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瑤池仙子,這件事情到此為止吧。」
顧錦年開口。
他喊了一聲瑤池仙子,不希望事情繼續鬧大,畢竟過程還是可以的。
然而,聽到顧錦年的聲音,瑤池仙子心中有些不太開心。
之前還喊自己瑤池妹妹。
現在又喊自己瑤池仙子?
就因為這個女人?
想到這里,瑤池仙子不由開口。
「私人恩怨。」
她澹澹開口,四個字讓顧錦年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樹上,姚雲柔躺在一根樹枝上,仙家手段倒也正常,她靜靜看著房內的情況,將一切收入眼中。
「看來是真動了點情啊。」
「有些棘手,不過這個顧錦年應該還不知情,早點生米煮成熟飯,還是有機會的。」
姚雲柔心中如此想到。
同時又勐灌了一口酒。
場面很僵硬。
顧錦年也不管了,都說了私人恩怨,自己還能說什么?
很快,他望著王婉月二人,不由好奇。
「這兩位是?」
顧錦年詢問楊寒柔。
「錦年哥哥,這是禮部左侍郎王江之女,這位是太月公主,你應該認識。」
「她們二人是想過來答謝錦年哥哥的。」
楊寒柔出聲,介紹兩人。
此話一說,顧錦年這才明悟,隨後從床榻上起身,面色溫和道。
「兩位妹妹客氣。」
「區區小事,何足掛齒。」
顧錦年微微笑道。
聽到這話,兩人立刻盈盈作禮。
「若無世子殿下,我們只怕要遠赴匈奴,過上生不如死的日子。」
「這份大恩,我們二人銘記於心。」
兩人年齡不大,沒有那種老道的人情世故,只能如此簡單答謝,但眼神當中的真摯,並無虛假。
「客氣,客氣,王姑娘與寒柔妹妹關系好,而寒柔妹妹與本世子關系好,都是朋友。」
「至於太月公主,咱們是一家人,故而無需說兩家話。」
這個太月公主,是自己舅舅最小的女兒,算得上是自己表姐了。
「嗯嗯,世子殿下,以前我還去過國公府,只不過年齡還小,往後世子來了宮中,定要通知我,姐姐一定會好生招待。」
太月公主也是出水芙蓉,年齡上比顧錦年大個兩歲,但沒有顧錦年這般成熟。
不得不說,顧錦年有些慶幸,自己出面制止和親。
倘若沒有制止和親的話,這兩位嬌滴滴的美人,可就要受苦了。
萬幸萬幸。
不過,就在此時,王婉月的聲音再度響起。
「世子殿下,妹妹有一事相求。」
「如今陛下雷霆大怒,將我父親罰入懸燈司,還望世子殿下能去求求情,讓我爹免受皮肉之苦。」
王婉月開口,她如此說道。
禮部左右侍郎都進懸燈司了,不止是左右侍郎,整個禮部三分之二的人都進去了。
匈奴竊取國運之事,要說跟禮部一點關系都沒有,不太可能,皇帝的行為,只能說是情理之中了。
聽到對方的請求。
顧錦年沒有直接答應,而是稍稍沉默一番後,給予回答。
「本世子並無官職在身,不好插手此事,不過我六叔是懸燈司的指揮使,我會通知一聲,稍微關照一二。」
政治上的事情,顧錦年不想去摻和。
禮部上上下下確實失職不少,而且你要說這里面到底有沒有什么問題吧,顧錦年也不敢確定。
所以幫忙疏通關系是不可能的,讓王侍郎少挨兩頓打應該問題不大。
當然,也只是少挨兩頓而已。
「多謝世子殿下。」
王婉月開口,感激著顧錦年,畢竟有顧錦年開口,她心里也安心不少了。
「無需謝我,主要還是謝寒柔妹妹吧。」
顧錦年特意提了一句楊寒柔,她需要楊寒柔在這些權貴女子當中有一席之位。
聽到這話,楊寒柔心里有些美滋滋的。
「世子殿下,那是什么?」
也就在此時,蘇懷玉指著床榻上的東西,好奇問道。
回首看去。
是一封信。
顧錦年松了口氣,他會以為是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
王富貴寄來的信,
這段時間,王富貴寄來的信,多多少少都是在說一些無用的消息,調查了蠻久,但什么結果都沒有。
如今看到這封信,顧錦年也顯得很隨意。
直接取來拆開。
信封拆開後。
剎那間,顧錦年神色一變。
「不好。」
「出事了。」
顧錦年開口,臉色有些不太好看。
一瞬間,房內空氣安靜。
蘇懷玉快步走來,來到顧錦年面前。
只是一眼,他臉色也變了。
因為書信上,根本沒有一個字。
是空白的。
「怎么會是空白的信?」
「難不成是王兄他們寄錯了?」
一旁的楊寒柔有些好奇,做出推測。
「不可能。」
這一刻,顧錦年變得十分冷靜,之前的嬉笑怒罵,全然消失。
「我之前與王兄交代清楚了,每日一封信,無論發生任何事情。」
「如若不寄,視為遭遇麻煩。」
「王兄雖然才華一般,可做事謹慎,絕對不會寄一封空白書信來。」
「他們一定是出了事。」
顧錦年開口。
算起來王富貴他們已經去了白鷺府接近半個月了,這半個月來都沒有什么意外,現在突然來個意外?
這可能嗎?
「那該怎么辦?」
楊寒柔也顯得有些慌張了。
顧錦年沒有回答,而是將王富貴之前送來的書信全部尋來。
而後擺放在書桌上。
十四日前。
王富貴與江葉舟等人一同前往白鷺府。
前面幾天還好,無非就是到了白鷺府,報個平安。
然後調查過程中,發現一些供詞對不上。
但都是一些小問題。
一直到王富貴等人說要去一個叫做清遠寺的地方。
信中提到,去了以後發現沒什么問題,故而就回來了,緊接著過了兩天後,也就是昨天。
寄了一封空白字的信。
這很古怪。
「錦年哥哥,想到了什么嗎?」
楊寒柔開口,詢問顧錦年。
「沒有想到什么。」
顧錦年搖了搖頭,信息太少,什么都不知道。
但稍作沉思後,顧錦年的目光不由看向蘇懷玉。
「蘇兄有何建議?」
顧錦年開口,如此問道。
「去一趟白鷺府,一切真相大白。」
蘇懷玉開口,這是他的建議。
兩者相隔三千里,僅靠猜測是沒有用的,唯獨親自去一趟,那就什么都清楚了。
一聽到親自去白鷺府。
一道聲音直接響起。
「我也去。」
聲音響起,是姚雲柔的聲音。
她很主動,要求跟著一起去。
不過這個時候,顧錦年沒有心思與她們說什么,去就去,不在乎其他因素。
畢竟姚雲柔也不是一般人,算得上是仙道佼佼者,若是一同前去,還能護著自己。
只不過,看到姚雲柔出聲。
瑤池仙子的聲音也在第一時間響起。
「世子殿下,有我即可。」
瑤池仙子出聲,很顯然她也要跟著過去。
「那我也一起去。」
楊寒柔也開口,也想跟著一起去。
「你就算了。」
「這趟出去,有些凶險,她們可以自保,你沒有自保手段,若遇到危險,還要照顧你,會有些麻煩。」
「寒柔妹妹,你待在京都,我也每日給你寄一封書信,而且你記住,書信當中我會留下暗號。」
「想念為安好,掛念則危險,如若書信當中有掛念二字,第一時間去宮中找我舅舅。」
「這是入宮的令牌,你好生拿著。」
顧錦年倒也直接。
而且特意留下暗號,免得真出了什么大事。
不過有蘇懷玉,姚雲柔,瑤池仙子在,自己應該不會出什么大問題。
畢竟大夏境內,還有誰真敢找自己麻煩不成?
玩陰的肯定有。
但敢明面找自己麻煩,真就不怕死?
「好。」
「不過錦年哥哥,你這趟出去,還是要回去跟國公他們說一說吧?」
「否則.......」
楊寒柔點了點頭,明白顧錦年的意思,但還是有些擔心,希望顧錦年回去說一下。
「恩,我明白。」
顧錦年點了點頭,這話不假,三千里路,說遠吧也不是特別遠,但也絕對不算近。
是需要回家一趟說清楚,不然真出了什么事,家里人不知道,那才麻煩。
「何時動身?」
蘇懷玉開口,直接詢問。
「明日正午。」
「我是要回去一趟,交代些事情。」
「而且此次出行,也要有所准備,蘇兄,瑤池仙子,雲柔仙子,此番前去不知凶險,萬要做好准備。」
顧錦年給予回答。
雖然情況有些危機,但顧錦年不想如此匆忙。
不可自亂陣腳。
此言一出,蘇懷玉點了點頭,他完全同意,沒有任何問題。
至於瑤池仙子很簡單,無論是出於任何目的,她必須要跟在顧錦年身旁,尤其是姚雲柔盯上了顧錦年。
萬一一個不小心,顧錦年可能就沒了。
她不害怕其他人,怕就怕這種人。
「行。」
「我先回去一趟,蘇兄,如若今日還有王兄的書信,立刻找我。」
顧錦年也不啰嗦了。
先回去一趟再說。
把這個事情交代一下。
「恩。」
蘇懷玉點了點頭,沒有說什么。
而顧錦年也快步離開,著手去處理這件事情。
隨著顧錦年離開。
楊寒柔也沒有多說什么,而是帶著王婉月她們二人離開。
瑤池仙子與姚雲柔則互相對視,眼中的敵意很是明顯。
至於蘇懷玉,看了一眼兩人後,不由緩緩開口。
「實不相瞞。」
「其實蘇某有可能也是仙靈根,只不過需要一種特殊辦法激活。」
「若不嫌棄的話,兩位仙子可以考慮考慮蘇某。」
蘇懷玉開口。
他很認真,望著兩位仙子。
「滾。」
兩道聲音一同響起,一個顯得慵懶,一個顯得冷澹。
「好。」
聽到這個回答,蘇懷玉點了點頭,也沒什么好說,轉身離開。
沒辦法啊,不聽勸他能說什么呢?
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
與此同時。
大夏天牢。
昏暗無比的牢獄內。
李善的身影坐在當中。
環境惡劣,空氣中彌漫著各種臭味,然而李善沒有半點動容,相反更是顯得無比平靜。
也就在此時。
牢獄的聲音響起。
提著粥桶走了進來,桶內是濃稠蠟黃色的米粥,是最劣質的稻米,連喂豬都不能喂。
這種東西吃了以後,會讓人有飽腹感,但沒有半點營養可言。
這里是天牢。
扣押的人,都是重犯。
其中有不少是武道強者或者是仙道強者。
喂他們的東西,必須是這種毫無營養之物,不然吃飽喝足,在天牢待個十幾二十年,某一天突破境界,或者是恢復實力,等著他們殺出天牢?
李善身為宰相,按理說多多少少會照顧一些。
畢竟誰都知道,李善沒有犯大錯,只是頂撞了皇帝罷了。
某一天還是會回到朝堂的。
牢獄們雖然掌管大權,可面對宰相還是不敢亂來,所以李善的粥內,多多少少加了一些東西,補養氣血。
吱嘎。
牢門打開。
是一名牢獄,提著木桶來到牢內。
將粥碗填滿後,突然壓著聲音,傳音入耳。
「百官已同意設下東廠。」
「皇帝建立東廠與督察院,東廠負責起草,監督,審問,督察院負責調遣,緝拿,定桉。」
「督察院由大儒執掌,監督審問由宦官執掌,起草權落在寒門弟子手中。」
「李相爺,不可再爭,眼下當務之急,還是北邊戰況,扶羅王朝與大金王朝,與王爺商談好了。」
「如今朝堂內,需相爺主戰。」
聲音響起。
牢中。
李善的目光不由緩緩睜開,他望著這名獄卒,後者目光無神,如同行屍走肉。
這是攝魂術。
有人在操控他。
中了攝魂術的人,不會記得自己做過什么事情,並且過幾日後,會因病去世。
十分狠毒的邪術。
只不過,待聽完這些消息後,李善卻不由陷入沉思。
「東廠。」
「督察院。」
「到底還是陛下聰慧,居然能想出這樣的辦法,看似權力集中在文官手中,可實際上最不起眼的起草權,才是大權。」
李善喃喃傳音,眼神復雜古怪。
「這就是李家皇帝的手段,他們永遠不會記舊情。」
「利益面前,誰都得死,無情至極。」
「設立東廠,就是一把看不見的刀。」
「百官愚蠢,相爺應當明事理,眼下大夏國運昌盛,給了永盛錯覺,北邊戰亂注定是敗局。」
「匈奴國快要鍛造出伐夏利器,一但神器鑄造而出,百萬雄兵也要死在戰場當中。」
「那個時候,我等部署十年的局,便可徹底收尾。」
「王爺答應,到時封您為異姓王,滿足相爺一切需求。」
聲音繼續響起,顯得十分誘人。
然而,李善沒有回答,而是閉上眼睛,靜靜思索。
獄卒沒有說話,而是靜靜等待著。
大約片刻後。
李善的聲音響起。
「告訴王爺。」
「之前許諾老夫的事情,只要他完成即可,至於封王,老夫不在乎。」
這是李善的回答。
「請相爺放心。」
後者開口,直接答應下來。
「不過,要注意些事,文景先生似乎察覺到了一些事情,讓王爺的人告知一聲,如若被蘇文景發現問題,只怕會惹來天大的麻煩。」
「還有顧家,有人已經露出馬腳,只怕顧家已經發現,長陽侯留不得,他必須要死。」
「不然麻煩很大。」
李善出聲。
也沒有什么隱藏了。
是的。
顧錦年溺水之事,與他有關。
准確點來說,與很多人有關,一場驚天密謀,也逐漸浮出水面。
「請相爺放心,王爺也有所察覺,長陽侯活不過今日。」
「至於蘇文景,應當沒問題,有人時時刻刻在監察他。」
「再者,即便是查到了也沒太大關系,大勢不可逆也。」
後者傳音,顯得無比自信。
「還是要小心一些。」
「這盤棋,老夫部署了十年,王爺部署了二十多年,眼下快到定局之時,如若出現任何變化,都是我等無法承受之果。」
「尤其是這個顧錦年。」
「他是一個驚天變數。」
「只可惜,他如今有天命加持,再加上得龍恩民意,難以動他。」
「要好好盯著。」
「若有必要,讓王爺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殺他。」
李善出聲。
眼神無比堅定。
只是此言一出,後者卻沒有給予回答。
片刻後,才緩緩出聲。
「此事我會轉告王爺。」
「不過,身懷天命者,沒有人敢亂動。」
「但倘若當真走到這一步,想來王爺也會有所行動。」
「相爺,您好好休養,記住,一定要主戰。」
後者說完這話。
緊接著轉身離開了。
而牢中。
李善也緩緩閉上眼睛。
同一時刻。
鎮國公府。
顧錦年也來到了老爺子的書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