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二 發火(1 / 2)

斗鎧 老豬 2111 字 2023-01-30

迦南「哼」了一聲:「藍正,我是知道你的,你是普老陵衛了,一向挺穩重的人,也知道規矩,如何這般沖動?在青樓里與醉軍漢爭鋒斗毆,這種事可不象你做的!」

藍正神色沉重:「唉,這件事確實是卑職魯莽,有負大人期望,請大人責罰就是。」

藍正認罪態度誠懇,葉迦南語氣也和緩下來:「事情還沒完,責罰什么的,現在說來還太早。傷員救治、撫恤這些善後事,妥當辦好了。叛軍造成的損失,你給我列個清單過來這件事,我心里有數,誰的責任誰背,你不用擔心,安心做事就是。」

聽出葉迦南的送客之意,藍正躬身道:「是。那卑職就回去遵照鎮督大人您的命令,辦好善後事宜了。」

「嗯,去吧。你放心,邊軍那邊怎么說是一回事,我不會讓自己人吃虧的。」

藍正退後下,屋里只剩孟聚跟葉迦南,屋子里安靜得很。

也用葉迦南吩咐,孟聚:己就爬了起來,拍拍膝蓋上的土,找椅子坐下,一邊坐一邊揉著膝蓋,嘴里絲絲呼著冷氣。

「孟督察,本座你起來了嗎?真是越來越沒規矩了,難怪到處闖禍!」話是這么說,她卻沒有命令孟聚再跪下了。

孟聚腆著臉笑:「呵呵,呵……」

葉南氣得擰過臉不看他:「哼,剛認識時候還是個挺老實的讀書人呢,現在是越來越沒臉皮了,在青樓里為婊子打架不知道是跟誰學壞的,你莫不是哼!」

看著孟聚地樣子。葉迦南無火起。但她畢竟是黃花大閨女些話實在罵不出口後只能一個憤怒地「哼」結尾。

「這事。卑職擅作主張。給大人您添了麻煩……」

「添了麻煩?!」葉迦南怒氣沖沖地拍著桌子:「你知不知道。昨晚為你們地事。老娘連夜跑遍整個靖安城個挨個地找軍頭們出面說和。求爺爺求奶奶地找人救你們差沒給人跪下了!元義康是個廢物。根本不敢出頭。害得老娘只好親自上陣。領著鎮標和黑室過去你以為易小刀是什么好人?若不是我們在外面跟他對峙了幾個時辰。他們早跟黑風旅合兵一起沖進去了!孟聚。你們昨晚差點弄得靖安城里大火拼了起來!」

聽葉迦南說來聚心驚膽顫。自己被困局中不自知|圍地局勢竟也這么險惡!

只是有件事。孟聚很奇怪:「鎮督大人姑娘瞑覺實力強大。有她坐鎮靖安署您該安心才對。又何必舍近而求遠去求元都督呢?」

葉迦南很煩躁地說:「柳空琴。她是我爹爹地人。她那個性子。肯為你們出手。我都吃驚!何況我也不知道她這么強這個不說了。家里地事。說起來就煩!

不過還好,孟聚你還有點腦子,知道第一時間找余書劍把申屠絕的案子給落實了,總算我們師出有名,不然的話,無緣無故拘捕一位朝廷五品官,邊軍那邊鼓噪群起而攻,拓跋雄再推波助瀾,這個責任連我都背不起。」

孟聚小心翼翼地探問:「大人,有了口供,我們能給申屠絕定罪了吧?他這次,在劫難逃了吧?」

「定罪?」葉迦南冷笑連連:「孟聚,早著呢!倘若是個普通老百姓,有這份口供我當場斬了他也沒事!

但申屠絕是兵部勘核的官員,要問罪他,我們地方東陵衛只有先期偵查權和暫扣權,定罪必須上報刑部和兵部,待洛京指示要么是御史台和刑部派監察御史來審訊,要不就是將申屠絕押送回洛京去,偵查完後大理寺還要復核,這中間不知要走多少程序和環節,會出多少幺蛾子!」

「但我們證據確鑿……」

「申屠絕也可以說他是被刑訊逼供,三木之下何供不可求?孟聚,你也是洛京來的,該知道,在洛京的朝廷之上,大家說得就不是證據了,而是看誰勢力更強,誰更得聖上信任。

作為地方陵署,我們能做的,只能到此為止了。後面的事,那是白總鎮和拓跋六鎮他們之間的爭斗,那個層面的事,我們是無能為力的。」

聽葉迦南這么說,孟聚心情頓時冰冷:「就是說,申屠絕有可能會被開釋?」

「不是有可能,是很有可能!申屠絕是拓跋雄的一只胳膊,拓跋雄肯定要傾盡全力來保他的。他畢竟是皇叔,朝中第一權重武將,能頂住他全力一擊的,朝中還真沒幾個!」

「但我們也有白總鎮……」

「同為東陵一脈,白總鎮自然會幫我們。但你也該知道,對白總鎮來說,這只是普通的匪案,破不破關系不大,憑這個也弄不倒拓跋雄我更擔心的是,白總鎮說不定會拿這個案子跟拓跋雄……唉,朝中的事,反正比你想的要復雜。」

「鎮督大人,卑職淺見,申屠絕此人豺狼成性,倘若他不死,將來必有大患……」

葉迦南煩躁地說:「這事,你對我說有什么用!朝廷的法紀又不是我定的你當我不想那個混蛋早點死啊?」

孟聚默然。不知為何,從見到申屠絕第一眼起,他就對這個跋扈強悍的武將有一種自內心的憎惡和恐懼人與人之間的感覺,真是沒有任何理由的。他有一種模糊的預感,申屠絕將是自己命中注定的夙敵,是自己的最大威脅。所以,在天香樓看到機會,他幾乎是出自本能地立即出手,企圖致他於死地。

倘若這么好的局勢都讓他給逃掉了想到這個人的凶殘、強悍和狠毒,孟聚不禁一陣毛骨悚然。

他沉默片刻,站起身對著葉迦南單膝跪倒。

葉迦南「咦」了一聲,有點詫異:「真是稀奇啊臉皮的孟督察也知道悔改了?行了行了,揍申屠絕也不是多大錯,你還幫我出了口惡氣呢你不用請罪了,起來起來吧!」

孟聚依然跪著:「鎮督大人職死罪請您答應一件事。」

葉迦南的眼神有些警惕:「干什么?喂,我說孟聚,你不要給點顏色就燦爛啊!我剛說不用請罪,你馬上就給老娘提要求了?你可是皮癢了?」

「大人,卑職請求您將申屠絕交由卑職處置。此事的後果,卑職會一力承擔。」

葉迦南一愣:「你要申屠絕干什么?哦記起來了,柳空琴說你想私下殺他啊,你不會是真的要殺他吧?你跟他有私仇?」

「沒有。下官與申屠絕並無私怨。」

「沒有私仇?」葉迦南秀眉微

的神色漸漸凝重:「那你干嘛執意殺他?」

他不答,他清晰地說:「懇請大人恩准。」

過了很久,他聽到耳邊傳來葉迦南清晰的聲音:「殺了他怎么辦?難道你要跟他以命換命?還是打算從此棄官逃亡?孟聚,你回答我!」

「卑職還沒准備就死。倘若大人允許事成之後,卑職將逃走留下字句證明我是因私仇而殺申屠,不會牽涉到大人和陵署身上。事後人您就按正常的凶殺案海捕令追緝卑職好了,這樣對朝廷也有個交代。」

「胡鬧!孟聚,你才二十三歲,已經是六品官,未來的靖安署總管!大好前程,干這種殺官的事,你的一輩子就毀了!你要頂著殺人逃犯的罪名,從此逃亡流離!告訴我,你是為了什么?」

孟聚沉默不語,深地低下頭。

葉迦南的聲音有點顫抖:「是不是擔心,申屠絕出來以後會……難道你是……你是為了……」

孟聚跪在地,好久沒見葉迦南說下去。他抬頭**,只見東平鎮督已經站到了窗前,面朝窗外,自己只能看到她窈窕的背影。明媚的陽光下,少女瘦削的香肩微微抖動,官袍的下擺也在微微顫動,卻不知她的臉上是怎樣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