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四、千秋一道統(四)(1 / 2)

明末風暴 聖者晨雷 1617 字 2023-02-06

原本這個冬季,夏安籠罩在濕籠的陰雲之中,但俞國振回來之後,天空難得地晴了,在抱怨了好些時日之後,襄安鎮里的百姓紛紛將自家潮濡的被服拿出來趕日頭()。

托俞國振的福,因為細柳別院要養這么一大批家衛,所以也帶得襄安左右的百姓生計變得好起來。象是殺豬的雷九,以往只是走村過戶,哪家要殺豬便去幫忙,換些豬下水罷了,可自從俞國振練家衛以來,每日里都從土橋運豬來殺,那豬下水也被他鹵制起來,到附近的鎮子碼頭去販賣,家財據說也已經在數千金了。

因此,家家戶戶收入到了,生計自然也更好。冬日里的棉被里塞的不是蘆花,而是棉絮,六斤的九斤的,蓋得身上一冬天也不會傷風感冒。

雷九腆著肚子,慢慢地行在襄安鎮的街上,周圍時不時會有人向他招呼:「雷大官人。」

「哈哈。」

他確實是升格了,家里有了些錢,原本鎮上稱他為小九的鄰舍們,如今改口稱他雷大官人,就是他自家婆姨,現在在床上也是心肝啊肉啊的扭得歡,生怕他多了些錢後去娶個小妾。

不過……娶個小妾似於不錯,鎮上稍有家當的,哪個不是三妻四妾,這年頭,大姑娘不值錢,弄一白嫩嫩的養在別宅里……

璐()!」

就在雷九想入非非之際,迎頭卻撞著一個什么東西,還不等他清楚過來,又是一瓢冷水當頭洗落:「兀那小九,敢來討老娘的便宜,莫非是發達了便瞧不起老娘?」

正眼一瞧,卻是鎮子里的宋媽媽,雷九方才一頭撞著的,她手里拿著一個扁擔,正氣呼呼地望著雷九。

「什么小九,本官人大號奔霄,雷奔霄!」雷九惱怒地道。

「切,你那點底細,老娘還不知曉,打小就是個蠢人,故此小名便是一個笨兒,只不過這兩年托了俞小官人的福,有了點身家,便改笨為奔,又添了個霄字……可在老娘眼里,你還是當初的那雷小九雷笨兒!」

雷九苦笑,這宋媽媽可是個潑辣人,往常愛貪些小便宜,喜歡小偷小摸,整個襄安鎮上,她可謂吵遍諸fu無敵手。只是這兩年為細柳別院做些漿洗縫補之事,生計漸好,少與人吵了,只是偶爾還拿他這樣的大老爺們練練嗓子,免得丟了當年的本領。爭是爭不過的,可被撞了一下,又被澆了一頭冷水,不說一句又對不住自己。

「宋媽媽,若不是吃了我的鹵雜,你如今還縮在灶堂前發扒呢,哪有精神在這里與我吵架?」

「你這憨貨,若不是小官人指點,你那豬腦子能想到把自己的下水弄去做鹵雜?」

他二人吵步嚷嚷,從他們身邊經過的一輛馬車上,某人放下了簾子。

「濟民倒是人如其名,當初老大人給他取這個字,當真是對了。」方以智笑著對坐在面前的孫臨道。

「濟民有實才,非你我能比()。」孫臨聲音低沉,看上去有些沉寂:「不過他玩心,也不比你我姜啊。」

「哈哈,游玩大半年,據說在欽州還與巔寇交過手。」

俞國振在欽州的事情,方以智也有所耳聞,但僅限於知道他在欽州引來了海寇,與海寇交過手,其余的就一無所知了。

「也不知如今他是不是回來了,若是沒有回來,咱們怎么辦,去欽州尋他?」

「還是回桐城看看吧,既然出來,總得散散心。」

然後就是沉默,兩人的心情都不是很好。

從鎮子到細柳別院,不過是一會兒的事情,在別院門口,他們的馬車被攔住,待得知是舅老爺方以智與連襟孫臨來了,這才放行。

「你們小官人回來了么?」

「昨日剛巧回來,兩位先生來的正是時候。」

得到這個回復,方以卑大喜,回頭看孫臨道:「行了行了,不過就是一個花魁娘子,濟民這邊有三個,你過會兒請出來相見就是,莫要弄得這樣一個模樣!」

「卻是讓密之見笑了。」孫臨也有些尷尬。

他娶的是方以智妹妹,卻在應天城中縱意花叢,甚至迷戀上了一位名姬,但只可惜這位名姬被勢大顯貴所橫刀奪愛,至使孫臨悶悶不樂。

方以智便是帶他出來散心的。

「密之哥哥,克咸兄長,你們兩位來得可真巧,早一日的話,我尚未回來,晚幾日的話,我就要動身去應天尋你們了,咱們幾乎就要錯過!」

俞國振聽說這二人來了,笑著出來相迎,他們一別也是大半載,好友相見,少不得打趣一番,不過看孫臨的模樣,象是魂不守舍,多問了一句,才得知他喜歡的青樓女子,竟然被應天誠意伯府給橫刀奪愛了()。

「克咸兄這就不對了,男兒志在天下,豈可因一女子而頹唐至此!況且,你娶的是密之兄之妹,容德兼備,豈不遠勝不知何處來的一妹,在手中的你不知珍惜,卻去……

俞國振正慷慨而談,就在這時,柳如走出來奉茶,她顏色如玉眉目似黛,雙眸盈盈如水,方以智與孫臨也是有很長時間沒見過她,所謂女大十八變,只能從眉宇中依稀找到當初的身影。她奉茶完畢之後,方以智與孫臨都是盯著俞國振,於是俞國振到嘴的話說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