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奇鋒劍奪(二)(2 / 2)

步劍庭 意縹緲 1835 字 2023-01-10

短短一語,使邢飛如醍醐灌頂一般清醒過來,當即收斂劍中怒意,冷靜以對,劍意登時一變,原本他修為就比章柳高,只是被偷襲失了先機,眼下簡單利落的幾記直刺,卻如打蛇七寸,截斷了章柳劍招後續變化,章柳空有後招,卻無力施為,眼看先機漸漸被奪回,章柳咬牙,招招搶攻,將劍舞得銀光霍霍,半點先機也不讓。

應飛揚又是一嘆道:「章兄,你也使差了,拂柳劍法風在前,柳在後,從來只有拂柳之風,哪有掀風之柳,本就是因敵而變,後發制人的劍招,你用它來搶攻偷襲已是不對,現在還處處爭先,這是何必呢?」

章柳聞言,心中亦是恍然大悟,當下攻勢一緩,藏勁與綿,以變應變,劍使得軟綿綿輕飄飄好似柳枝一般無力,確是纏、點、繞、黏並用。看似風中弱柳一般隨時可破,但狂風過後,弱柳依然吐綠搖曳,雖然略占下風,但卻守得綿密。

邢飛劍招再催,卻也攻他不下,心中不由急躁。怒道:「應飛揚,你這算什么?真當我們是牽線木偶嗎?」

應飛揚笑道:「哪有啊,邢兄,你又動怒了,莫分心,不然章兄點靈墟,拂神藏你可怎么應對。」

章柳聞言苦撐多時,正感頭昏腦漲,聽聞應飛揚此言,如醍醐灌頂一般頭腦一清,當即如應飛揚所言,一劍斜斜點向邢飛胸前,邢飛斂神擋招,章柳的劍卻毫不著力的被他輕輕盪開,隨即向上斜走,若風吹柳動一般拂向神藏穴,邢飛竟是當無可擋,身形急退,「哧」的一聲,前襟被劃開一口,心口一涼,驚出一身冷汗。

此時又聞一聲:「邢兄,下陰都,走期門,直入紫宮!」

邢飛正是心神失守之際,也不及思索,依聲出招,長劍若靈蛇吐信,干脆利落的三招直刺,章柳的劍網擋一,卸二,不過三,被撕扯出一道裂隙,劍網既破,章柳不敢再乘勝追擊,隨即身形一轉,連退三步,與邢飛轉為對峙。

此時又聽道應飛揚的輕嘲聲:「看到了嗎?這才叫拿你們當扯線木偶!」

「應飛揚!你!」章、邢二人聞言,皆是氣結,同時怒目直對應飛揚,竟有同仇敵愾之態。

應飛揚不畏不懼,索性盤腿坐下道:「看二位這態勢,莫非又想聯手了?若是想齊上不妨快些,不過,誰先出招誰後出招可要先商量好啊,畢竟先出招的人可能會腹背受敵啊!」

此言一出,章邢二人氣勢隨之一餒,兩人既已交惡,那誰會冒著腹背受敵的危險先出招,三方制衡下,場面竟然一時凝滯,唯有山風颯颯,吹動著不明的心思。

應飛揚又道:「攻誰,防誰,誰會與誰聯手,誰又會對誰動手,你們可要快考慮清楚,不然現在是你們二人爭一船,過一會可能就是三人、四人、五人爭我這一船了.」

似是為了應和應飛揚所言,遠處隱隱有人聲傳來,而且聽其聲勢,怕是非只一人,章柳邢飛二人面色齊齊一變。

邢飛一咬牙,臉露哀求對章柳道:「柳哥兒,算我求你,便將機會讓與我吧,你生下來便是世家子弟豪門貴胄,就算不入凌霄劍宗,至於我,你說的沒錯,我是賤奴一個,人輕人賤的爛命,這是我唯一一次機會,錯過了,就再也無法翻身,你不要再與我爭了!」

耳聞邢飛口中道出幼時稱謂,章柳一陣恍惚,昔年之景似是又回到眼前,那時不解尊卑,不知利害,一族之中,竟只與眼前這個仆從之子交好,成日黏著他一同玩耍,不知何時起,二人漸行漸遠,竟到如今劍鋒相向的地步。

章柳心有所感,神色一斂,口中卻冷道:「到底是下仆,見識淺薄,我樟城章家雖遠不及五姓七望這般名門大族,但也屹立百余年不搖。不爭,你當這富貴都是天上掉下的么?不上居廟堂爭煊赫,下在江湖爭膏粱,哪來的來的累世繁華,百年風光?」章柳言鋒鑿鑿,邢飛一時也為他氣勢所奪,垂頭默不作聲。

章柳看他蔫頭蔫腦的樣子,又氣罵道:「你若不改了這動輒低頭哀求的奴才相,劍法再高也改變不了你的身份,需知動之以情,終歸不如動之以利!」

章柳說罷,轉身對向應飛揚:「應飛揚,你說一劍換一船,可算作數?」

「自然作數!」

章柳道:「空口無憑,我如何信你?」

應飛揚笑道:「各取所需而已,若是每人都像你這樣,天下還怎么做生意。」

章柳冷哼道:「好,我便信你,接著!」說罷竟將手中之劍一拋,扔給應飛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