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九十一 陰謀(2 / 2)

斗鎧 老豬 5856 字 2023-01-30

杜掌櫃躬低了身子,笑道:「哪的話,鎮督大人能賞臉,實乃鄙樓的榮幸啊!能侍候大人,這是敞樓的莫大福氣,旁人搶都搶不過來呢小的高興得不得了啊!大人,這邊請!」

看著周圍熙攘的人流。孟聚笑道:「呵呵,這幾天天香樓的生意,很是紅火啊

杜掌櫃奉承的笑說:「都是托鎮督大人的福。小的真不知怎么感謝您好。」

杜掌櫃說的。並不完全是客套話。孟聚當上鎮督以後,出去的應酬一般都會到天香樓,隱隱然已把天香樓當做了自己的定點飯店。天香樓賺錢不說,就憑它是孟鎮督的定點飯店,傳出去就讓天香樓穩穩壓了同行一籌,在靖安城的諸家高檔酒樓里穩坐頭號交椅。

孟聚對此也是心中有數的,他微微一笑,把目光投向杜掌櫃身邊那個商賈模樣的中年胖子身上。

「杜掌櫃,請問這位朋友是

劉真從孟聚身後閃身而出:「孟老大,我來幫您介紹吧:這位,就是靖安城里有名的大財主常天財常掌櫃!常掌櫃的身家,在城中可是數一數二的大戶啊,他為人最是慷慨大方的,是很值得認識的朋友啊!」

孟聚笑笑。劉胖子的用意無非是想敲打那常掌櫃,讓他多出點油水罷了。但網見面就明擺出一幅要宰肥羊的樣子,胖子說得也太露骨了,弄得孟聚都有點不好意思毛

好在那常掌櫃卻也不在意,他對著孟聚深深一躬。定住了身子,恭敬地說:小民常天財,參見孟大人。

孟大人的赫赫威名小民也是常仰慕的,今日終於能見尊范,實在是三生有幸。」

常掌櫃五短身材,長著一張圓臉,相貌憨厚,滿臉堆笑,說話時緊張得聲音都在微微顫栗一劉胖子雖然滑稽,但大事還是不糊塗的,找肥羊的本領真是不錯。今晚的東主確實如劉胖子所說的,是個本分的生意人。

「常先生不必客氣。今晚你是東主,我們都是客。你太拘束就不像話了。」孟聚伸手扶起了常天財。笑道:「常先生的名字甚是吉利。常天財,經常添財啊,呵呵,兆頭很好!來,我們上去說話吧。」

於是一行人浩浩盪盪地上樓,孟聚的兩個護衛都留在了包廂門外,只有劉真和王柱跟著進了包廂。劉真倒也罷了,他是今晚的介紹人,也是天香樓的常客。倒是戴著個眼罩面目猙獰的王柱讓天香樓的杜掌櫃很是側目望了幾眼。只是孟聚不主動介紹,他也只當這是孟聚的貼身護衛而已,沒敢出聲問。

包廂里,杜掌櫃應酬了兩句就下去了,讓孟聚跟那常天財聊下。

都知道這不過是官商勾兌的把戲而已,孟聚也沒跟對方談什么正事,只是聊了下最近生意、草原上的羊皮毛成色如何之類的閑話。

網開始跟東平威名赫赫的孟鎮督說話,那常掌櫃顯得很緊張,說話戰戰兢兢的,說話時連頭都不敢抬起。但看著孟聚斯斯文文的,不擺架子。說話和顏悅色,渾不象想象中青面獠牙的恐怖人物,他也放松了下來,說話大膽了不少。

他樣貌憨厚。卻是個甚有眼色的人物,沒說幾句,他就自個提到了正題:「孟大人,近來欣聞王師在靖安大捷,擊敗了北魔的進犯。王師官兵浴血奮戰。護我東平民眾小民十分感動小民雖然身在民間,卻也常懷忠君報國之念,最佩服的就是那些衛國護民的忠勇將士,很想為王師盡一份心意。聽聞朝廷軍費貧缺,將士們過得頗為艱苦小民沒別的本事,只是多年經商,積下一點浮財,想捐出一點來勞軍,勞煩孟大人將這些錢財用以軍務,搞勞將士們。」

說著,常天財雙手捧著一個信封,恭敬地放在孟聚面前:「區區白銀六千兩,不成敬意,盼孟大人莫要嫌棄。」

孟聚心下好笑,靖安大捷是去年十月份的事,都過去了大半年了,這常老板的「忠君愛國心」現在才突然作,這病也潛伏得太久了吧

不過都知道是拿來當幌子的借口罷了,孟聚當然也不會笑話他。

他使個眼色。劉胖子上來笑嘻嘻地收了信封,對孟聚得意地笑笑

常天財出手大方,作為介紹人的劉真同樣臉上有光。

孟聚和藹的微笑:「常先生幕義愛國,誠意恭恭。我也甚為感動。你的這片心意。我就代陵衛弟兄們收下了,代弟兄們向常先生道謝了。

看著孟聚順利收下了銀票,常老板大大松了口氣,整個人都松弛下來了:「不敢不敢。接勞王師,這是小民本分,不敢當孟大人的感謝。」

「常先生。我聽說,你的生意最近有些不順?聽說,有些小人,常常來騷擾你?」

見到孟聚網收下錢就開始回報關懷了,常天財頓時感動得不得了。瞧瞧人家,不愧是一省鎮督,官當得大,人品也好,多有職業道德啊!比靖安府的師爺和衙差們好上一萬倍了,那幫人。只收錢不辦事,那銀子還真不如喂了狗。

早該想辦法搭上孟鎮督這條線了,哪怕多花一倍銀子都是值得!

「唉,今天初次見面,孟大人您要操心朝廷大事的人小民本來也不好意思拿這些瑣事來麻煩您,但小民委實有苦衷啊。小民的這今生意,場面雖然大點。但卻也是薄利求本而已,實在經不住各路神仙都來打秋風。

當然,在江湖上廝混,人情世故小民也是懂的。該打點的銀子小民也舍得出。但有些人,他們的胃口實在太大了,他們不是要在碗上拿勺子分一撇油水。他們是要端走整個碗!小民實在是支撐不下去了,不得已才向孟長官您求援

「嗯,常先生不妨跟我說說,都有哪路的神仙來打秋風?」

「有些是江湖上的好漢,也有一些是官府里的人。比如靖安府的盧典使,他讓我每個月上繳一千兩銀子的保護費一倘若他真能保護民的產業,這筆錢小民咬咬牙也就出了。但他收了錢小民的車隊被黑手鬼劫了小民的店鋪被大腳羅砸了,他卻是壓根不聞不理,這樣的做法小民實在沒法忍受。

靖安府的鐵捕頭,每個月要小民交五百兩銀子的治安保護費,否則衙役

靖安城中的好漢大腳羅,不知孟大人是否知道他?他也是做皮毛生意的,因為小人的生意跟他有相爭小民從沒招惹過他,他卻經常差人來砸小民的店鋪,打傷小民的伙計。光這幾個月,他都砸了好幾趟了,打傷了我們這邊十幾人小人也拜托人去說和過,但那大腳羅甚是囂張。說除非小民滾出靖安城去,否則他誰的面子都不給;

還有城外的馬匪頭黑手鬼,他經常搶小民的運貨車隊,扣住小民的伙計,然後勒索小民拿錢去贖貨贖車贖人,光是今年他就搶了我們商行六次了,勒索了我們七千多兩銀子

孟聚開始還是帶著微笑聽的,但聽了一陣,笑意從他臉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凝重的神情。他知道,這位常掌櫃說的應該是真的對方也知道自己會派人去核實,不敢對自己撒謊。但孟聚實在不敢相信,一名普通的皮毛商人,要受到這么殘酷的錄削。

官府,衙役。黑幫,馬匪,獅子大開口,各種紛擾手段層出不窮,名目繁多這位常先生的安意能堅持到至今,那簡直是個奇跡了。

店鋪被砸了。修好;再砸,再修;車隊被劫。贖回,再劫,再贖孟聚不的不佩服這位常先生的堅韌與忍耐了。大家只看到商人們有錢又舒坦。但這么憋氣地做生意,自己怕是一天都忍受不下去。

這還算是比較有實力的商戶了,那些普通的商戶呢?他們受的盤錄,怕不是更厲害?果然是哪行都有哪行的難處悄!

「常先生的事。我知道了。我會讓人去過問的劉胖子」。

「哎,老大。我在!」

「你去查下。靖叟府那個什么典史和鐵捕頭你都該認識吧?你跟他們打個招呼,就說是我說的,常家的生意是我罩的,讓他們以後沒事別來騷擾。」

「啊?」劉真一下愣住了,斷人財路歷來是遭人僧的,他沒想到,這個得罪人的差事竟落到了自己頭上。他摸摸腦袋:「這個,孟老大,我人微言輕,去了只怕也不管用吧?萬一他們不聽我的呢?」

「他們如果不聽,那你就不用管了,我來管

看到劉真在猶豫,常掌櫃連忙起身連連作揖:「真爺,真爺,多多拜托了!事成之後,常某定然重重感謝,不會讓您白辛苦的!」

劉真盤算了下。覺得只是傳個話,不會有什么危險。而且又有常天財許諾的重酬在後頭,他終於點頭:「好吧!孟老大,我可是只管跑腿傳話而已啊,那些打打殺殺的事,你可不要叫我啊!咱現在可是風雅斯文人士了,那些江湖上的粗魯事,可不適合俺了

這劉胖子居然也好意思說自己是風雅斯文人士。孟聚不禁莞爾。

官府中人還好處理,如今自己在東平的聲勢如日中天,只要打個招呼,對方不敢不聽。但對於黑手鬼和大腳羅兩個黑幫頭子,孟聚卻感覺頗為棘手。他們二人,在自己還只是靖安署副總管時就投靠了自己,平時也沒少給孟聚上貢的,也常常為孟聚通風報信。自己差人要他們停手,估計二人也不敢不聽,但被斷了財路,只怕他們從此就心藏怨尤了。

這不單是幾千兩銀子的事情,而是牽涉到利益分配的大事。倘若自己接納了新人就損害了舊人的利益,只怕所有的舊人都會不滿的,會寒了人心。

沉吟良久。孟聚緩緩說:「常先生,黑手和大腳都是靖安城的大豪,手下也有不少人要養活的。大家出來都是求財,砸店子和燒車隊這種傷和氣的事。以後我是不許他們再干了。其他的事,大家坐下來再慢慢談吧。」

聞弦而知雅音。常天財闖盪江湖多年,一下就聽出孟聚的弦外之音了:我可以制止黑幫對你用暴力,但那些保護費之類的陋規只怕也免不。

但能得這個結果,常天財卻也是意外驚喜了。他也知道,孟聚導為一省鎮督,卻也不好隨便壞了規矩。而且,只要孟鎮督肯為自己出面的話,黑手和大腳都要顧忌三分,要保護費也不可能要得太過分。只要自己能安心正常做生意,出點錢倒也不算什么大事。

他急忙起身對著孟聚跪下:「鎮督保全小民性命產業,實乃小民闔家的大恩人!小民倘若真能順利做生意,今後甘願每月給王師報效兩千兩銀子的軍費。」

孟聚如今正在練兵,手下那三個斗鎧師花錢如流水。每月兩千兩銀子對他來說也不過杯水車薪罷了。但有這筆錢總比沒有的好,能從一個富戶身上榨出這么多銀子,他也感到心滿意足了。

「呵呵,常先生請起。

北疆王師。那自然是護衛良民的!你破家為國,這樣的良民,我們不幫你,幫誰呢?你只管放寬心就是,斡旋的事,包在孟某身上了

正事說完了,大家都達到了自己的目的,自然皆大歡喜。這時,天香樓杜掌櫃適時的出現,笑吟吟地招呼道:「孟大人,真爺,常老板,可以上菜了嗎?」

於是開始上菜。酒宴上,常天財極力奉承,把孟聚好好拍了一通馬屁,年少有為前途無量之類的好話不要錢地灌上來。盡管孟聚心下清醒,卻也禁不住這無數的好話不住地涌入耳中,頓時心懷大暢。

看著孟鎮督心情不錯,常天財喝多了兩杯酒壯膽,他鼓起勇氣舉起杯子:「孟大人小的狂妄,想敬您一杯水酒,懇請賞臉。」

孟聚愣了下。劉真、王柱等人卻是齊齊臉色變了:常天財實在也太不識相,即使再有錢也不過一個低賤的商人罷了,竟敢向鎮督敬酒!他可是把自己當做與孟鎮督平起平坐了嗎?

看到房間氣氛徒然變冷,常天財才現自己犯了大錯。他的臉色徒然變得煞白。說話的聲音都顫了:「孟、孟大人小的無無禮冒犯,該。

看著把對方嚇得都說不出話來了,孟聚心中暗嘆。他展演一笑,舉起了杯子:「常先生要敬酒,那我就卻之不恭。來,大伙都舉杯,干了吧。」

看著孟聚一杯飲盡,常天財松了口氣,感動的眼淚都要流下來了。他戰戰兢兢地喝完了杯中酒,那一壺就要賣二兩銀子的玉壺春美酒入口,渾是沒品出什么味道來。

打這以後。常老板就變成了驚弓之鳥,再也不敢亂說了。看著這家伙小心翼翼的樣子,孟聚都覺得難受,都想走人回家了,他轉頭一望,見到了王柱。

孟聚這才注意到,今天出來吃飯,王柱真的很低調,幾乎沒說過話,他一直東張再望的,坐立不安,神情緊張中帶著期盼。

「王兄弟。怎么了?你在想什么?」

「啊?」聽聞呼喚,王柱一下坐直了身子。像是做了什么丟人的事被孟聚現了。他陡然紅了臉:「我卑職沒想什

孟聚笑了:「王兄弟,你是想見青青姑娘了吧?」

突然被孟聚揭破了心事,王柱手足無措:「沒有,沒有!大人莫要說笑。」

壞痞子劉真刺耳地笑著:「哈哈,王老哥一定是想女人了!你看他,臉都紅了!」

王柱臉紅沒紅。孟聚看不出,他的臉那么黑。但他那手腳無措的樣子,大家都看出來了。

難得看到王柱有這么羞澀的一面,帶著狡黠的笑容,孟聚說:「王哥,我幫你把歐陽姑娘叫出來見面可好?」

「不,還是不要了吧。我這副樣子,人不人鬼不鬼的,免得嚇壞了歐陽姑娘。」王柱在推辭著,但他的語氣很弱,神情也不怎么堅決,孟聚一下就聽出來了。

孟聚正色道:「王兄弟,你說的就不對了。男兒大丈夫,勇者最美,虹立業者最美!樣貌臉皮只是小節罷了一難道,你以為歐陽姑娘是那般膚淺之人。只注重你表面的樣貌而已嗎?

自古美人愛英雄,歐陽姑娘喜歡的,多半也是有英雄氣概的頂天立地男子漢!論起這個,王兄弟又比誰差?你光明磊幕堅貞不屈、力斗奸邪,你雖然臉上受了傷,但這是男子漢的光榮,你又何必自慚形穢呢?!」

王柱依然沉默。但孟聚能感到,隨著自己的說話。他的腰桿一點,點地挺直了,臉上慢慢煥了光彩,目光重又沉凝,仿佛昔日的自信重又回到了這漢子身上。

孟聚趁熱打鐵:「而且,王兄弟,當初你受傷,還是歐陽姑娘收留了你。幫你治傷,她是你的救命恩人啊!你既然到了天香樓卻不見她一面道謝,這豈不是太失禮了?男子漢要恩怨分明,做人不能這樣!」

孟聚說的合情合理,王柱被說得面紅耳赤:「鎮督,您說得對。卑職聽您的安排。」

「好,這才是敢作敢當的男子漢嘛!」孟聚對劉真使個眼神:「去,跟老杜說聲。讓他請歐陽姑娘出來一下,就說有一位老朋友想見她。」

劉真應聲而去。很快就淫笑地皿來了:「老杜說,讓我們稍等,歐陽姑娘正在梳妝。馬上就來。他問我們,要不要先點幾個小妞上來唱曲?」

沒等孟聚答話。王柱已經搶先說了:「不必了,我們等歐陽姑娘就走了。」說完。王柱才覺自己的失禮,他急忙轉向孟聚想道歉,卻見孟聚拍拍他的肩頭,臉上似笑非笑,王柱不由大為窘。

歐陽青青真的很懂愕勾男人的心,即使知道外面等的人是孟聚,她也敢擺架子。好在孟聚來自後世,這方面的經驗比當代人多得太多,知道這無非是女孩子吊男人胃口要的花槍罷了,到沒什么感覺。但看著王柱、劉真甚至那個常老板,個個都象熱鍋里的鴨子一般坐立不安,大家聊著天,目光卻是一直瞄著門口,看著他們那猴急的樣子,孟聚不禁莞爾。

過了約莫半刻鍾,包廂的門無聲無息地打開了,眾人齊齊轉過頭去,一名窈窕秀麗的女子出現在門口,歐陽青青一身青衫疊裙,素面清麗,粉黛不施。淡雅得不帶半點人間煙火氣息。她淡淡地微笑著,環視了室內眾人一眼,看到她的笑容,每個人都覺得,她就是在專注地對自己微笑著。隨著她的出現,整個包廂仿佛一下子亮了起來。

歐陽青青輕移蓮步,盈盈入內,對著孟聚深深一鞠:「孟長官大駕光臨,青青姍姍來遲,望長官恕罪。」

孟聚爽朗地笑道:「歐陽姑娘,你我也是熟人了,不必太客氣。今天冒昧相邀。是我叨擾了姑娘清靜才是。」

歐陽青青嫣然一笑,輕掩檀口:「孟長官真是平易近人,愛拿小女子開玩笑。您是請都請不來的貴客,青青最歡迎的人,談什么叨擾

她一笑,仿佛上千朵鮮花齊齊綻放,房間里的男子頓時神魂顛到。若不是跟歐陽青青對話的人是孟聚,這幫牲口們早爭先搶後地跳出來搶話頭吸引美人的注意了。

好在孟聚不是吃獨食的人,他還記得自己叫歐陽青青出來的目的。他笑著把王柱推到了前頭,說:「歐陽姑娘,這里還有一位您的朋友,不知您還記得嗎?」

歐陽青青這時才轉向王柱。換了個別的女孩子。驟然看到王柱那張獨眼刀疤的恐怖面孔,誰不是花容失色、驚呼出聲。但歐陽青青不愧是靖安的頭號才女,涵養深厚,她只是微愣了下,旋即綻開了親切的笑容:「這位是王先生吧?您可是清瘦了不少呢,最近可還好嗎?上次您不辭而別,小女子可是很擔心呢,您沒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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