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番外顏佑之(1 / 2)

若爾 九紫 6011 字 2023-0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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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已經活了一世,掌控情緒能力已經十分強,他語氣平靜地開口:「張嫂,我爸爸呢?」

「先生還在公司沒回來呢,先生已經打過電話,說晚上不回來吃,讓你和太太先吃。」張嫂聲音很溫柔,帶著笑意輕聲安撫著他。

她保養的很好,哪怕已經五十多歲,在氣質上完全不像一個下人,若不是穿著管家服,倒像富人家要尊處優的富太太,可見閆家對這對母子之優渥。

顏佑之並沒有讓她看到自己的表情,他怕自己剛回來,還控制不住自己作為成人的一面,畢竟已經當了那么多年成人,又一直活在仇恨當中,他已經完全忘了作為一個富家少爺,該是怎樣一種表情。

好在,他看著若爾的兩個孩子長大。

想到他們小時候的表現,他神情略微驕縱了一些,直接推開張嫂,咚咚咚跑下樓。

小孩子身手敏捷,張嫂追都追不上,眼睜睜看著他興沖沖跑下樓,一頭扎進在花園里喝茶的太太懷里。

「媽媽!」

劉懷蘇抱著扎在她懷里哇哇大哭的兒子,失笑地拍著他的背:「怎么了佑之?誰欺負你了?哭成這樣,男子漢是不流淚的,快把眼淚擦擦,告訴媽媽為什么哭呀!」

劉懷蘇是個很溫柔的女子,和顏佑之說話眼里滿滿的都是溫柔和笑意。

顏佑之只是緊緊抱著她,深怕一松手,眼前這一切都只是一場夢。

哭了一會兒,他才不好意思地吸吸鼻子,從母親懷里出來,看著母親年輕明媚的面容,原本記憶中模糊的面容,此刻如此清晰,清晰的觸手可及。

母親比父親小了幾歲,此時還不到三十,正是年華正好的時候,因為心臟不大好,面色有些蒼白,看上去有些羸弱。

劉懷蘇摸了摸他的頭,替他將眼淚擦了,「哭的這么傷心,是因為什么事?」

「沒事。」他搖頭笑道,「做了個噩夢。」

劉懷蘇忍俊不禁:「都多大人了,還為個噩夢哭鼻子。」

顏佑之又一頭扎進母親懷里,緊緊抱著她的腰不肯松開,眼淚再度流了出來。

父親死後,母親受不住打擊,心臟病發,送進醫院搶救,可終究沒有搶救回來,留給他的,是一雙永遠冰涼的手。

他永遠都忘不掉那冰冷的觸感,讓他在今後無數個日夜里,入墜冰窖之中,徹夜難眠。

他摸著母親溫熱的掌心:真好。

閆父一直到晚上一點多才回來,回到家已經很疲憊,但還是走進顏佑之的房間,在他頭上摸了摸,替他蓋好了被子。

他手才觸上顏佑之的頭,顏佑之就醒了,「爸爸!」

「嗯?爸爸把你吵醒了吧?睡吧。」

顏佑之卻抓著父親的手不放手,另一只手伸手打開了床頭的燈。

眼前的父親如此鮮活,不是那個從三十層樓上墜落在他眼前,倒在血泊當中面目全非的父親。

「爸爸,現在暑假,我不想一個人在家里待著,明天我和你一起去公司好嗎?」

閆父性格也很溫和,大手在他潔白的小臉上捏了捏,「要是無聊的話,去參加夏令營吧。」

「今天都十九號了,還有十天就開學了,夏令營早過了。」顏佑之道:「我就想去公司,我想陪著爸爸,我保證不吵不鬧,不打擾你工作,我就坐在旁邊寫作業。」

在顏佑之左纏右纏之下,閆父總算松了口:「我早上可是起來很早的,要是起不來,可別怪爸爸不叫你啊!」

「放心吧,不會的。」顏佑之得意洋洋的說。

閆父摸摸他的頭,一邊伸手將燈關掉,「很晚了,睡吧。」

顏佑之睜著眼睛在床上躺了一會兒,閉上眼睛,第二天早上六點准時醒了。

這么多年的生物鍾,已經形成習慣,哪怕重生到五歲,也依然沒有改變。

早上醒來第一件事,就是看看昨天是否做了一場大夢,待看到還是自己六歲之前的家時,總算松了口氣,連牙都沒刷,隨意地穿上外套,穿著拖鞋咚咚咚跑下樓。

廚師正在下面做早餐,張嫂沒想到他這么早就起床了,以為他餓了。

「早餐過會兒做好,少爺先去洗臉刷牙,一會兒下來吃早餐。」

「我爸媽他們走了嗎?」

「先生太太還沒有起床。」張嫂看了下時間,「少爺今天怎么這么早?才六點鍾,乖,再上去睡一會兒。」

「不了。」顏佑之往樓上走,「我爸媽起床叫我一聲。」

他回到房間,拿起兒童用的卡通小牙刷刷牙洗臉。

中式的早餐還正在做,餐桌上已經拜訪了一份牛奶、面包和荷包蛋,還有一碗熱騰騰的燕麥粥。

「燕麥粥剛煮好,還有些燙,少爺先喝牛奶吧。」

顏佑之伸手摸了一下盛牛奶的杯子,溫度倒是剛剛好。

他就著牛奶將面包和荷包蛋吃了,坐在落地窗前的沙發椅上,半眯著眼睛看著窗外的陽光。

八月份的京城十分炎熱,此時還未有霧霾,陽光純凈的如同灑金一般,暖洋洋的。

已經多年沒有這樣安然的享受過陽光的他,此刻身在晨光之下,竟有些不想動的感覺。

果然是老年人的思想。他苦笑。

很快,閆父閆母也起床下樓。

他們兩人都喜歡吃中式的早餐。

這個時候燕麥粥的溫度已經剛好,兩人隨便吃了一些。

閆父看到顏佑之,唇角露出一抹笑意。

閆母吃驚地看著兒子:「佑之,今天怎么起這么早?」

「今天說好了和爸爸一起去公司。」顏佑之人小小的,表情卻嚴肅的像個大人。

他完全不知道,頂著一張小孩子臉的他,做著大人的表情,站在陽光中,有多么可愛。

閆母道:「那是你父親工作的地方,你去做什么?」

「我就去看看。」 在閆父出門的時候,顏佑之果然跟了上來。

顏佑之是跟著閆父一起進的公司。

二十多年之後,他不止一次的來到這棟大廈前,那時候這棟大廈已經不屬於閆氏,里面也不再是閆氏企業的員工。它早已被政府拍賣。

他一路上跟著閆父,途中不停的有人問誇贊他可愛,尤其是得知他是閆董的兒子之後,看他的眼神越發甜的發膩。

在里面轉了一圈,人人都知道他是董事長的兒子。

很好,這樣更方便他行動。

跟著閆父在辦公室里待了一會兒,他就借口說要上廁所,去了樓下食品安全監測部門。

這樣一個全公司安保最嚴密的地方,即使他是董事長的兒子,但這樣的地方也不是隨便誰都可以進去的。 他居然沒有花什么精力就進去了,這里居然已經松散到這種程度,那是不是只要是個商業間諜,就能夠進來對閆氏做點什么?想到這里,他臉色不禁發沉。

他在里面轉了幾圈,並不確定里面那些食品是沒有經過安全監測的有毒食品。

既然是有毒食品,恐怕不在這里,而是在下面的廠房之中。

之後他又跑到公司的監控部門。

監控部門的人早已經從監控中看到他是閆董事長親自帶過來的,又聽他說是閆董事長的兒子,對他在監控部門里面安靜的待著,也沒有說什么,甚至還逗他玩。

顏佑之主要目的是要弄清楚監控系統里面的安全漏洞。

畢竟有監控系統在,想要投毒,必定是對公司監控系統極為熟悉,才能找到其中漏洞,神不知鬼不覺的做成這件事。

這也是為什么事情發生後,閆氏集團在收回所有有毒食品,公關說此次事件是商業間諜的投機分子做的,沒有人相信。

確實,這樣一個商業巨頭,不論是公司管理,還是安全質檢,何等嚴密,投毒又豈是那么簡單就能辦到的一件事?

監控攝像中並不能看到李全德的辦公室內部,只有門口地方可以看到進出的人。他起身跑到樓下辦公室,見到他在里面打電話,不過外面牆面全部是隔音的,並不能聽到里面在談什么。

透過隔音的磨砂玻璃牆,可以看到這個時候的李全德相較於二十年以後的他,要年輕許多,才三十多歲的他遺傳了他母親張嫂的好相貌,面目英挺,長得和張嫂十分相似。

張嫂是未婚生子,張嫂姓張,李德全要是跟張嫂姓,應該也是姓張才對,可他姓李。

對此他並沒有追根究底過,知道他是當年投毒事件的間諜後,已經沒有了當年讓他入獄的證據,他是直接買通了黑幫,讓他沉屍。

對於趙氏企業,他完全是按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趙氏當年怎么對閆家的,他通通盡數還給趙氏。

在看到李全德要從辦公室里出來,他微微一笑,在他打開門的時候,一把撲了上去,抱住李全德:「李叔!」

李全德一愣,蹲下~身體:「佑之,你怎么來這了?這里可不是給你玩的地方,李叔還有事,乖。」

顏佑之燦爛地笑著抱著李全德的脖子不松手:「我和李叔一起,我保證不打擾李叔!」

作者有話要說:

新文試讀,文案:長大和成熟,真的是一件特無奈的事。

有時候真想有個時光機啊,可以回到青蔥少年時候,無憂無慮,好像時間多到用不完,可以恣意揮霍。

又希望自己變得很強大,勇敢的像奧特曼一樣,可以打到世間一切小怪獸。

第一章

黃蓁蓁覺得,自己一定是在出生的時候,將所有的技能點都加在了運氣上,才會讓自己的青春有重來一次的機會。

她望著眼前熟悉又陌生的房間,還有這只存在記憶中的大紅色紋有吉祥如意垂著流蘇的窗簾,有她大腿高的大床,一切的一切是如此熟悉又陌生。

這是她十八歲之前的家,後來這里被拆遷改建成繁華的商業街,眼前的情景就只在她夢里出現過了。

不知是不是青春年少的記憶太過深刻,每次夢到家,都不是她後來在城里住的三室兩廳小區房,而是現在這個寬敞明亮的兩層樓的農民房。

她掀開窗簾,看到外面的池塘里荷花搖曳,清風吹過帶來陣陣沁人心脾的荷香。耳邊不時的傳來汽車從門外馬路上穿過的聲音,以及樓下嘈雜的來往旅人在樓下買賣的吆喝聲。

自從建了跨江大橋之後,這里就成為三個市之間的交通要塞,必經之路,即使在跨江大橋沒有建起之前,也因渡口就在這附近,此地依然十分繁榮。再過幾年,這里直接被劃到市里,成為經濟開發區,此處也因它特殊的地理位置,成為商業中心。

故地重游,還是自己年少時候的家,黃蓁蓁別提有多驚喜,迫不及待地打量自己過去的房間。

房間大約只有二十幾個平米,因怕靠在馬路邊太吵影響她學習,她的房間並不是靠在馬路邊上的,而是後面的一間房,東南向,采光很好,兩面窗戶,一面打開便是後面的院子,一面對著側間的小路。

房間里的家具也不像她後來用的那么精致,只是一套高大的壁櫥,純實木的,上面花紋十分朴質,四周是祥雲紋,中間分別是梅蘭竹菊的雕刻,雕工相對來說也粗糙的很。黃蓁蓁卻很喜歡,在十幾年後各種復合木櫃泛濫的年代,眼前這套純實木家具簡直可愛的不行。

她跑過來好奇的打開櫥櫃。

櫥櫃足足有兩米多高,總共有六個門,第一個門打開,黃蓁蓁就忍不住黑線了一下,就見櫥櫃上面下面都塞滿了被子,還整整齊齊地疊著好幾套床單,床單即使沒有打開,只通過外面能看到的花紋就知道,定然也是類似於百鳥朝鳳花開富貴這樣的圖案。

她記得這是她媽媽最喜歡買的床單花紋。

她伸手捏了捏被褥。

放在上面的,都是嶄新的棉花被,一床十斤重。下面都是一床床套著白色或淡粉色床罩的蠶絲被,六斤到十二斤不等。

她之所以記得這么清楚,是因為她初二那年,舅舅家的女兒,也就是她的大表姐二表姐要結婚,這邊風俗是要陪嫁被子的,老媽便和舅媽她們一起,去隔壁不遠處的蠶絲被廠里批發了十床蠶絲被,她和哥哥一人三床,說是以後給她做嫁妝。

她一直都沒結婚,被子有沒有給她做嫁妝不知道,反正到後來她都大學畢業工作好幾年了,這些被子她都還在用著呢。

打開第二個櫥櫃門,里面就全都是夏季常穿的衣服掛著,除了裙子薄外套針織開衫,還有兩套春秋二季的校服。

黃蓁蓁看到兩套校服,又驚又喜,連忙摘下放在身上對著鏡子比劃了一下。

夏天校服上面是一件類似於十年後雪紡料子的藍邊白襯衫,下面是及膝蓋上面一點有點百褶的蒼藍色裙子。

即使以她之後十多年的眼光來看,這套校服的款式也讓人驚喜不已,簡單大方又不失小清新。

她在身上臭美地比對了一會兒之後,就有些郁悶地看著鏡子中的自己。

即使不想說,她也忍不住評價一句:好挫。

記憶中,她不僅發育晚,開竅也很晚,這個時候的她完全沒有打扮自己的意識,厚厚的馬桶蓋頭,頭發全部蓋在頭上,厚的像帶了一頂糟糕的假發,劉海更是又長又厚,一直及眉毛,將自己的額頭全部遮擋了起來,露出下面尚算端正清秀卻不驚艷的臉。

要不是膚色細膩白嫩,簡直活脫脫就是一男娃子,現實版的櫻桃小丸子。

這幅挫樣讓素來愛美的她簡直捂臉淚奔。

她終於想起來這是什么時候,初二。

初三已經留了長頭發,轉學後更是扎起了馬尾辮,也是從那時候開始,她留了長頭發,整個人也像脫胎換骨一般轉變。

她在鏡子前伸手將額上頭發全部擼了上去,再看鏡中的自己,果然明麗了許多。

這世上很多人留劉海比不留劉海好看,但也有一些人是屬於一留劉海就像是把整張臉的光彩都蓋住了似的,變得普通不起眼。

黃蓁蓁就屬於後者。

要是有點型的劉海還好,這種厚的如同西瓜皮馬桶蓋一樣的劉海……簡直不能忍!

她迫不及待的想找理發店趕緊把自己發型給換了,可想到自己現在這么短的頭發,即使換也換不出花樣來,想想還不如等頭發留長,到時候直接一個馬尾辮,劉海全部扎到後面去。

她郁悶地撥弄了幾下自己的劉海,又對著鏡子使勁兒看自己初二時的模樣。

這個時候她還未長開,看著極度的平凡,一雙眼睛倒是明亮,卻是內雙,不大也不小,鼻梁不算高,卻秀挺玲瓏,大學期間,她整整給自己的鼻梁按摩了四年,終於把自己的鼻梁捏的看上去高了不少。

說到這個她就郁悶,老爸老媽都屬於鼻梁非常挺的帥哥靚女,哥哥也遺傳了爸媽的優點,長的那叫一個光彩奪目,偏偏自己,隔代遺傳了爺爺的鼻子。

黃蓁蓁一個北方閨蜜那時候說起南北方不同的時候,還拿她的鼻子舉例說:「北方人的鼻梁都又高又挺,像我;南方人的鼻梁都都不高,像蓁蓁。」

她當時真是一口老血,憤憤道:「你這地圖炮也太嚴重了,我憑什么代表南方?南方高鼻梁的妹子多了去了!」

就是因為北方閨蜜這一句話,她大學四年每天不間斷的按摩鼻梁兩側,生生給自己按出了鼻梁來。

一把辛酸淚。

都說美女和絕色美女之間的區別就在於鼻子,黃蓁蓁長開了後也算出色的,唯獨一個鼻子,簡直是她心中的痛。

想到此,她又條件反射地抬起手,給鼻梁兩側按摩。

鼻梁是軟骨,是可以通過長期按摩來改變鼻梁形狀的。

她一邊按摩,一邊繼續打開櫃子看,這時候她已經沒了剛開始的興致,只是隨意地看了下,知道中間櫥櫃里放的都是夏天衣服,最邊上靠牆的櫥櫃門打開全都是冬天衣服,櫥櫃下面三個抽屜也都被打開,一個里面琳琅滿目的放著一些小女孩喜歡的芭比娃娃、小衣服小鞋子、卡片等零零碎碎小物品,一個放著內衣內褲,第三個上面上了鎖。

黃蓁蓁翻遍了床頭櫃、書包、書櫥,終於在書櫥中間的金桔盆景的盆子里找到一串鑰匙,對著鎖的大小,一把一把的試,終於把櫃子打開,里面竟是這么多年,她存的全部壓歲錢,簡直驚喜的不能自已。

她懷念地抱出里面沉甸甸的小豬儲蓄罐,又干脆將整個抽屜都拔出來,放到鋪著竹席的床上,拔下小豬儲蓄罐下面的塞子,叮叮當當倒出許多一角和一元的硬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