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零六、虞詐詭譎動狡狐(二)(1 / 2)

明末風暴 聖者晨雷 1599 字 2023-02-06

三零六、虞詐詭譎動狡狐(二)

「劉總兵,你如今是不是覺得,天底下就沒有王法了?」

張秉文第一句話,便讓劉澤清愣住了()。他咽了口口水,心中念頭忽轉,自己的親衛就在書房之外,而在大門之外,更是有兩百精銳,若是張秉文敢翻臉,自己就要撐過片刻,那就不會有任何問題()。

「張公何出此言?」因此,他鎮定下來問道。

「你且看吧。」

張秉文將一個信封向他推了過來,劉澤清接過之後,拆開信封看了看,這里面的東西他不陌生,正是他侄兒劉之軒的口供。諸如如何看到別人的船而見財起意,如何看到別家女子而**熏心,勾結響馬盜匪,意欲半途劫殺,都是寫得清清楚楚。

「此事末將正要向張公稟明,此人乃南直隸一帶豪強,慣於為非作歹,數年之前還曾經當眾殺死兩名客商,如今又將我侄兒捉去,屈打成招,錄成這份口供。此人所倚仗者,無非是……無非是……」

劉澤清說到這的時候,看到張秉文面上越來越陰沉,他便住了嘴。

「你侄兒欲劫奪的女子,乃是拙荊之侄女。」張秉文嘴角浮著冷笑,他聲音輕柔,可說出的事情,卻不亞於在劉澤清耳畔響起了一聲霹靂!

他肆意妄為慣了,但也是欺軟怕硬慣了。在他的地盤上,一府知府他都可以不聲不響地殺了,但如果面對的是高官,他能做的就只是搖尾乞憐。

因此他毫不猶豫跪了下去,給品秩並不如自己的張秉文跪了下去。

「張公,這是誤會,完全是誤會!」

「劉總兵,張某當不得你這般大禮。」張秉文冷哼了一聲:「你可知道,你侄兒想要搶的,乃是新任湖廣巡撫方孔炤養在家中的侄女,是復社後起之秀方以智的堂妹,是我張某人的妻侄女!她新近成親,帶著夫婿來山`東拜謁拙荊,以全晚輩之禮節,你卻讓張某人在妻兒晚輩面前丟顏面……你說說,若是你家侄女在曹`州為人所掠,你會如何處置?」

劉澤清此時心中將劉之軒已經罵了狗血淋頭()。

他對俞國振也進行過調查,知道俞國振似乎與桐城方氏族女結親,只不過他並不知道,俞國振所娶者,竟然就是山`東布政司左使張秉文妻子的侄女!難怪張秉文會如此惱怒,在他治下之地,竟然發生這種事情,豈不是讓他在妻族與晚輩面前大大丟臉!

「我那外侄女婿還算是個曉事的,知道你與東林復社關系較好,也知道你為山`東總兵,是我的同僚,故此將那小賊打殘後交還給你——你這廝卻活到豬狗身上了,竟然還帶著兵追到了濟`南府來,莫非你還想在濟`南府殺了他們?」

劉澤清被這般臭罵,心中不怒反喜。

他知道自己的實力,如今天下能打仗的名將不多,但象他這般濫竽充數的總兵卻是有的是。他在曹`州或者登萊作威作福沒有關系,可若是真激怒了張秉文,倒楣的毫無疑問會是他。

畢竟此時大明尚有能戰之兵,他這盤狗肉,還端不上席面。

所以他最擔心的就是與東林關系非同一般的張秉文,覺得他已經失去了利用價值,將他從東林的扶持對象中排除出去。若真如此,以他的所作所為,朝中御史少不得交相彈劾。

若真到那一步,他唯有魚死網破,重演一回山東的登萊之亂!實在不行,也學著孔有德,去投後金便是!

現在張秉文臭罵,反讓他覺得安心,因為臭罵意味著罵完氣消。

「張公,此事全是誤會,末將並不知情,我那侄兒瞞著我私自行事。末將只是山`東總兵,登萊自有總兵,哪由得末將前去……」

在張秉文終於不再責罵之後,劉澤清開始為自己辯解,說來說去,就是一句話,劉之軒只是擅自行動,根本不是他所指使()。到最後,他才看似輕描淡寫、實際上卻是畫龍點睛地道:「末將起身於寒微,族中兄弟眾多,頗有些人來投。其中不乏假借末將之名為惡者,比如這劉之軒,並非末將親侄,乃是族侄也。」

這一句話倒不是說謊,劉之軒與劉繼仁一樣,都只是他的族侄,他親侄只有一個,名劉之干,如今也才十余歲罷了。他起身寒微,又曾經被剝奪過功名,因此沒有什么親朋故舊,在發跡之後,多召同族遠近親族來助。

「哼,既然只是你族侄,濟民將之交與你後,為何不好生發落,反倒領兵來了濟`南?」張秉文又冷笑了聲:「從此事發生,到濟民來濟`南拜謁我,足足過去了一個多月,中途濟民又回了一趟南直隸!」

這也是讓劉澤清很是奇怪的事情,劉之軒與俞國振的沖突,是發生在三月中,而此時已經四月底。三月中沖突發生後,俞國振便從山`東地界消失了,當他再出現時,便已經是一個半月後!

或許是遣人與張秉文先勾聯,然後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