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舒青驚訝了，「你怎么知道我想學外語？」他差點就要剛才自己不小心將話說出口了。

「我外祖父很早就定居在英國，很少講中文，以後見到面好溝通。」

「……」他為什么會跟他外祖父見面！這個舒青只在心里默默吐槽了下，因為他大概知道他若是問出來了，路擎蒼的答案會是什么。

他又忍不住憂傷地想起了那本小本本。

餐點很快就送上來了，兩人吃飯的時候都是不怎么說話的，安安靜靜地吃著各自面前的餐點，路擎蒼吃飯的動作很優雅，舒青前輩子曾經為了出演一名貴公子而苦練過西餐禮儀，但是跟路擎蒼這種從小就耳濡目染的刻在骨子里的優雅相比，就只剩下形似而神不似了。

舒青一邊食不知味地吃著餐點，一邊悄悄地打量著路擎蒼，他發現越跟路擎蒼接觸，就越能了解到兩人之間的差距，這樣一個優秀的人，為什么會偏偏對自己產生感情呢？

他垂下眼眸，掩住了眸底淡淡的苦澀。

對於路擎蒼這種天之驕子來說，他口中的感情能夠長久到哪里去呢？也許只是他從來沒有接觸過自己這樣子的人，誤將一時的興趣錯當成了喜歡而已，這樣子的話終有一天他會幡然醒悟，然後抽身離去。而自己，如果真的相信了他的感情，到那個時候是否又要承受多一次感情的傷害？

所以，還是像現在這樣就好了，清清楚楚的買賣關系。

「看完了嗎？」

思緒還沉浸在剛才的那種郁悶中，耳邊忽然響起路擎蒼的聲音，低低沉沉的，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揶揄。舒青抬頭看他，正好看見他用餐巾優雅地擦拭了一下嘴角，似笑非笑地盯著他：「如果還沒看夠，請繼續。」停頓了一下，又接著道：「我不介意。」

舒青：「……」

淡定地用餐巾擦了擦嘴角，舒青微微一笑，淡定道：「你想多了，我只是在學習餐桌禮儀，怕出錯徒惹人笑話。」

路擎蒼掃了他一眼，也不揭穿他，招手讓侍應生將餐盤收拾下去，然後才從西裝外套的口袋里掏出一個四方形的小盒子。

舒青一直盯著他看，怎么看都覺得這情形有點不對勁，怎么跟他以前演過的那些肥皂劇的情景那么相似，男女主角在浪漫的西餐廳吃飯，然後男主角拿出裝著戒指的小盒子跟女主角求婚……

路擎蒼選擇性地忽略了他眼里一閃而過的慌亂，緩緩打開了小盒子，舒青一看，表情一下子就僵住了，里面赫然就是一雙款式一樣的對戒！

「你、你拿這個出來做什么？」舒青幾乎有一種奪路而逃的沖動了。

路擎蒼淡淡道：「演戲要演全套，已經領了證的夫夫，對戒不能少。」說著，他將其中一個尺寸較小的戒指拿出來，「把你的手給我。」

舒青看著他的表情，他發現他找不到話來反駁他的觀點，看著對方一手拿著戒指，一只手伸向自己，一本正經地看著自己，他都不知道自己臉上此刻是什么表情了，「……我自己來吧。」最終他還是很沒出息地妥協了。

路擎蒼不為所動，目光沉沉地看著他。

僵持了好一會兒，舒青最終還是朝他伸出了手，才剛伸過去，溫熱的手掌就像是以防自己會縮回去一樣，一下子將自己的手握住了，那一瞬間，仿佛有一種觸電般的感覺，他的手往回縮了一下，卻被用力地握住，隨即，已經被握得溫熱的戒指被套在了自己左手的無名指上。

對方一松手，舒青馬上就縮了回來，路擎蒼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將盒子里的另外一只戒指遞給他，「該你了。」一只手伸到他的面前，舒青垂眼看了一會兒，才伸手握住，緩緩將另外一只戒指套在對方左右的無名指上。

明明並沒有什么特別意義地交換戒指而已，可是在對方那么認真的態度之下，竟也有那么一絲庄嚴的感覺。

他低下頭，望著自己手上的鉑金戒指，心口盈滿一種復雜的情緒。

——其實若真要拒絕的話，也不是拒絕不了的，只不過是，在剛剛那一瞬間，他其實並不是真的想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