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五十 天階(1 / 2)

斗鎧 老豬 6091 字 2023-01-30

眼看形勢危急,左先生也顧不得臉面了,他急嚷道:「老九,你是死人嗎?快動手啊!」

韓九緊盯著孟聚,手捏印訣,口中喃喃念誦著咒語,但這時,「砰」的一聲急響,他後腦被什么東西猛然撞擊,疼得他慘叫一聲,那醞釀的大招也被迫中斷了。

韓九又驚又懼:自己竟被無聲無息地偷襲了?這是什么暝術?除了葉家,在場的還有其他暝覺師?他『mo』著頭上的痛處,濕漉漉的,全是血——這時,韓九才醒悟過來:這不是暝覺術,自己被人砸傷腦袋了!

韓九急忙轉身,他看到草叢中不知何時已伏著一名陵衛軍士,手上拿著幾塊碎石。見韓九望來,那軍士嚷道:「妖人,再吃我一記!」話音未落,他手一甩,又是一塊碎石飛過來,韓九急忙側頭,那石頭就擦著他耳鬢飛過的,勁風刮得他臉頰生疼。

雖然頭破血流腦袋劇痛,韓九卻是放下心來了:對方只是普通的軍士,不是暝覺師。

那名軍士正是王虎。因為誤傳軍情被孟聚臭罵了一通,王虎心中實在不甘。其他官兵都聽孟聚的命令在遠處等候了,只有他偷偷跟著孟聚過來了。王虎過來,其實也沒別的目的,就是想看有沒有機會把來傳話的那個氣焰囂張的小子——也就是楊鵬——給揍上一頓。

那家伙傲慢又可惡,還害得自己被鎮督臭罵,說不定還要受鎮督責罰,王虎把他恨得牙癢癢的。現在發現對方只有幾個人,王虎馬上覺得來了機會:管你是什么皇親國戚,反正揍了你老子就回北疆了,有種你來東平找老子麻煩吧!

這位胡漢『混』血的鎧斗士是個膽大包天的人物,說干就干。穿著斗鎧不便潛入,他干脆把斗鎧給脫掉了,鑽進草叢里慢慢地潛了過去,躲在十幾步開外的草叢里。他唯一顧忌的是孟聚在場,所以打算等孟聚談完離開之後,那時他才跳出來動手——雖然對方有四五個人,但在這久經殺戮的軍漢眼里,洛京的這些少爺小姐們弱爆了,自己一只手就能把他們打出屎來。

孟聚與他們的對答,王虎離得遠,聽得模糊,也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他能看得出來,事情起了變化,現場的氣氛越來越僵,最後,這幫人居然想要跟鎮督動手!

躲在草叢里,王虎拼命地捂住嘴,笑得牙都要掉了:這幫人瘋了嗎?鎮督是什么人,這幾個狗男『女』想跟他放對,鎮督一個噴嚏就把他們給打死了!這倒也省事了,自己也不用找那楊鵬麻煩了,鎮督會收拾他的。

確實打起來了,但王虎沒想到的是,戰斗完全不是他想象那樣,鎮督居然戰斗得很吃力。連他這旁觀者都看出了,孟聚的動作僵硬又遲緩,經常出現停頓和失誤,完全沒了往日那行雲流水的順暢和迅猛,甚至還有一次莫名其妙地倒地。

剛開始時,王虎是害怕孟聚責怪,不敢出去幫忙,但隨著戰斗進展,他越看越是心驚:這幫人遠遠就能使人昏厥倒地,這分明使的是妖法!雖然鎮督武星下凡,有天生罡氣護體,妖人們暫時奈何他不得,但妖人們法術詭異,又是以多為勝,萬一鎮督有個閃失,那可怎么辦?

不行了,哪怕事後挨鎮督責罰,現在也必須出手幫他一把!

因為輕身潛入,王虎沒穿斗鎧也沒帶弩箭,他身上只帶了一把匕首。他知道這幾個妖人厲害,不能正面為敵,偷偷找了塊碎石,看了一陣,瞅著了機會:嘿,這大個子妖人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在念咒呢,沒錯,就他了!

眼見偷襲失手,王虎立即高聲嚷道:「這里有刺客,要謀害鎮督,弟兄們,快——」話音未落,他眼前一黑,天旋地轉,普通一聲,一聲不吭地軟倒在地。

「自己居然被一個凡人打傷了!」

韓九臉『se』鐵青,鮮血浸進了他的眼睛,視界里一片通紅,他望遠處眺望過去——雖然擊暈了那名軍士,但那呼喝已遠遠的傳開來了,遠處的孟聚親兵已經發現這邊的異狀了,他們正在朝這邊趕來,而在他們身後,還有更多的鎧斗士正在趕來增援。

與左先生先合力除掉孟聚,還是先對付那些來增援的東平兵將?

就在這一瞬間,韓九已經下了決心:先干掉孟聚,然後再和左先生聯手對付前來增援的孟聚部下。

主意既定,韓九重又把注意力投回那『交』手的戰場上——相比於這邊血淋淋的廝殺,孟聚跟左先生的戰斗簡直是個笑話。

戰斗模式如下:孟聚沖向左先生,半道上突然停頓,而趁著孟聚停步的時間,左先生急忙跑開幾步;孟聚再沖,再次被定身,然後左先生又再次撒『tui』急跑;孟聚再追,貼近,又被定住了,左先生再次拉開距離……

雙方在草地上一逃一追,來回兜著圈子,放在外人眼里,會覺得很好笑:這兩個人約好了在玩放水的老鷹抓小『雞』游戲嗎?只有親臨者才明白這其中的凶險——左先生一個技能放得不及時,被孟聚近了身,那他就必死無疑。

現在的場面看似僵持,但左先生頹勢已現:連續放十幾個擾敵,他的『精』神力還能支持,但他的體力撐不住了——暝覺師之間的戰斗,講究的是攻擊犀利、一擊必殺。而擁有更強的『精』神力,才能掌握更強大的暝覺術,所以他們平時都是專注於增進『精』神力的修煉而忽視其他。

放在平時,這倒也無妨,鎧斗士經不住暝覺師的雷霆一擊,所以暝覺師在體力上的這個短板也顯不出來。但碰到孟聚這種具備超高冥覺抵抗能力的鎧斗士,場面進入僵持以後,文先生就有大麻煩了,這種一邊逃跑一邊放暝術的放風箏打法太耗體力了,平素養尊處優缺乏鍛煉的他實在支持不住。他喘氣急得得連求援的話都喊不出來了,只能頻頻望向韓九,目光中帶著焦慮和哀求。

韓九點頭示意明白,他盯著孟聚奔跑的身影,再次急速念著咒語,醞釀著一個『精』神沖擊『bo』,然後瞄准了孟聚的身影,放出去,然後——然後什么也沒發生,孟聚照舊在追,左先生依然在逃。

韓九愕然間,耳邊傳來了左先生的斷斷續續的怒喝:「韓九……這蠢貨這招朝……朝哪邊放的……你砸我了……」

韓九愕然,定睛一看——糟了!不知怎么回事,自己那個沖擊『bo』竟朝左先生放過去了!好在左先生冥覺防護厲害,一個中階暝術倒沒給他造成多大的麻煩,只是步子頓了一下,被孟聚『逼』近了一點,他嚇得連放兩個擾敵術定住孟聚,再次氣喘噓噓地逃脫,邊跑邊嚷:你……你想害死我啊」

韓九怎么也想不明白:怎么回事,自個明明是瞄准孟聚放的招,怎么一晃眼,那位置上的人就變成左先生了?難道是鮮血流淌到眼里,模糊了自己的視野,把這兩個人搞『混』了?但即使看『花』眼了,自己也不該犯這樣的低級失誤啊!

時間緊迫,韓九也沒時間細想了,他忍著頭上的劇痛,第三次准備『精』神沖擊『bo』——但已經來不及了,「嗖嗖嗖颼」幾聲尖銳的破風聲響起,幾根急速飛過的弩箭劃過他身周,再次將他的咒語打斷。

斗鎧全速急馳,兩百步距離不過轉瞬即至,第一批沖來救援的鎧斗士眼見這邊的打斗,已經朝他放箭了,韓九心下暗嘆,情知已無法在援兵趕到前拿下孟聚了。

他沖左先生喝道:「我擋住他們,你拖住孟聚,呼叫柳空琴幫忙!」

說罷,韓九轉身迎著鎧斗士們沖去,他張開雙臂,一身寬大的衣裳無風自動,那寬大的袖子象翅膀般鼓起,在風中呼呼作響,他整個人騰空而起,徑直迎著鎧斗士們飛去。

光天白日之下,這魁梧漢子居然離地飛了起來,這場景實在詭異,凡是在場眼見的鎧斗士都在心里打了個寒顫。

「這是個妖人,『射』死他!」

不用指揮官命令了,鎧斗士們紛紛抬起手上的斗鎧弩,向韓九攢『射』而去。但更詭異的一幕發生了:『射』來的箭矢在飛入韓九身周時候,統統失去了力道,象雨點一般紛紛落地。

看到這一幕,李赤眉臉都白了。身為邊軍的高級將領,他也是見識過一些暝覺師的,但能把『精』神力量外放形成實質的保護罩,使得刀槍不入——這樣恐怖的冥覺力量簡直駭人聽聞,相比之下,他以前認識的那些暝覺師簡直就跟玩泥巴的小孩一樣。

「這廝搞不好是天階暝覺師——啊,不好!」李赤眉大聲嚷道:「大伙快散開!」

已經遲了,像是被一層無形的颶風卷過,鎧斗士們如野草般紛紛倒地,草地上橫七豎八地躺滿了shen『吟』或者昏厥的士兵,就連李赤眉本人都未能逃脫,他被一個『精』神風暴『bo』及,當場昏厥。

這時,第二批五十多名增援的鎧斗士也趕到了,但他們的命運並不比先行者好多少。韓九又一個『精』神風暴放過來,那效果是立竿見影的,鎧斗士們紛紛倒地昏厥,只剩一個人還能勉強站著,但那身形也是搖搖『yu』墜的。

齊鵬管領忍受住腦中頻頻襲來的眩暈感,一手拄著佰刀半跪在地上,他嘶聲裂肺地喊道:「有妖人!不要近他身,散開放箭『射』死他,快救~~」一句話沒說完,他眼前一黑,噗通一聲,身體也軟倒下來,那手卻是依然死死抓住佰刀的刀柄,昏而不倒。

眼看前邊的百來名鎧斗士都這樣無聲無息地倒下了,後續趕來的兵馬都紛紛停住了腳步,軍官大聲吆喝:「散開來,散開來!妖人妖法厲害,不要靠近他,用箭『射』死他!」

東陵衛兵馬已盡量遠離了,饒是如此,他們依然沒能逃脫暝覺術的轟擊。韓九已經進入了狀態,他全力開動,飛速施法,各種大范圍殺傷的冥覺法術頻頻放出,每時每刻,都有鎧斗士在慘叫著不支倒地。而且以韓九為中心,那殺傷范圍還在越擴越大,鎧斗士們被『逼』得站立不住,步步後退,呼聲此起彼伏:「徐頭,吳隊也倒下了……啊,張隊也不行了……」

「將軍,我們有大半人都中邪了。妖人法術厲害得很,我們根本近不了身!怎么辦!」

「快回城里找只黑狗宰了,拿血來淋他——啊,我頭暈……救命……」

看著被『逼』得狼狽後撤的鎧斗士們,再看看地上躺滿一地的人體,韓九滿意地噓出一口氣:以一當百,所向披靡,這才是天階暝覺師該有的力量和表現。孟聚那個怪胎太變態了,碰上他,自己連信心都失去了,好不容易才在這幫普通鎧斗士身上找回了自信。

「韓先生真厲害,當者披靡——你該到以神鑄型的天階層次了吧?」

身後傳來了悠悠的贊揚聲,韓九下意識地謙遜道:「哪里,某家學藝不『精』,才只是……」

他的笑容突然僵在臉上了,僵硬地、慢慢地回過身來——孟聚正站在他身後,笑『吟』『吟』的,手上還抓著左先生的脖子——後者已爛泥般癱成一團,四肢無力地垂下。

孟聚把左先生的身體放在草地上平躺著。他問韓九:「韓先生,還要繼續動手嗎?」

韓九蹙著眉,他看著四面八方圍過來的東陵衛鎧斗士,再看著眼前距離自己不到三米遠的孟聚——他從腰囊中『mo』出了酒壺,咕嚕咕嚕長喝一口,打了個酒嗝,搖著頭道:「不必了,單打獨斗,某家不是你對手,某認輸。大都督,能問你個事嗎?」

「韓先生請說。」

「方才我那個放錯的『精』神沖擊『bo』——是否大都督你給我動了手腳?你到底怎么辦到的?」

勝負已分,可韓九輸得實在不服氣。這一仗打得太窩囊,楊鵬和左先生的表現低劣就不說了,連自己都犯下了低級的錯誤,居然把左先生看成了孟聚。韓九想起想去,覺得只有一個解釋:自己肯定是中了致幻術了,否則不可能錯得這么離譜。只是在場又沒有其他暝覺師,自己到底是什么時候中招的?

他想來想去,最後只得出一個結論:在場唯一可能放這個致幻術的,只有孟聚本人了。只是,高階暝覺師都具備強大的冥覺防護,不可能輕易被別人擾『亂』知覺,孟聚到底是如何致幻自己的呢?這一點,韓九始終想不明白。

孟聚笑笑,沒說話。他當然不會告訴韓九,自己是趁著他被石頭砸破頭、心慌意『亂』的那一刻趁機擾『亂』了他的五識——天階暝覺師的冥覺抵抗力實在強悍,倘若沒有王虎幫忙,自己是沒辦法侵入他識海的。

孟聚雖然沒回答,韓九也猜到幾分了。盯著孟聚看了好一陣,他的目光很復雜,像是在驚嘆,又像是『艷』羨。最後,他長嘆一聲道:「自古相傳,每次天下大『亂』生靈塗炭之時,斗暝雙修都會應命而生。這次大魏朝的戰『亂』中,大都督你躋身其中,攪動風雲,逆轉戰局,翻手為雲覆手為雨,風頭之勁,一時無雙——某家真是太笨了,早該想到的,這一次斗暝雙修若不是你,還能是誰?

這么說,我們三個暝覺師是輸給了一個斗暝雙修,這倒也不算很丟臉啊。」

對於韓九的猜測,孟聚的反應依然是淡淡一笑——現在北魏朝廷衰弱,孟聚這地方軍閥也是實力豐滿,羽翼已成,他也不象以前那么忌諱別人猜出他斗暝雙修的身份了。只是這種事,自己也不必主動承認,就讓他們猜去吧!

此一時彼一時,這個風聲傳出去,還能增加自己的人望和知名度呢!

「大都督,這趟差事,我們認輸了。請大都督把左先生和楊先生『交』還我們吧,我們這就離開,不會再來打擾大都督了。」

孟聚『lu』出了譏諷的笑容:「打輸了拍拍屁股就走人?韓先生,你真是愛說笑話了。」

孟聚的身體突然晃了下,但又馬上出現在原地,仿佛根本沒動過,韓九都以為自己看『花』眼了——但馬上,他知道這不是錯覺了,他的『xiong』腹間受了重重一擊,那陣撕心裂肺的的劇痛瞬間控制了他,他疼得站不直身子了,倒在地上卷曲成一團,大口大口地嘔吐著膽汁。

韓九努力抬起頭來,吃力地說道:「大都督真要跟我們葉家……徹底為敵嗎?」

孟聚望了他一眼,沒有回答,但那冷酷而不帶情感的一眼,已讓韓九徹底絕望了——這是個無所畏懼的人。他能感覺到,幾雙有力的大手把自己整個人捆了起來,捆得密密實實,有人往他嘴里塞了布條,綁死了他的嘴,有人拿頭罩把他的腦袋罩了起來,眼前黑乎乎一片,什么也看不見。

驚恐中,他聽到了孟聚的喝聲:「把他們幾個,統統這樣綁起來!多捆兩根繩子——等下回了縣衙,你們找縣令要幾副三十斤的大枷,借幾輛囚車,把他們統統裝進去,嚴加看押!」

「鎮督,那邊還有兩個『女』的,是跟這幾個妖人一塊過來的。」

「那兩個『女』的,我去會會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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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頭升到了天空正中,霧氣已經散去了。天氣晴朗無雲,天空藍得象水洗過一般,黃『se』的荒野,黃褐『se』的官道,大地盡頭的群山輪廓,空曠的原野有一種沁人心扉的美。

柳空琴收回了眺望遠處的目光,她說:「小姐,左先生他們失手了,已經被東陵衛捉拿了。」她的口氣是輕描淡寫的,完全不似在談論如此嚴重的問題。

自從回來以後,葉迦南一直處於『精』神恍惚中,一直望著原野出神,淡眉輕蹙。聽到柳空琴的話,她沒反應過來:「空琴,你說什么?」

柳空琴平和地把話重復了一遍:「小姐,左先生他們已經失手,被東陵衛擒拿了。」

葉迦南「呀」了一聲,她脫口而出:「這該不會搞錯了吧?左先生他們,可是很厲害的啊!」

柳空琴搖頭不語。葉迦南才記起來,眼前的人還是位天階暝覺師——暝覺師之間彼此可以心靈感應的。

葉迦南茫然,她不能接受這個事實——方才,她一直在擔心左先生他們會不會傷著了孟聚。對那位見面不多、幾乎可以稱為陌生人的北疆重將,她有一種難以言述的親近感,一直在為他擔憂。但她怎么也沒想到,自己擔心的對象,竟能一舉擊敗三位高階暝覺師的聯手。

「韓先生他們,不是很厲害的嗎?怎么會失手了?」

「楊先生犯下了低級錯誤,剛開始就被孟將軍廢掉了;左先生與孟將軍打成了僵持,而韓先生則被孟將軍的部下拖住了,最後,左先生先被孟將軍擊敗,韓先生孤木難支,也只能停手了。

小姐,文先生和韓先生都認為,孟將軍很強,非常強,他能免疫所有低階暝術,速度奇快,可以稱為暝覺師的克星,他們都建議我們葉家一定要想辦法……采取必要措施,否則將來他對我們的威脅太大了。」

「暝覺師的克星?孟將軍真有這么厲害嗎?幾位先生還說了什么嗎?」

柳空琴猶豫了下,淡淡說:「左先生已經失去知覺了。韓九給我傳話,孟聚將軍和他的部下正朝我們這邊過來,很快就要到了。」在剛才的打斗過程中,左同和韓九一直在不停地向她求援,要她過去增援,但她一直沒有回應。這件事,柳空琴隱瞞了沒有說。

聽到孟聚正在過來的消息,葉迦南有點茫然:「大都督要過來?空琴,那我們怎么辦?」

看一眼葉迦南,柳空琴微微嘆息——雖然外表上一模一樣,但千金小姐的葉迦南畢竟不是那個殺伐果斷的東陵衛葉鎮督,她不具備那種堅強的內在。局面超出了預料,她就驚慌、不知所措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