總是不知道,她是師父一手養大的……什么事情是她師父不知道的呢?」

花容深吸一口氣,克制內心翻涌的復雜。

她失憶時,九雪的曾對她說的話如在眼前。

花容垂眉,一時無言。

她已經不想去恨,也沒有辦法去恨他。

七個師兄中,五師兄雲輕是當初唯一不願對自己出手之人,他們曾經斗嘴最烈,幾乎到了見面就互掐的境地,卻不曾想,最終在所有人都要殺自己時,只有他依舊如多年前一樣,即使掐架多厲害,在危險時總是要站在自己面前。

她如今到了雲狸的身體,恐怕不出幾個時辰就頂不住了,當務之急還是要去找子玉。

瓊華殿子玉不能呆久了,也許是已經回去了,她現在得迅速去一趟連雲谷!

花容迅速離開雲止山巔,直奔連雲谷而去!

雲止山的雲霧繚繞,桃林繽紛,白色、粉色的花雨沾落衣襟,花容掠過桃林,從凌雲台的側面下山。

白色的霧氣終年環繞雲止山,遮住了她的身影,循著記憶的方向,落到那片蔥茸的連雲谷。

花容遠遠瞧見青綠的山谷,叢林茂盛,雲霧之中遮住大半的面積。

花容站在連雲谷的桃林之時,已不是曾經阿狸的模樣。一襲雪衣曳地,及地青絲沾染了霧氣中晶瑩的水珠,鬢邊雪翎清冶,眉宇明媚妖魅。

她是冷花容,雲狸是自己,卻也不是。

花容一路無阻地踏進這層層設防的內谷,當她真正到達當初只能看卻不能觸摸的桃源時,那一抹妖冶如火的緋衣映入眼簾。

紅衣如火,肆意凌亂飛舞的赤色長發沒有絲毫的束縛,妖嬈惑亂。緋玉晗垂眉坐在棋盤旁,深邃的目光全然凝注在錯落有致的棋盤之上,並未發現身旁多出的一人。

修長如玉的指尖執黑色的棋子摩挲,卻遲遲未曾放下,花容靜靜站在他的一側,時間好像靜止不動。

她一時不知該如何來面對他,是子玉,卻又不是。

猶如雲狸之於自己,她又能如何去辨別?

子玉死了,鳳鳴說的不錯,沒有人比她更清楚了。

「十五,四,右上小目……可守……」花容捻起一顆白子,放置在棋盤上,瞬間,棋路轉換,攻受對換。

緋玉晗瞳孔驟然凝縮!驀地抬頭看向面前之人。

花容抬眸對上他震驚的目光,斂袖坐在他對面,莞爾道:「子玉,該你了」

「你……夭夭?」緋玉晗狹長的鳳眸陡然失去了平靜,看著面前明明是第一次見到的女子,卻不知為何有一股透入骨髓的熟悉,好像,他們已經認識許多年。

「看到你,真好……」花容莞爾輕笑,只是看著他,淡色的薄唇彎起一抹弧度。「子玉,夭夭找你很久了……」

溫涼的觸感在手心有著致命般的熟悉,緋玉晗奇異的發現自己感覺到手心的微涼,是她太涼,還是他的血液在沸騰?幾乎下意識地,他不想放開她的手。

「夭夭……」緋玉晗溫熱的指腹來回摩挲著她溫玉細膩的嬌顏,狹長的鳳眸沁出濃郁的溫柔。「阿狸么?夭夭?」

花容迷霧般的墨瞳愈發難以琢磨,淡色的薄唇幾不可查的微抿,凝著緋玉晗的眸子迷蒙著深邃的水霧,看不清眸低的波瀾。

頰邊那溫熱的手留戀般寸寸輕撫,指背劃過她涼玉般的容顏,撩開衣襟,在她修長的頸間蹭磨。

花容長睫顫了顫,薄粉的唇顏色微白,緋玉晗俯身,薄涼的唇舐舔貼蹭,低沉的嗓音清魅低柔:「不愧是九尾狐媚,本王都情不自禁……嗯?」

狹長的鳳眸冰寒冷戾,修長的五指驀的卡住花容白皙的脖頸!

緋玉晗鳳眸微眯,伸舌輕舐她微白的唇,低低的嗓音冷戾冰冷。「狐媚之術當真是不錯,是你自己說呢?還是本王來替你說?」

花容眸光掠過一絲自嘲,似乎緋玉晗卡住的是別人的脖子。嗓音微啞,凝視著緋玉晗,細長的眸子霧氣濃郁的無法散開,低低笑道:「我是誰?」

「說說,是不是墨淵讓你來的?以為占著夭夭的身子,狐狸就能變成夭夭?」緋玉晗似乎找到了說服自己迷戀的理由,薄涼的指尖扣著花容的纖膩的下巴,留戀輕吮。

因為是夭夭的身子,所以才會受了這般輕的幾乎難以察覺的狐媚妖術?

花容墨綠的瞳孔妖冶,迷離的霧繞流嵐遮住了眸底的冰涼。

緋玉晗指骨分明的手不受控制地顫抖,修長有力的五指驀然收緊!

「……」花容長睫微垂,遮住了墨綠的瞳子。呼吸幾乎沒有,沒有血色的薄唇因為緋玉晗手勁的掐緊,呈現出妖魅的殷紅。

緋玉晗看著她,細膩修長的脖頸幾乎自己再稍稍使勁,她便會死去,卻不知為何無法下手。

「還不出來?不要占著夭夭的身子!」緋玉晗猛然甩開她!花容不受控制地撲向一旁,雪白的長袖掃動棋盒,盒中黑白棋子噼啪墜落一地。

花容執起一顆黑子,唇邊彎起一抹笑意。「墨色如夜,無法看透究竟,子玉說,夭夭適合黑子,不是嗎?」

他曾說,這是適合自己的顏色。

可惜,此時此刻,他是對雲狸所說。不是現在的她。

「子玉?」緋玉晗狹長的眸子冷凝,如火的緋衣劃出凌厲的弧度,赤色青絲妖絕。實在不明,為何她會喚自己子玉,即使是夭夭高興時也只是叫他玉晗,不會是這般稱呼,這個稱呼他從未被人喚過。「子玉是誰?」

花容低笑,不知是在嘲笑自己還是嘲笑世事。

她失憶時不再記得他,不曾想,回到時間的最初端,子玉也不曾擁有他們的記憶。世事輪流轉,報應不爽。

「子玉?」花容伸出手,掌心的元神顏色淡的幾乎看不見,淡淡的流光在她身旁流轉。「他是我的夫君,他已經過世很久,我也找他許久了……」

緋玉晗薄唇抿出冷然的弧線,瞳孔深邃,不知在想什么。

花容踉蹌站起身,素白的五指撐著冰冷的棋盤,看著面前的風雨棋盤,掌心的墨色棋子放在棋盤的方格,低笑道:「風雨不歇,桃芬不折,可守不可攻」

雪白的長裙掃出利落的弧線,不再停留。

「玉樓城冷花容」白皙修長的脖頸中,觸目的掐痕猙獰,似乎在嘲笑自己的可悲。

她不想再呆下去,穿過桃林離開。

「站住!」緋玉晗倏然擋在她面前,修長白皙的指尖輕撫她頸邊的痕跡,狹長的眸子掠過一瞬心疼,轉瞬即逝。冰寒的聲音冷凝:「你想帶著我的夭夭去哪里?」

花容苦笑,驀然抽出鋒利的長劍,一劍劃向自己的手腕!

殷紅的血珠墜地,淹沒入桃林腥咸的泥土。雪白的長裙染了點滴血色,如艷麗的花綻放。

「你……!」緋玉晗眸子驟然凝住,看著她依舊一襲雪裳,捂緊血流不止的手腕,頭也不回的離開,一時竟是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