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四十五 殺機(1 / 2)

斗鎧 老豬 3543 字 2023-01-30

二百四十五殺機

接下來,慕容南還說了些什么,孟聚已經不知道了。他只看到對方的嘴chun在蠕動著,發出了一堆毫無意義的聲音組合。至於自己如何應答,又是怎么把慕容南給打發走的——事後,孟聚回憶起那段談話,記憶中卻只有一片空白。

當孟聚恢復意識的時候,慕容南已經離開了,他被一群喜氣洋洋的人圍住了,耳邊傳來了吱吱喳喳的話語:

「……那晚咱家就看出來了,鎮督料敵機先,邊軍那邊早已落入鎮督料中,這趟出擊,准是大勝咱家那時就琢磨著,該跟著鎮督去hun一份軍功的,可惜鎮督不肯捎帶上咱家……」

「馬公公,我們記得你那時好像不是這么說的吧?『唉喲唉喲,孟鎮督,咱家這趟被你害慘了啊~』哈哈,公公,你當時有沒有哭鼻子吧?」

馬公公得意洋洋,渾然不在意眾人的調侃:「老胡,你別說咱家了,你那時嚇得也是夠嗆,比咱家可是好不到哪去

不過,鎮督,你立的這趟功也太大了,連陛下都不知該怎么賞賜你了。要按咱家看,這么大的功勞,封個公爵不知道夠不夠,但一個侯爵那是綽綽有余了……啊,鎮督,你的臉se怎么這么差?出什么事了?」

孟聚抹了一把臉,感覺像是mo在面具上,一點感覺都沒有。他沙啞著嗓子應道:「沒事,我還好。」

孟聚臉se不對,部屬們都看出了異樣,胡管領瞅瞅慕容南離開的方向,又看看孟聚的臉se,眼中隱lu憂se——孟鎮督方才跟南公子在這邊嘀嘀咕咕一陣,回來時候臉se這么難看,他該不會被南公子拉攏了吧?

胡管領將孟聚拉到了沒人的地方,低聲道:「鎮督,可是方才南公子跟您說什么了?」

「沒什么。胡管領,那晚你們回去之後,可知道軒文科的消息?」

「鎮督,您那晚威風凜凜,可金吾衛就慘了,出擊的六旅兵馬三萬來人,能活著回去的才兩萬出頭,六個旅帥死了三個。倒是軒文科這家伙運氣好,居然活著逃回去了,還跑到陛下跟前添油加醋地說你壞話,說是因為你不聽調派又暗通邊軍,才導致了這次的大敗。

軒文科那狗賊滿嘴胡謅,陛下也被他說得將信將疑了,可馬上捷報就傳回來了,鎮督你不但打垮了整整一路叛軍,還把金城拿下了。這下,姓軒的前面吹的牛皮就全成打臉了,陛下當場就叫shi衛綁他出去砍了——唉,可惜了那時梅妃娘娘恰好來了,為姓軒的求情,不然那天就砍那狗賊腦袋了。」

胡管領極力大說軒文科、梅妃等人的壞話,心想這樣鎮督你總不可能跟他們走到一路了吧,卻不知道自己完全是ji同鴨講——從頭到尾,孟聚壓根就沒想過轉投慕容南。

孟聚心知肚明:這趟援軍過來,委派的是三皇子慕容南做監軍。金城這邊,有自己這個絕世猛將坐鎮,來多少邊軍都是送死的命,這擺明是給這小mao孩刷經驗值漲聲望的。既然慕容破存心要栽培這俊臉小正太,那就不可能把他的重要支持者兼親舅舅給干掉了。

而且,慕容破這位篡位皇帝意志堅定至極,他真要殺軒文科,又怎可能為一個nv人的求情動搖?慕容破鬧了這么一出,估計還是因為軒文科這廢物這趟闖禍太大了,害死的人太多了,那些活著回來的金吾衛兵將恨不得要喝他的血,慕容破想保下他的狗命,又不想動搖軍心,只好這么裝模作勢地鬧一番了。

這種事,胡管領還看不透,但孟聚卻是因為旁觀者清,位置也夠高,一眼就看出端倪了。他問胡管領,那位慕容南公子到底帶來了多少銀兩賞賜過來?

看到孟聚這么關心賞賜的銀兩,胡管領著實心里發愁,邊鎮丘八大都是見錢眼開的貨,莫非這位孟鎮督真的讓南公子的錢財給收買過去了?

「南公子帶來了犒賞白銀二十萬兩,斗鎧一百具。鎮督,這筆錢其實是陛下出的,南公子也就是個經手人罷了,您倒不必太在意他。鎮督,您這次出了大力氣,太子殿下那邊肯定也有一份謝意的,太子殿下為人慷慨,決計不會虧待鎮督您的」

孟聚這才意識到,胡管領在擔心什么——自己想死的心都有了,這家伙居然還有空暇在cao這種心。孟聚盯著胡管領看了一陣,神情似笑非笑。

「老胡啊,你是對孟某不怎么放心了——要不,我們今晚安排一隊刀手伏兵,在宴席上把那小白臉剁掉了,這樣太子殿下以後也不必為這事煩心了——你覺得怎樣?」

胡管領的臉se刷地白了:「小白臉?鎮督,你的意思該不會是……」

「對,就是那意思,做掉他怎樣,你敢不敢做?」

胡管領臉顫抖著,驚恐地向左右張望,生怕有人聽到了他們的話,然後,他退開一步,小聲說:「鎮督,你喝醉了。末將明白您的心意了,但這件事實在太……這個,末將不敢擅專,必須稟報太子才能做……不是,這意思,末將的意思是,茲事重大……大逆不道……」

胡管領越說越急,越說越語無倫次,看他表情,都快哭出來了。

孟聚沉著臉看了他一陣,忽然笑了:「其實我就是開個玩笑罷了,老胡你還當真了?老胡你說得很對,這種事大逆不道,我哪里敢做啊。」

「啊,是啊鎮督您真愛開玩笑,末將膽子小,鎮督您還真把末將嚇著了,呵呵」

胡管領強顏歡笑,心臟卻是砰砰ji烈地跳動著——方才那刻,孟聚的眼光凶利如刀,身上縈繞著一股濃烈的殺機,站在他身邊,自己如墜冰窟,渾身的汗mao都豎起來了,背上冷汗直流——他真的只是想開個玩笑?

一直走出了好遠,胡庸還不時地回頭望孟聚,那目光像是在看個瘋子。孟聚友好地沖他揮揮手,反而嚇著了他,一溜煙地跑得沒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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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孟聚在金城的太守府中設宴,款待自大本營中過來的一眾援軍將領。喬穎都督、監軍慕容南和慕容家幾個旅帥都出席了宴會。

席間,孟聚先向喬都督移jiao了城池的鎮守權,將虎符和令箭jiao出——這就是個象征xing的動作罷了,東平兵馬和金吾衛徑渠分明,孟聚不會跑去對金吾衛的兵馬指手畫腳,喬都督也不大可能繞過孟聚對他手下下達命令。大家都是懂規矩的人,不可能干出那種蠢事。

席間,孟聚向喬都督和南公子引見了李赤眉——這也是規矩,雖然說李赤眉投降的是孟聚,但現在名義上孟聚還是金吾衛的一員將領,他就不好「擅納降將」,哪怕做表面的功夫也罷,他也得先取得金吾衛的同意。

好在統帥喬穎和監軍慕容南都不是那么不識趣的人,二人都沒有對孟聚的做法提出異議。正相反,他們對李赤眉這位聞名遐邇的北疆名將很是重視,態度很客氣,南公子還甚至將李赤眉召至自己席間同坐。

因為兩席之間離得遠,孟聚也聽不到南公子和李赤眉說了些什么,但看南公子笑意yinyin的湊近李赤眉說話,不停地為李赤眉倒酒,態度親熱得甚至有點紆尊降貴了。

李赤眉腰桿板得很直,目光明澈,神情嚴肅。他與南公子聊了一陣就起身行禮了,坐回了孟聚席的身後。

孟聚回頭沖他笑笑,李赤眉微微低頭:「鎮督,方才,南公子他說……」

「不必說了,赤眉。既然是宴會,專心吃喝就好了。」

慕容南想做什么,李赤眉不用說孟聚都猜得出來。慕容南現在一心想栽培自己的勢力,連孟聚這樣鐵桿的太子黨他都沒放棄過來撬一下牆角,而李赤眉這種能打能拼又與金吾衛體系毫無瓜葛、手握一旅強兵的名將,慕容南要是不拉攏他倒是怪事一樁了。

至於李赤眉會不會動搖了被慕容南拉攏過去——孟聚壓根就沒cao這個心。李赤眉不是蠢人,他該知道,投進了慕容南麾下,就得全面加入金吾衛系統。到時候,想剝他皮吃他rou的金吾衛仇家怕不要太多?到時他怕是想逃都沒地方逃了。只要李赤眉頭腦還清醒,他就不可能做出這種蠢事來。

倒是慕容南這白痴,當著自己面就公然挖自己的手下,未免也太不把自己放眼里了。這么不懂分寸、不知進退,把nv兒嫁給這家伙,葉公爺是存心讓葉迦南做寡fu嗎?——孟聚心中的殺機越加濃烈,眯著眼睛望著對面的小白臉,微笑地沖他舉起了杯子。

那位俗世佳公子彬彬有禮地躬身回敬一杯,二人友好地微笑著,干杯執意。

軍中宴席,條件簡陋,也沒有什么歌姬舞nv給將軍們助興的,飯飽酒足之後,將軍們吩咐撤下了酒席,遣走了佣仆和閑雜人等。喬穎都督坐了上座,孟聚和慕容南分別坐他左右手邊,金吾衛的四名旅帥則分列兩邊站著說話。

看著這陣勢,是要開始軍議了,李赤眉微感不安,他向孟聚投來詢問的目光,孟聚微微點頭,李赤眉松了口氣,起身向眾人告辭,落落大方地告辭而去,眾人目送著他的背影消失在men口。

喬穎都督捋著長須道:「李赤眉的名頭,本鎮也是久聞了。前些日子,他連敗我軍諸路兵馬,實是一員不可多得的善戰猛將。孟鎮督能將他收歸麾下,使我軍多一強力猛將,北賊多一勁敵,此舉是功莫大矣。只是不知孟鎮督方才為何讓他離開了呢?此人熟知北賊內情,讓他參聞軍機的話,或許也能也能給吾等助益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