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二七、奇兵既出圍已合(三)(1 / 2)

明末風暴 聖者晨雷 1599 字 2023-02-06

天津衛。

天津衛的李家園子,原本是最好的宅院,吳三桂來了之後,便給他占了,但多爾袞來到此處,吳三桂又將之讓出。

客廳里來自新襄的座鍾,發出准點報時的轟響,震得人耳膜輕輕回聲。多爾袞背著手,慢慢在客廳里踱著腳。

這個李家,原是天津衛的豪商,除了座鍾之外,家中大量應用了南方的建築材料。比如說窗子,主居這邊完全淘汰了窗紙,而是換上了玻璃,為了防止外邊窺視內里的情形,又掛上了輕紗的窗簾。牆上用石灰粉了,哪怕是木石結構,在石灰粉過之後,里面也是雪白一般亮堂。而地面更上在水泥面上鋪上了瓷磚,整個兒一塊,都象是大理石般。

奢華至極。

這是多爾袞給這里的評價,多爾袞對於一切奢華的享受,都不會拒絕,他在盛京的睿王府,富麗堂皇甚至勝過了福臨的皇宮。饒是如此,在這邊享受之後,他還是覺得,自己與俞國振相比,實在是儉朴得可以。

在金陵小朝廷或者建虜看來,許多來自新襄的物產,根本就是俞國振想要享受奢侈生活而弄出來的,所以不少人都罵俞國振窮奢極欲。

「睿王,吳三桂到了。」

聽得戈什哈通稟,多爾袞坐回墊了軟墊的太師椅之上,輕輕擺了一下手,示意將吳三桂帶來。

不一會兒。吳三桂便進了堂前,他才一進門,拜立刻拜倒下來:「臣鎮南侯吳三桂,見過叔皇陛下,陛下萬歲萬萬歲!」

多爾袞想要自立之心,路人皆知,此前只是因為鰲拜等黃台吉一脈的支持者還擁有強大的實力,而代善為首的大多數人首鼠兩端。所以才一直沒有發動。這一次鰲拜死在德州城下,雖然讓多爾袞很是震驚憤怒了一回,但是從某種意義上說,也是替多爾袞掃除了一個巨大的障礙。

吳三桂深知這一點。

「鎮南侯,平身吧,賜座。」

多爾袞對吳三桂比較客氣,這些日子並肩作戰。吳三桂確實是不遺余力。象那日突破衛河、運河,吳三桂在正面吸引華夏軍炮火。付出的傷亡極為慘重。這樣忠心耿耿。讓多爾袞都刮目相看。

「謝叔皇賜座。」

吳三桂坐下了,卻還只是坐小半邊屁股,一副謹小慎微的模樣。多爾袞看了笑道:「鎮南侯……嗯,很快就是鎮南公了,在本王面前,用不著這般小心謹慎,本王難道還容不下你犯些小錯么?」

這言下之意。就是將鰲拜死的事情,輕輕揭過去了。吳三桂悄悄松了口氣。諛笑道:「陛下包容四海,那是人君氣度。微臣謹慎小心,則是臣子本分。」

「你倒是會說話……現在戰局穩下來了,你覺得,咱們接下來該做什么?」多爾袞的話里有考較之意。

「如今局勢大好,田伯光、顧家明三萬余人被圍,俞國振只能調用武裝民兵來救。雖然武裝民兵也不遜於精銳,但是裝備與正式的華夏軍相比,畢竟有差距。況且,我們層層設防,遲滯其行動,俞國振動員集結就要時間,行軍需要時間,突破我們層層阻攔又要時間,他至少需要十天,才能抵達戰場。只要我們不斷施加壓力,再有三天,便可消耗掉所圍南賊的彈葯,那時他們是死是活,全憑陛下心意了。」

稱多爾袞陛下,多少有些僭越,但是多爾袞甘之若飴。他點了點頭,不過對吳三桂的應答並不滿意:「只有這些?若只有這些,看來中原之地就不能封賞與你了。」

「呃,如今唯一擔憂者,便是包圍住的南賊孤注一擲。若是他們全力向東突圍,到了海邊,有南賊水師接應,怕是……功敗垂成啊。」吳三桂聽到這,又將自己的擔憂說了出來。

「這倒也是,如今運河河道被斷,我在運河西岸布有重兵,南面又被我軍精銳堵住,若我是南賊,也會向東而去,到了海邊……以鎮南侯所見,應該如何應對?」

多爾袞聞言連連稱是,這也是他所擔心的事情。

「以微臣愚見……」

吳三桂是漢臣,漢臣不經特許,這個時候是不向建虜稱「奴才」的。他對此早有准備,因此正待侃侃而談,突然間,外頭一陣大亂,緊接著,一個聲音狂呼:「睿王,睿王,我要見睿王!」

「怎么回事?」多爾袞皺起了眉:「這是尼堪的聲音,他不是在後方籌送糧草么?糟……讓他進來!」

說到後來,多爾袞與吳三桂都是猛然站起,他們二人對望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出濃濃的驚懼。

上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