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番外顏佑之(1 / 2)

若爾 九紫 5682 字 2023-01-09

筆趣閣 www.18xxs.com,最快更新若爾最新章節!

顏佑之醒來的時候,以為自己還是個阿飄,他死後一直以阿飄的身份守護在方若爾身邊,一直守護了二十年,直到她壽終正寢。

他死的時候整六十,守了方若爾二十年,方若爾77歲壽終。

在這個普遍能活八十歲的年代,77歲算不得高壽,可方若爾終日和各種帶有放射性物質的東西打交道,哪怕在實驗室內都穿著防護服,身體依然免不了有損傷,即使這么些年,葉慎之一直限制她待在實驗室的時間,身體各方面都注意營養,還是走在了他的前面。

至於後來葉慎之活了多長時間,他並不知道。方若爾快要去世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也快要消失了,隨著方若爾越來越虛弱,他也感受到自己的『身體』越來越透明,終於在方若爾去世的那一刻,他站在她身邊,握著她的手,徹底失去意識。

但沒有想到的是,他居然還能醒來。

他睜開,打量了一下周圍。

他先是覺得陌生,陌生中又透著熟悉。

他實在不記得自己在哪里來過這個地方,或許是在夢里,或許現在就是個夢。

他伸手在自己腿上拍了一巴掌,pia一聲,退立刻被拍紅了,他整個人也驚悚了,看看自己的手掌,居然是幼兒的手掌,看上去絕不會超過五六歲。

他一驚,立刻起身走到鏡子前,看到的居然是他年幼時候五六歲的樣子。

他幾乎是顫抖著手摸著鏡中稚嫩的臉龐,簡直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回到了童年。再看自己的房間,這才想起,這居然是他家未破產前他的房間。

他家是在他六歲時候破產,之後父親跳樓,母親心臟病發,親戚推攘,最後讓他被人販子拐賣,一生顛沛流離,為報血海深仇,痛失所愛,一輩子孤苦無依。

想到前世漫長悲涼的一生,顏佑之原本平靜的心陡生波瀾,仰起頭忍不住淚如雨下。

沒想到度過了那樣痛苦的一世,老天居然給了他重來一次的機會,而且看他還住在破產前的家里,說明一切尚未發生,或者說尚未被捅到媒體前。

他連忙去看了電子日歷,日歷上的時間是2xxx年8月19日,離自家公司被媒體曝光還有一整年!

那這個時候有問題的食品應該在流入市場了。

前世為了報血海深仇,他將此事差的十分清楚。

屹立食品行業幾十年的龍頭大鱷,幾乎是一夕之間倒閉破產,這期間固然有公司自身的管理問題存在,更重要的是,因為內奸!

同行趙氏企業買通了當年和父親一起從基層做起的左右手李全德,使得一批有問題的產品沒有通過監督部門的檢測,直接流向市場,算算時間,正是這個時候!

一直到明年三月份的時候,才接到消費者的反應,明年六月份中毒的人越來越多,之後甚至有人死亡,整個事情已經完全抑制不住。

他之所以這么清楚的知道是李全德,是因為前世他為報血海深仇,潛入趙氏企業的美國分部,那時候趙氏企業美國分部的負責人正是李全德,不僅如此,他還是趙氏企業的股東之一。

顏佑之站在鏡子前渾身發抖,淚流滿面,也不知因為激動,還是因為難過。

現在他只有一個想法,一定要阻止這件事發生,一定要阻止這批有毒食品投入市場。

他大腦稍微一轉,就有了大致的計劃。

他現在年齡這么小,即使和父親說李全德已經被趙氏收買,他也不會相信,除非拿到那一批有毒食品,帶到有關部門進行檢測,再將已經流入市場的有毒食品全部收回。

上帝,如果這是夢,就讓他永遠都不要醒。

顏佑之咚咚咚跑下樓,樓下一個年輕的圓臉女孩正在擦樓梯口拜訪的半人高長口青花瓷花瓶,見到他快速地往樓下跑,嚇得大驚失色,連忙放下手中正在擦的花瓶,張開雙手往樓上跑要接住他,嘴里喊著:「少爺,少爺,你慢點,慢點!」

一個年約五十的女人剛從廚房出來,看到他那風風火火的架勢,也是嚇出一身冷汗來,叫道:「哎喲我的小祖宗,有什么事情這么急,下樓跑這么快當心摔著!」

圓臉女孩大約二十一二歲的模樣,長相普通,身材普通,看著圓圓潤潤的,上前抱住他,止住了他向下直沖的身體,才松了口氣,甜甜笑著哄道:「少爺,你有什么事吩咐我們就行,跑這么快,容易摔跤的。」

那五十歲左右的中年女人顏佑之還有印象,是家里的管家,姓張,家里一直叫她張嫂,從爺爺年輕時候就在家里工作,至於這圓臉女孩,他已經完全沒有了印象,在家里出事之後,這些人全部走了,就連往日閆家恩惠的親戚們,在父母死後都對他比如蛇蠍,任他被人販子帶走,都沒有一個人去找他,讓他小小年紀,在外面吃盡苦頭,差點落得斷手斷腳殘廢終生。

他永遠都忘不了那些人在父母死後加諸在他身上的一切。

想到那些人,他眼中狠戾一閃而逝,沉下臉冷冷喝道:「讓開!」

圓臉女孩一愣,往日里總是笑容滿面的小少爺突然沉下臉,竟讓她心慌不已,連忙松開手,訕訕的站在一旁手足無措。

張嫂走了過來,慈藹不失恭敬地問:「佑之少爺,可是做噩夢了?」見他臉上猶有未干的淚痕,張嫂過來抱起他,有些心疼的問:「跟張嫂說說,都夢到什么了?」

顏佑之神色卻是冷厲之極。

父親之所以會那么信任李全德,不光是因為他是和父親一起從閆氏企業基層做起來的左右手,更是因為他們從小一起長大,正是眼前這個女人的兒子。

不然父親怎么會那么相信李德全,將公司最重要的食品安全部門交由他來負責。

這個女人未婚有孕,是爺爺收留了她,讓她在自家做了二十多年的佣人,從一個小小的普通的下人,到現在的管家,幾乎是看著父親長大,也是爺爺將他兒子送到和父親的學校一起就讀,是爺爺栽培的他,可以說沒有自家的栽培,李全德一輩子不過是個佣人的兒子。

卻想不到!卻想不到!這個白眼狼,這個白眼狼居然做出那樣的事,害的他家破人亡!

至今他依然忘不掉自己在美國趙氏集團,看到李全德時的心情,那個自己幼時喊著叔叔的男人。

可惜他報仇的時候,眼前這個女人已經去世,他也不知道李全德的所作所為眼前這個女人到底知道幾分,自家破產後,她們全都消失,全都離開,至此之後再沒見過,沒想到今日再能見到。

他閉上眼睛,平復自己內心的波動。

眼前這些人全都是看著自己長大的,自己若有太大變化,第一個發現的就是他們。

他可不想被人帶去解剖。

眼下首要的任務,是揭開李全德丑惡的真面目,阻止有毒食品流入市場。

作者有話要說:

新文試讀,文案:長大和成熟,真的是一件特無奈的事。

有時候真想有個時光機啊,可以回到青蔥少年時候,無憂無慮,好像時間多到用不完,可以恣意揮霍。

又希望自己變得很強大,勇敢的像奧特曼一樣,可以打到世間一切小怪獸。

第一章

黃蓁蓁覺得,自己一定是在出生的時候,將所有的技能點都加在了運氣上,才會讓自己的青春有重來一次的機會。

她望著眼前熟悉又陌生的房間,還有這只存在記憶中的大紅色紋有吉祥如意垂著流蘇的窗簾,有她大腿高的大床,一切的一切是如此熟悉又陌生。

這是她十八歲之前的家,後來這里被拆遷改建成繁華的商業街,眼前的情景就只在她夢里出現過了。

不知是不是青春年少的記憶太過深刻,每次夢到家,都不是她後來在城里住的三室兩廳小區房,而是現在這個寬敞明亮的兩層樓的農民房。

她掀開窗簾,看到外面的池塘里荷花搖曳,清風吹過帶來陣陣沁人心脾的荷香。耳邊不時的傳來汽車從門外馬路上穿過的聲音,以及樓下嘈雜的來往旅人在樓下買賣的吆喝聲。

自從建了跨江大橋之後,這里就成為三個市之間的交通要塞,必經之路,即使在跨江大橋沒有建起之前,也因渡口就在這附近,此地依然十分繁榮。再過幾年,這里直接被劃到市里,成為經濟開發區,此處也因它特殊的地理位置,成為商業中心。

故地重游,還是自己年少時候的家,黃蓁蓁別提有多驚喜,迫不及待地打量自己過去的房間。

房間大約只有二十幾個平米,因怕靠在馬路邊太吵影響她學習,她的房間並不是靠在馬路邊上的,而是後面的一間房,東南向,采光很好,兩面窗戶,一面打開便是後面的院子,一面對著側間的小路。

房間里的家具也不像她後來用的那么精致,只是一套高大的壁櫥,純實木的,上面花紋十分朴質,四周是祥雲紋,中間分別是梅蘭竹菊的雕刻,雕工相對來說也粗糙的很。黃蓁蓁卻很喜歡,在十幾年後各種復合木櫃泛濫的年代,眼前這套純實木家具簡直可愛的不行。

她跑過來好奇的打開櫥櫃。

櫥櫃足足有兩米多高,總共有六個門,第一個門打開,黃蓁蓁就忍不住黑線了一下,就見櫥櫃上面下面都塞滿了被子,還整整齊齊地疊著好幾套床單,床單即使沒有打開,只通過外面能看到的花紋就知道,定然也是類似於百鳥朝鳳花開富貴這樣的圖案。

她記得這是她媽媽最喜歡買的床單花紋。

她伸手捏了捏被褥。

放在上面的,都是嶄新的棉花被,一床十斤重。下面都是一床床套著白色或淡粉色床罩的蠶絲被,六斤到十二斤不等。

她之所以記得這么清楚,是因為她初二那年,舅舅家的女兒,也就是她的大表姐二表姐要結婚,這邊風俗是要陪嫁被子的,老媽便和舅媽她們一起,去隔壁不遠處的蠶絲被廠里批發了十床蠶絲被,她和哥哥一人三床,說是以後給她做嫁妝。

她一直都沒結婚,被子有沒有給她做嫁妝不知道,反正到後來她都大學畢業工作好幾年了,這些被子她都還在用著呢。

打開第二個櫥櫃門,里面就全都是夏季常穿的衣服掛著,除了裙子薄外套針織開衫,還有兩套春秋二季的校服。

黃蓁蓁看到兩套校服,又驚又喜,連忙摘下放在身上對著鏡子比劃了一下。

夏天校服上面是一件類似於十年後雪紡料子的藍邊白襯衫,下面是及膝蓋上面一點有點百褶的蒼藍色裙子。

即使以她之後十多年的眼光來看,這套校服的款式也讓人驚喜不已,簡單大方又不失小清新。

她在身上臭美地比對了一會兒之後,就有些郁悶地看著鏡子中的自己。

即使不想說,她也忍不住評價一句:好挫。

記憶中,她不僅發育晚,開竅也很晚,這個時候的她完全沒有打扮自己的意識,厚厚的馬桶蓋頭,頭發全部蓋在頭上,厚的像帶了一頂糟糕的假發,劉海更是又長又厚,一直及眉毛,將自己的額頭全部遮擋了起來,露出下面尚算端正清秀卻不驚艷的臉。

要不是膚色細膩白嫩,簡直活脫脫就是一男娃子,現實版的櫻桃小丸子。

這幅挫樣讓素來愛美的她簡直捂臉淚奔。

她終於想起來這是什么時候,初二。

初三已經留了長頭發,轉學後更是扎起了馬尾辮,也是從那時候開始,她留了長頭發,整個人也像脫胎換骨一般轉變。

她在鏡子前伸手將額上頭發全部擼了上去,再看鏡中的自己,果然明麗了許多。

這世上很多人留劉海比不留劉海好看,但也有一些人是屬於一留劉海就像是把整張臉的光彩都蓋住了似的,變得普通不起眼。

黃蓁蓁就屬於後者。

要是有點型的劉海還好,這種厚的如同西瓜皮馬桶蓋一樣的劉海……簡直不能忍!

她迫不及待的想找理發店趕緊把自己發型給換了,可想到自己現在這么短的頭發,即使換也換不出花樣來,想想還不如等頭發留長,到時候直接一個馬尾辮,劉海全部扎到後面去。

她郁悶地撥弄了幾下自己的劉海,又對著鏡子使勁兒看自己初二時的模樣。

這個時候她還未長開,看著極度的平凡,一雙眼睛倒是明亮,卻是內雙,不大也不小,鼻梁不算高,卻秀挺玲瓏,大學期間,她整整給自己的鼻梁按摩了四年,終於把自己的鼻梁捏的看上去高了不少。

說到這個她就郁悶,老爸老媽都屬於鼻梁非常挺的帥哥靚女,哥哥也遺傳了爸媽的優點,長的那叫一個光彩奪目,偏偏自己,隔代遺傳了爺爺的鼻子。

黃蓁蓁一個北方閨蜜那時候說起南北方不同的時候,還拿她的鼻子舉例說:「北方人的鼻梁都又高又挺,像我;南方人的鼻梁都都不高,像蓁蓁。」

她當時真是一口老血,憤憤道:「你這地圖炮也太嚴重了,我憑什么代表南方?南方高鼻梁的妹子多了去了!」

就是因為北方閨蜜這一句話,她大學四年每天不間斷的按摩鼻梁兩側,生生給自己按出了鼻梁來。

一把辛酸淚。

都說美女和絕色美女之間的區別就在於鼻子,黃蓁蓁長開了後也算出色的,唯獨一個鼻子,簡直是她心中的痛。

想到此,她又條件反射地抬起手,給鼻梁兩側按摩。

鼻梁是軟骨,是可以通過長期按摩來改變鼻梁形狀的。

她一邊按摩,一邊繼續打開櫃子看,這時候她已經沒了剛開始的興致,只是隨意地看了下,知道中間櫥櫃里放的都是夏天衣服,最邊上靠牆的櫥櫃門打開全都是冬天衣服,櫥櫃下面三個抽屜也都被打開,一個里面琳琅滿目的放著一些小女孩喜歡的芭比娃娃、小衣服小鞋子、卡片等零零碎碎小物品,一個放著內衣內褲,第三個上面上了鎖。

黃蓁蓁翻遍了床頭櫃、書包、書櫥,終於在書櫥中間的金桔盆景的盆子里找到一串鑰匙,對著鎖的大小,一把一把的試,終於把櫃子打開,里面竟是這么多年,她存的全部壓歲錢,簡直驚喜的不能自已。

她懷念地抱出里面沉甸甸的小豬儲蓄罐,又干脆將整個抽屜都拔出來,放到鋪著竹席的床上,拔下小豬儲蓄罐下面的塞子,叮叮當當倒出許多一角和一元的硬幣來。

這時候還沒有五毛錢的硬幣,一毛錢硬幣也是老式的鉛質菊花圖案,一元的也是。

她一個一個的數了數,加在一起足足有一百多元。

抽屜里還有兩本方形帶小鎖的筆記本,外面套著殼,將筆記本往殼里一塞,小鎖一鎖,里面內容就看不著了,得用鑰匙才能打開。

她這個年齡段的時候確實喜歡收集這些東西,其實那小鎖用轉筆刀輕輕一擰就能打開,根本用不著鑰匙。

她從書櫥上翻來一把削鉛筆的轉筆刀將鎖打開,打開一番,頓時飄出來好幾張嶄新的紙幣,2毛五毛到一百元不等,全部都是新的跟剛從銀行取出來的一樣,壓在筆記本里壓得整整齊齊。

黃蓁蓁看到驚喜不已,臉上滿是懷舊之情。因為這個時候的人民幣,還是第四套幣種,綠色的2角和兩元面額,紫色的五角面額,土黃色五元面額,還有古銅色的五十元。

太懷念了!

她翻了翻這些記憶中的錢幣,要不是回來重新看到,她都快忘了這些幣種長什么樣了。

這時候的錢幣還不像之後發行的五套錢幣,不論是面額全都是毛爺爺頭像,現在上面可都是工人、農民、知識分子,像二毛五毛的那種,頭像是少數名族美女帥哥。

她記得初中那會兒接到新錢都不舍得花,喜歡一張一張的夾在書本里,這房子拆遷的時候,她過來收拾東西,翻到初中時候的課本,還從里面找到不少嶄新的二毛五毛一塊錢的紙幣呢。

第二章

翻完了這些,她已經迫不及待的想看看家里其它的地方了,那些只存在記憶中的舊時光。

她將抽屜放回櫥櫃里,隨手翻了翻書架上的書。

這書架和衣櫥是一套的,兩邊都是二十四寸長放書的小格子,里面一本一本豎著插滿了書,中間上面一格放了些參考書和書卷,黃蓁蓁看著上面書的名字,《初中生奧林匹克競賽題解》《應用題題解》等,全部都是數學書,看的她頭皮發麻。

她爸和她哥都是立刻成績好,便把她也當成他們來使,小學一年級就教她二三年級的內容,二三年級教四五年級的內容,教的她看到數學就頭大,這個時候正是她對數學的厭惡達到頂峰的時候,學習成績一塌糊塗,中考更是只達到鎮上普通高中的分數線,若不是後來轉遇到良師,她後來能不能考上大學都是問題。

現在再把這些書抽出來翻開,雖然里面題目看著都不難,但十多年沒有翻過這些課本的她,早將過去學過的知識拋到九霄雲外,哪里還記得這些題目怎么寫?

自己印象中,這個年齡段,這些題目對自己來說就像天書一般,上課也不聽課,一天到晚腦子不知道在想什么,班里學生多,老師管不了全部,就只管那些願意學的,不願意學的學生,只要他們上課不影響課堂紀律,你睡覺也好,看雜書也好,老師都不大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