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八六、新朝自有新氣象(二)(1 / 2)

明末風暴 聖者晨雷 1900 字 2023-02-06

當新朝第一次國政聯席會議在召開之際,碼頭廣場上的人群也沒有散去。百姓聚在這里,除了等著看夜間的焰火,還要等著第一時間知道新朝會采取些什么國策。

新朝自有新氣象,早在幾天前,報紙上還有坊間的那些評談藝人們就說了,新朝為了保證政令暢通,將會在每個衙門前立公示牌,所有的大小政務,都將在公示牌上貼出來。俞國振親自在報上撰文時便說,所謂公,就是開誠布公,就是事無不可對人言,公家之事,公家之人,都須如此。

而金陵城作為登基之地,共辟出十八個地點為公示場所,樹立了百余座公示牌,只要政務聯席會里出了什么決定,立刻便有人抄下分貼。

或許是因為一起對來自新襄的暴發戶瞧不順眼的緣故,左興與滕漁兩人擠到了同一處公示牌前。他們並沒有等多久,便見著一個穿著類似於大明官服但又略有不同的人在幾個華夏軍士兵的護衛下排開眾人匆匆而來,然後將一張紙貼在了公示牌上。

左興不識字,但滕漁卻是認得的,他湊上去念道:「華夏國皇帝第一令,華夏國上下尊卑,只以能力與為國貢獻來劃分,而不以官職有無來區別,故此,非祭祀與家中親長,跪拜之禮皆廢……我的娘親啊,這是說,這是說我這樣的小商賈,今後見著了官人大老爺都不必跪拜了?」

「我說滕兄。你別是看錯了吧,什么時候,百姓見著官老爺不需跪拜,大約是說讀書人都不必跪拜吧?」

「不是,就是所有百姓,上邊說得很明白,無論是兵農工商,見官皆可不跪。若有官員、豪強強迫他人跪拜,有司必以傷人之罪論處……這,這……」

「這有什么奇怪的,滕兄你不是燕京人么,燕京在我家統帥治下也有四五年光景了,你在燕京時,幾曾見到要拜軍委會的官員?」

他二人正說話間。身後又傳來聲音,回過去看。正是方才那新襄人。兩人相視一望。不禁苦笑。

看來是擺脫不了這些新襄人了。

在離他們不遠處的酒樓,大群的讀書人將酒樓包了,他們自恃身份,不會到下面人潮中去擁擠,自然有人抄好了文告前來宣讀。聽得第一條竟然是廢跪拜禮,眾人都面面相覷。

「廢得好,男兒膝下有黃金。功名只憑書劍取。」夏完淳在眾人中年紀最輕,因此先開口道:「這跪拜之禮。不但繁冗,而且若不誠心。就是將頭如搗蒜一般磕下去又如何?」

他說完又轉向座中一人:「顧先生,你說是不是?」

顧先生即是顧炎武,他捋須點了點頭:「非但如此,俞公這第一號令,如同此前一般,都是向……最頑固最不通人情的那些勢力宣戰啊。」

眾人初時沒有反應過來,經顧炎武這一提醒,頓時明白:確實如此,這是對舊的傳統與體制的一種割裂,表明俞國振所建立的這個新朝代與此前會截然不同。特別是對於鄉野的普通百姓來說,國家大政什么的他們未必能懂,但是知道自己可以不再向官員下跪,他們就會意識到,如今的朝廷已經與過去完全不同!

一道這樣的命令,勝過無數言辭!

在大會議室中,錢謙益此時也想明白了這一點,不禁低喟了聲。他此前還以為俞國振與舊文人割裂是一時之舉,但從這個命令中,他看出了俞國振的堅決,對於自己等人的結局,情不自禁悲觀起來。

「今後政權的形式,我個人擬了一個框架,此前也下發征詢過諸位的意見和建議,如今會總後又按著大伙的想法有所修改,現今公布給大伙。在這里,有一件事情我預先說明,便是此後干系到國家長遠大計之戰略,諸如政權形式之變化,都不可由一人一言而決,都當如此次一般,付諸公議,而後公決。」

俞國振提出公議,眾人並不意外,但又提出「公決」之說,讓眾人一驚。從來只聽說過乾綱獨斷,少有「公決」之說,身為皇帝,願意兼聽已經可以算是明君了,更何況將自己獨攬的大權交與他人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