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身世曝光了(2 / 2)

冰峰魔戀 秦守 8496 字 2020-07-22

此下策了。

「啊——」

石冰蘭的慘叫聲從旁邊傳來,蘇忠平面色大變,忍不住轉頭望了一眼。

阿威等待的正是如此良機,立刻發動了反擊,猛然踢出一腳,正中蘇忠平手

腕。

「當啷」一聲響,衣領里的武器跌落在地。原來並不是手槍,只不過是支小

手電筒。

阿威如釋重負的松了口氣,見蘇忠平正飛身朝自己撲來。他不想戀戰,虛晃

一招,轉身撒腿就跑。

兩人一追一逃,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沿著樓梯飛快地向上奔去。

由於醫院大樓有多部電梯,因此沿路上樓梯都空空盪盪的,沒碰到幾個人。

而整棟大樓高達十二層,追逃雙方雖都體力極佳,跑到後面也累得氣喘吁吁。

一轉眼,兩人就先後沖到了頂樓的天台。

「你已經逃不掉了!惡魔,今天就是你落網的日子!」

蘇忠平心中狂喜,隨手將通向天台的門鎖摁下,「砰」的一聲扣死了。他相

信,堵住這唯一的出口,這次色魔就插翅也難飛出這個天台了。

「就憑你嗎?哈,不自量力!」

阿威一邊向後慢慢倒退,一邊發出嘲弄的怪笑聲。這聲音是從嘴里含著的一

個小變聲器發出來的,又機械又難聽。

「你根本不是我對手,再怎麽努力也是徒勞的,比取代不了我在冰奴心目中

夢縈魂牽、獨一無二的地位!」

蘇忠平穩步上前,冷冷道:「你自己心里清楚,冰蘭恨不得喝你的血、吃你

的肉!她唯一牽掛的,就是如何盡快送你上刑場!」

「我知道她恨我。可是對女人來說,恨和愛是很容易轉換的。」阿威繼續後

退,丑陋的面上浮現出意味深長的笑容。「她內心深處也在愛著我,要不然,她

就不會心甘情願的懷上我的種,准備替我傳宗接代了!」

蘇忠平嘴角抽搐了一下,但沒有吭聲,握緊拳頭大踏步逼近。

「不說話也沒關系,難道你不敢正視現實?」阿威得意洋洋地道:「用你的

大腦想一想啦,她肚子里的種是誰播下的?是你還是我?她要是不愛我的話,早

就第一時間墮胎了,怎麽可能就這樣任憑肚子越來越大呢?」

「那是因為她有先天性的子宮頸後傾,醫生說太早墮胎容易刮不乾凈,她才

不得不多忍耐一段時間,否則她早就清除掉你的孽種了!」

蘇忠平雙眼通紅,但是仍克制著自己,顯然現在的他已經沒有那麽容易被激

怒。

阿威哈哈大笑,用一種憐憫的目光望著對手:「是她自己這麽告訴你的,是

不是?哈,真相究竟如何,你還是親自去醫院查清楚了再說吧,免得被心愛的女

人騙了也不知道!」

說完,他猛然轉身,箭步奔向天台邊緣,翻過欄桿躍下,身影頓時消失了。

蘇忠平大驚,以為對方跳樓自殺了,急忙沖過去一看,這才發現天台的欄桿

上赫然栓著一根長長的鐵鏈,一直垂到樓層底部。而色魔正攀著鐵鏈,猶如特種

部隊的戰士似的,一盪一盪的向下滑落,速度迅捷之極。

顯然,對方早有准備,預先布置好了逃跑的路線。樓下雖有不少行人匆匆而

過,但由於烈日當空,誰也沒有抬起頭來望見這驚險的一幕。

蘇忠平大怒,抓起鐵鏈猛烈搖晃。想要將色魔摔落下去。

果然此舉給色魔帶來了很大麻煩,鐵鏈顫動了數下之後,大約是受力過劇的

緣故,竟然從中斷裂了開來,下面半截鐵鏈直接跌落於地,導致色魔整個人被懸

掛在半空中,上也上不來,下也下不去。

蘇忠平正要喝令對方投降,但意外突然發生了,只見色魔整個人高高盪起,

如猿猴般靈活地從一個敞開的窗戶鑽了進去。

他氣得揮拳猛擊了一記欄桿,仔細辨認了一下那個窗戶,原來是位於第七層

樓!他忙記住了位置,轉身飛快的沖下了天台,沿著樓梯向七樓奔去。

※※※※雙足剛一落地,阿威就解開了腰間系住鐵鏈的鋼扣,然後用最快的

速度,把白大褂脫了下來,隨手擲出了窗外。

他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病號服,長長吁了口氣——這里正是那間專門為省長留

下的病房,里面空無一人,正好方便他行事。

——快,必須在兩分鍾之內搞定!

阿威一邊暗中催促自己,一邊對著鏡子在臉上忙碌著。他昨夜已演練過了,

對手沒有鋼扣,不論是冒險沿著鐵鏈攀爬下來,還是改從樓梯沖下來,都需要至

少兩分鍾時間。因此他的所有工作也必須在兩分鍾內完成!

僅僅一分四十秒,鏡子里原本恐怖的面頰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張線條

分明的正常臉孔!

阿威滿意的笑了笑,走到門邊,透過門縫向外張望。果然,由於這一層是高

級病房區,走廊上靜悄悄的沒有一個人。

他忙開門出來,大步穿過走廊,直接進入電梯,來到了四樓的手術室。

「哎,你不是說去方便嗎?怎麽去了這麽久?」

一個護士正拿著電話撥號,看到他進來就放下了話筒,不滿的嚷了起來。

阿威乾咳一聲,正想找個理由解釋幾句,但那護士沒容他多說,已經揮著手

一連聲的催促他躺上病床。

「快點,手術馬上就要開始啦!要是耽誤了時間,許醫生會不高興的!」

阿威依言躺下。不一會兒,許醫生和幾個醫務人員走了進來,擺好了手術器

械,例行的消毒和檢查過後,又替他打了麻醉針。

然後一場簡單的抽脂手術就正式開始了……

※※※※大約一個半小時後,手術結束。阿威被推出了手術室。

或許是麻醉葯力還沒完全過去,又或許是昨夜太過疲勞了,他頗有昏昏沉沉

的感覺,全然未曾注意到醫生護士接下來又做了什麽,總之是在迷迷糊糊之中,

不知不覺的回到了高級病房里,被摻扶回病床上,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然而正睡的香甜時,突然被一陣敲門聲吵醒了。

阿威勉強睜開眼,剛一下床,就感覺到肚腹處傳來一陣劇痛。看來是麻醉葯

的效力已經過去了。他只得皺眉忍住,慢慢走過去打開了門。

敲門的是一位護士,滿臉抱歉的說:「對不起啊,先生!這位是刑警總局的

女警官,她想調查一下……」

話還沒說完,阿威已打斷了她,露出誇張的驚訝表情。

「蘇先生,石隊長,原來是你們呀!」

他歡然叫著,直接伸手過去握住了蘇忠平的手。

蘇忠平一愣,呆了幾秒才認出他來,忙點頭不意,敷衍的與他握著手。

石冰蘭卻是驀地瞪圓了雙眼,仿佛看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古怪情形似的,清

澈銳利的目光如刀鋒般盯在阿威臉上,眨也不眨!

阿威頓時覺得極其刺眼,趕緊打了個哈欠做掩飾,裝作最自然的樣子問道:

「好久不見了,石隊長。最近還好嗎?」

石冰蘭不置可否的「嗯」了一聲,主動走上兩步,伸出了右手。

阿威心跳加快,輕輕握住了那只滑膩但卻有力的纖手。他馬上感受到修長的

手指倏地握緊了,同時對方銳利的眼眸也變的更亮:——靠!她的眼光果真敏銳

啊,居然第一眼就認出了我!

阿威暗暗驚佩,一瞬間頭皮有些發麻。

雖然他心里清楚,兩人發生過無數次最親密的**開系,對於彼此的熟悉堪

稱已達到了如指掌的程度。此刻自己以偽裝面目出現,憑著這**女警的敏銳直

覺,要是仍然沒有一絲一毫的疑心反而是怪事了。

「您生了什麽病?怎麽好端端的突然住院了?」

石冰蘭松開阿威的手,但目光仍凝視著他的臉,不動聲色地問道。

「沒有啦,我沒什麽病。」阿威扮出不好意思的樣子說:「就是最近開始發

福了,啤酒肚的問題日益嚴重,聽說這家醫院的整形科口碑還不錯,所以也就來

做了一個抽脂手術……」

「哦,是嗎?」石冰蘭上下打量著他,淡淡地說:「上次在舞會里見到您的

時候,您還是標准的運動員身材,想不到,才幾個月您居然就發福了!」

阿威不由一陣氣餒。他為了准備「復出」,這兩個月不斷的暴飲暴食,足足

增肥了二十余斤,令自己的臉型、身形都與過去有不少區別,但一個人的骨骼構

架、身高肩寬卻是改變不了的,僅只是增加一點肥肉看來並無多大用處,很難瞞

過這**女警的雙眼!

不過他轉念一想,目前的情形仍在自己預料之內,又何必緊張呢?想到這里

瞻氣頓壯,笑著說:「是啊,當時我還很注重鍛鏈。這幾個月一偷懶,加上養成

了吃宵夜的壞習慣,體重一下子就飆升了,所以趕緊就來做抽脂手術啦!」

這番話合情合理,似乎也說服了石冰蘭。她露出釋然的神色,微笑說:「這

種小手術,應該很快就能出院吧?什麽時候有空,歡迎到我家來做客哦!」

「好啊,呵呵。不過最近恐怕沒空了。我下周要到美國參加一個學術會議,

順便探望幾個明友,等我回來再找時間登門拜訪吧!」

「啊……那只好以後再說啦!」

石冰蘭顯得十分失望,欲言又止,但沒有再說下去了。

蘇忠平在旁早已不耐煩了,不明白妻子怎會跟這個男人說那麽多無關緊要的

話,這時忙接過話頭,稱夫妻倆正在追蹤一個可疑人物,問阿威今早十點左右時

是否有聽到、或是看到任何人從旁邊的空置病房出來。

「十點左右?呃……那時候我正在四樓准備接受手術呢!」

阿威早有准備,扮出無辜的樣子,來個一問三不知。蘇忠平一無所獲,只得

失望的說了聲打擾,拉著妻子一起告辭離開了。

阿威重新關門躺回床上,雖然此時已經睡意全無,但他還是強迫自己閉上眼

睛,一覺睡到傍晚時分,才起身走出病房,要求主治醫生做了最後一次身體檢查

後,就辦理了出院手續。

拎著簡單的換洗行裝,阿威慢條斯理的走到醫院門口,伸手正要攔截的士,

身後突然傳來「叭叭」兩聲喇叭響。

他回頭一看,一輛警車緩緩開到身邊停下,駕駛座的車窗打開,探出了一張

熟悉的俏瞼。

「hi,石隊長。您還沒走呀?」

阿威揮手打招呼,扮出一副意外的表情。

「是啊,白天的案子一直調查到現在,總算可以收工啦!」

「辛苦啦,你們警員的工作真是又累又忙……」阿威一邊說話,一邊瞥了一

眼警車,語氣很隨意的問道:「蘇先生呢?怎麽不見他?」

「他有事先走了!」石冰蘭停頓了一下,彷佛也很隨意的話鋒一轉,「您這

是去哪呢?」

「還能去哪?回家唄!」阿威忙轉成半開玩笑的語調。「醫生說我可以出院

了,不容分說的就把我趕出來啦!」

石冰蘭微微一笑,呶了呶嘴:「上車吧,我正好載你回去!」

「哎呀,這怎麽好意思呢?」

阿威嘴上連聲遜謝著,人已走到了另一邊,扯開車門,坐到了副駕駛座上。

他心里清楚,對方絕非有事耽擱後正好碰到自己,而是對自己仍存有很大疑

心,才會繼續在此守株待兔。與其推托逃避,倒不如勇敢面對,按照自己事先策

劃好的步驟來行事,也許反而能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馬達轟鳴聲中,警車不疾不徐的開了出去。

※※※※隱身在路邊的一根電線桿後,蘇忠平目送著警車遠去,心里忽然泛

起一種強烈的沖動,想要起身追出去,偷偷駕車跟在妻子身後以便保護她。

如果,此刻坐在警車里的那個家伙,真的就是變態色魔的話,那毫無疑問,

單身而去的冰蘭從一開始就處於極度的危險中!

然而,剛才妻子曾反覆叮囑,叫他無論如何不可跟來。因為以色魔的機警,

必然會很快察覺,加倍提高戒備,反而使得本次接觸、試探的難度更大。

——放心吧,真正的色魔是不會選擇這個時機對我下手的。因為那樣就等於

不打自招了,而色魔顯然還希望用假身分繼續隱瞞下去,所以他一定會規規矩矩

的、全力扮演好偽裝的角色,絕對不敢輕舉妄動。

想到妻子的叮囑,蘇忠平最終還是忍住了沖動,皺眉沉思了起來。

——那家伙……不是香蘭姐的其中一個追求者嗎?身形的確和色魔差下多,

但以前見到他時,他的面部就是現在這個樣子的,跟色魔那張可怕的毀容臉孔完

全不同啊……

※※※※蘇忠平知道,以如今日新月異的科技水平,要制造一張精巧的人皮

面具並非難事。他只是難以置信,一個人竟可以每天戴著面具生活,並且能長期

瞞過周圍的人。

但妻子卻堅持說,她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沒有認錯人!

「這家伙真的很可疑!我問過護士了,他今早在做手術之前,突然聲稱要去

方便,足足過了十五分鍾才回來。而恰恰就是在那個時間段里,色魔出現在我們

面前!」

「這會不會是巧合呢?方便十五分鍾,也並不算很久吧!」

「可是色魔後來選擇的逃跑路線,又恰好是經過他住的高級病房區,而且之

後就再也找不到蹤跡了,這又怎麽解釋呢?」

「這點就真的是巧合了。我親眼看到的,色魔原本是想順著鐵鏈一直攀爬到

地面,但是鐵鏈意外的斷裂了,所以他才不得不選擇鑽進七樓的窗口。」

「不,鐵鏈並不是意外斷裂的。我已經檢查過了,那上面的斷口十分光滑,

明顯是之前就已經用工具磨損過!」

「啊……」

「事情明擺著,色魔一開始就看准了這條逃跑路線,並且很有把握不會被人

撞到。他故意弄斷半截鐵鏈,不過是為了使這一切看來更自然而已。為什麽非要

從七樓逃跑呢?只有一種解釋,因為他自己就住在七樓的高級病房區里!」

「嗯,確實!你說的有道理。」

「不過這些只是推測而己,我還不能百分百肯定就是他。所以,我必須去試

探一下,看看是否能發現更多證據!」

「為什麽要去試探啊?你不是已經從醫院取走了他的血清,去做dna檢驗了

麽?那豈非就是最有力的證據?」

蘇忠平說這句話的時候,心中有如刀割。想不到妻子肚子里的孽種,居然成

為了抓住色魔的重要關鍵。雖然這個孽種還沒生產下來,但只要以羊膜穿刺技術

抽取出適當的羊水,就可以檢查胎兒的dna,再與醫院里得到的血清作dna對比,

就能確認對方是否就是孽種的生父,也就是變態色魔了!

「唉,別忘了這個檢驗是需要時間的,最快都要好幾天才知道結果。而剛才

你也聽到了,這家伙說馬上就要去美國!這會不會是他發現事情不妙,准備逃跑

了呢?在檢驗報告出來之前,我們是無法禁止他出國的!所以,我只有盡快跟他

接觸,爭取找到其他證據來拖住他,否則就只能眼睜睜看著他溜了!」

「那你也不用去試探吧!只要直接去檢查他的臉皮,看能不能撕下一張面具

來,就水落石出了!就算用強迫手段也無妨啊,萬一弄錯了我來賠罪就是了!」

但妻子仍是斷然拒絕了。

「不行!此人若真是色魔,憑他的身手,你就算強來也不可能輕易得手的。

一擊不中反而打草驚蛇。再說,姐姐還在他手里,逼得他拘急跳牆就糟了……」

「唉,你總是這麽多顧忌!」

「我不得不考慮的多一些……因為我總是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勁。這次色魔

復出,行事的風格十分古怪,就好像變了個人似的……」

「有麽?古怪在哪里?」

「很難形容……他好像過於自信了,敢冒許多無謂的風險,布局上也沒給自

己留下任何余地……就拿他與林素真合謀施行的「掉包計」來說,你不覺得整個

安排未免太巧合了麽?他不僅要非常准確的拿捏住蕭珊回家的時間,還要准確的

判斷蕭珊的反應,因為涉及到還要馬上善後及處理現場,這期間絕不能有一絲差

錯,否則就會功虧一潰……按理說,一個考慮周密的罪犯是絕不會這樣做的,總

會留有第二手方案……」

「未必,你又怎麽知道他沒有第二手呢?或許他本身已考慮過好幾種應急方

案,當晚無論情況出現何種變化,都在他的計算中吧!」

「是有這種可能。我甚至在想,或許「掉包計」會被我識破也都在他計算中。

如果我按照常規來順藤摸瓜的話,等在前面的一定又是陷阱和圈套!」

夫妻倆爭論了半天,雖然誰也沒能說服誰,但蘇忠平最後還是讓步了,同意

按照妻子的意見來行事。

現在,妻子已經從視線中消失了。

蘇忠平的思緒十分紊亂,一個之前一直壓抑著的念頭,慢慢地冒了出來。

——哈哈哈,冰奴內心深處也在愛著我,要不然,她就不會心甘情願的懷上

我的種,准備替我傳宗接代了!

色魔的這番話是早上說的,到現在已經快七個小時了。這期間蘇忠平強行控

制著自己,非但沒有向妻子詢問究竟,甚至連想都禁止自己去想。但是,在這夕

陽西下的時刻,一些疑惑的念頭又莫名其妙的閃過了腦海。

——色魔說冰蘭不肯墮胎,並不是她自己說的那個原因,那種肯定的語氣,

好像十分有把握似的……難道,冰蘭真的騙了我麽?

蘇忠平感到心煩意亂。

從逃出魔窟的那一天起,他就在心中發了個重誓——在親手消滅色魔之前,

他都將像個苦行僧一樣嚴格禁慾,絕不跟妻子發生**上的任何親熱關系——身

為一個有血性的男人,在妻子遭受了如此巨大的屈辱後,要是還能跟從前一樣,

若無其事的享用她的**,那才是咄咄怪事。

事實上,即便不發重誓,蘇忠平也提不起跟妻子親熱的勁頭了。雖然他明白

不這不是石冰蘭的錯,但只要一想到她肚子里懷著的孽種,就不由自主的一陣惡

心,什麽慾望都消失得乾乾凈凈。

但至少,他理智上還是清醒的,知道這不能怪到妻子頭上。然而,要是妻子

真的如色魔所說,是因為某種目的才不肯墮胎的話,那對他絕對是一個巨大的精

神打擊。

胡思亂想了片刻,蘇忠平忽然一咬牙,仿佛下定決心一般,取出手機,開始

撥打協和醫院婦產枓的電話……

※※※※警車行駛了很久,車內都一片寂靜,誰都沒有出聲。

最後還是石冰蘭首先打破了沉默:「上次在孫德富那里多虧您幫忙,我才能

順利完成任務,剿滅了他那個犯罪團伙,說起來真的應該好好感謝您。」

聽到「孫德富」三個字,阿威心里抽搐了一下,知道對方故意捉到孫德富,

目的是想試探自己的反應。他暗暗冷笑,不著痕跡的開始「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

之身」。

「石隊長您就別客氣啦!您是香蘭的妹妹,在我眼里也就跟香蘭一樣,說感

謝就太見外了!」

阿威邊說邊留神觀察著對方,果然聽到姐姐的名字,這**女警的眸子里閃

過一絲悲痛之色,俏臉也明顯的黯然神傷。

「可惜我太沒用了,沒能從色魔手中救出姐姐來!」石冰蘭似乎並不想掩飾

自己,眼圈也都有些紅了,但是目光卻很快變得堅毅,一字一句地說:「但我發

誓,我一定會抓住色魔,讓姐姐逃出苦海,重過正常人的生活!」

阿威故作驚奇:「咦,報紙上不是說,色魔已經被林素真擊斃了嗎?」

「那只是個替死鬼!雖然體格身形跟色魔差不多,但血型卻完全不同,說明

真正的色魔尚未落網,至今仍逍遙法外!」

阿威臉頰肌肉一跳,這次是真正的吃驚了,忍不住問道:「你怎麽知道血型

完全不同?難道你……你從前抽過色魔的血,檢驗過他的血型?」

「那倒沒有。不過,我已經查到了色魔的真正身分!」石冰蘭說出的話猶如

石破天驚,嗡嗡震撼著阿威的耳膜。「他曾經是個少年犯,進過監獄,檔案里留

有他的血型記錄,是ab型,但被林素真擊斃的死者血型卻是b型,所以絕對不可

能是色魔!」

阿威心跳猛然加速。縱然他再善於掩飾。這時也不禁微微變色。在尋找合適

的替死鬼時,他的確沒有考慮過血型的問題。因為他自信,警方絕不可能查出他

過去的身分。但剛才石冰蘭的話卻令他大為駭異,驚覺自己又一次小覷了對手。

難道她已經知道,我就是她繼母的親生兒子了?那些恩恩怨怨已經過去了快

二十年了,她居然也能查出來?

阿威越想越是驚懼,心中不斷打鼓,偷眼望去,發現這**女警也正留神觀

察著自己。他忽然心中一動,明白對方仍然沒有十足把握,這番話依然是試探居

多。

於是他迅速鎮定下來,裝作興奮地說:「是嗎?那真是太好了!您趕緊把真

相公之於眾,再發一個全國通緝令,色魔就絕對逃不了啦!」

石冰蘭凝視了他好一陣,嘆了口氣說:「這是沒用的。色魔已經徹底改變了

身分,而且當時文革剛結束不久,警局的檔案也是一團混亂,再加上技術條件簡

陋,也沒有存儲指紋記錄……否則我只要憑藉指紋,現在就能揭穿色魔的真面目

了!」

阿威喑叫僥幸,表面上當然是裝得大為失望,惋惜之狀溢於言表。

說話之間,警車已經開到了一個花園小區,停靠在了路邊。

這正是阿威臨時租下的住所。他道聲謝,拎起行李下了車。

「我就住在四樓。時間還早,您不如上來坐一坐吧?」

阿威微笑著做了個「請」的手勢。他心知肚明,對方反正是要徹底調查自己

的,倒不如主動邀請她,反而顯得光明磊落。

「好啊,那就叨擾了!」

石冰蘭爽快地一口答應了。雙方互相對視著,神色雖然都很客氣,可是彼此

的目光卻都充滿挑戰,仿佛想要看透對手是怎樣的人。區別只在於,一個更想看

穿對方的內心,一個更想看光對方的**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