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 章 神醫歸來(2 / 2)

侯門醫女 滄海明珠 5107 字 2023-02-08

「拿一塊綾子來。」姚燕語轉頭對懷恩說道:「先把皇上的眼睛蒙上。」

「為何?」皇上納悶的問。

「皇上已經有四個多月沒見光了,臣怕這陽光太烈,會刺了皇上的眼睛。」

皇上聞言越發的驚喜:「你是說……你今兒就可以讓朕重見光明?」

姚燕語微微笑道:「臣今日必要盡全力。」

「好!好!」皇上一邊拍案叫好,一邊讓懷恩給自己蒙上了眼睛。

姚燕語取了隨身的銀針,早有素墨聞言至前面來服侍,見狀忙遞過一塊酒浸過的棉花,姚燕語接過把銀針擦拭一遍,方又擦了擦皇上的睛明穴,然後徐徐下針。

青雲子說過,練功修習的內息原不是自己的,而是向天地借來的。人的心神與天地合二為一的時候,內息則不可估量,會如天地般浩淼無窮,綿延不斷。

姚燕語本來時常讀那《太平經》,原本也是有些參悟的,只是自己不得要領,不能把所學所想串聯起來,如今跟著青雲子清修了幾個月,雖然不能說領悟了其中的全部奧妙,但卻也算是被領進了門。

如今小試牛刀,給皇上針灸清除腦顱里的淤血,竟也只用了半柱香的時辰。

取下針後,姚燕語問皇上:「皇上覺得如何?」

皇上的眼睛上雖然蒙了一層白綢,但也多少能透些光,他試著看了看眼前,但見人影綽綽,屋子里的一切光景都蒙了一層紗,若隱若現。另外,也覺得眼仁有些微微的刺痛。便如實說了。

姚燕語便道:「皇上且不要著急,等天黑了,且先不要掌燈,把這白絹解了去,讓眼睛適應適應光線,過個三五日眼睛就不會疼了。」

皇上龍心大悅,高興地說道:「太好了!這眼疾就像是壓在朕心口上的大石頭一樣,如今終於被姚愛卿給碎了去!好!太好了!」

姚燕語忙後退一步,一撩袍角跪下,歉然道:「是臣學醫不精,讓皇上無端端受了這幾個月的罪,臣無能,請皇上恕罪。」

「這不怪你!」皇上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嘆道:「太醫院上上下下二百多口子人都沒辦法,連張蒼北也只有嘆氣的份兒。朕這些日子,也只能盼著你能早些恢復過來,再來給朕醫治痼疾了。」

說完皇上又笑了笑,說道:「雖然等得久了些,不過今日你一來便讓朕重見光明,真是令人驚喜!朕還想著就算你回來,也還要折騰個十天半月呢!」

姚燕語便如實回道:「本來臣也是灰心了的,想著這輩子也就只能跟葯劑打交道了,卻不想機緣巧合遇見一位道學高士,他點撥了臣一些日子,幫助臣重新修煉內息,借萬物之靈氣為我所用,才又慢慢地恢復過來。」

皇上點頭說道:「竟然有這等奇事。」

姚遠之便上前贊道:「皇上鴻福齊天,自然能夠得高人相助,遇難成祥。」

皇上高興的點頭,手指在紫檀木的小炕桌上輕輕地點著:「姚愛卿的話雖然不錯,可朕遭此劫難,也全憑姚燕語傾力醫治,若不是她,朕已經去侍奉先帝去了。朕素來賞罰分明,姚燕語救駕有功,今日起,晉封國醫館左院判,另外再賜封號輔國夫人。」

姚燕語之前跟著衛章一起受封為二品誥命夫人的時候並沒有封號,平日里人家不是叫她姚太醫便是稱她為輔國將軍夫人,今日這『輔國夫人』的封號雖然比『輔國將軍夫人』少了兩個字,意義卻大不相同。

此為無上的殊榮。姚燕語忙再次撩起官袍跪拜謝恩。衛章和姚遠之也一起跟著跪拜。夫人和女兒受封,身為丈夫和父親,也是無上的榮耀。

皇上又道:「姚卿,你多日不見女兒,自然也有許多話說。你們父女暫且退下吧。顯鈞,你留下,朕有話跟你說。」

衛章和姚遠之一起稱是。姚燕語扶著姚遠之起身,齊聲告退後,慢慢地退了出去。皇上又抬手讓衛章起來,方問:「南苑御馬發瘋的事情,你給朕查的怎么樣了?」

這件事情衛章一直在讓唐蕭逸查,只是牽扯到兩個皇子,唐蕭逸再有本事也不敢擅自做主,衛章只好把唐蕭逸能查到的都給皇上說了,看皇上臉色陰沉,方又勸道:「皇上且不要動怒,以臣看,這件事情沒這么簡單,說不定是有人故意栽贓陷害,離間皇上和二位郡王爺之間的父子感情。還請皇上派人細心明察。」

皇上聽完這話之後,方沉沉的吐了一口濁氣,說道:「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衛章跪拜告退,又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皇上的臉色,但見皇上面沉如水,心中自然是動了怒氣的,他雖然不比黃松常年跟在皇上身邊,但近年來也把皇上的脾性摸了個十有八九,知道皇上是把自己的話聽進去了,便放心的退了出去。

當時已經是晚霞滿天時,姚遠之的馬車里,翁婿父女三人對坐,姚遠之連聲嘆息:「這些日子可把家里人給愁壞了!你母親嫂子時常念叨,又不能總派人去看你。真真是急死人了。」

姚燕語忙欠身道:「女兒不孝,讓父母兄嫂擔憂了。」

「一家人還要說這種話?只要你無事,我們也都放心了。」姚遠之捻著稀落落的幾根胡須,嘆了口氣之後,又欣慰的笑了:「今天可好了,叫人去把你大姐姐接來,晚上我們一家人好好地聚一聚。」

姚燕語笑道:「何必這么著急?我又不急著走了。」

「你大姐姐那邊這幾天不素凈,前兒就說要回來住幾日呢。」姚遠之無奈的嘆道。

「那邊又怎么了?」姚燕語忙問。

姚遠之搖了搖頭,他一個爺們兒家,對外人的家事不願多說。

到了姚府,王夫人聽說姚燕語回來了,不但給皇上治好了眼疾,還官升二級,賜封號輔國夫人,頓時喜笑顏開,忙吩咐寧氏:「快吩咐下去,讓廚房准備宴席。」

寧氏笑道:「阿彌陀佛,咱們家的天兒總算是晴了。」

王夫人笑道:「再派人去定北侯府,把你大妹妹也接回來。再打發人去跟二爺說,讓他早些回來。」

寧氏忙應道:「是,媳婦記下了。」

宋老太君聽說姚燕語回來了,先是十分高興,又等了一會兒不見人來,便生氣的說道:「這個家里越來越沒規矩了!」

姚燕語回來時還穿著一身官袍,總不能穿著官袍去給老太太請安,於是先隨寧氏往後面換了一身家常的衣裳才隨著王夫人一起過來給老太太請安,還沒進門便聽見這句話,一時愣住,轉頭看王夫人。

王夫人無奈的笑了笑,低聲說道:「老太太這些日子擔心你,所以有些氣不順。」

姚燕語有什么不明白的,因笑道:「知道了,都是我不孝,惹了老太太擔心。」說著,人已經進了屋門。

宋老太君剛發完脾氣便見了人,一時有些擱不住臉,便哼了一聲,笑罵:「死丫頭,可想死我老婆子了!還不快過來!」

姚燕語忙上前兩步,丫鬟們放下的軟墊上跪下來給宋老太君磕頭請安。宋老太君便一把拉住,細細的看過後,方笑道:「怎么我瞧著這氣色比之前更好了許多?人像是也俊了。之前還擔心你在庄子上受苦呢,如今看來是我瞎操心了!」

王夫人笑道:「庄子里山清水秀的,自然更養人。」

姚燕語則笑道:「老太太是想孫女想的,這會兒孫女便是蓬頭垢面的回來,老太太也覺得孫女是天仙呢。」

宋老太君立刻高興的笑起來,又拍著姚燕語的臉笑道:「不但人俊了,連這嘴巴也甜了。趕明兒我也去庄子上住幾日,看能不能返老還童?」

屋子里的人頓時都哄笑起來。

姚府上下一片忙活,不到一個時辰,姚鳳歌帶著瑾月回來了,瑾月剛撲進姚燕語的懷里,姚延意也回來了。一時間大家彼此見禮,院子里一片說笑之聲。

豐盛的宴席擺上,女人在內,男人在外。中間豎起一道紫檀雕海棠花鑲玉石的大屏風,丫鬟婆子侍立兩旁,珍饈佳餚,瓊漿玉液,開懷暢飲,說不盡的歡聲笑語。

姚燕語因一直沒看見姚雀華,便悄悄地拉了一把寧氏的衣袖,低聲問了一句。寧氏低聲笑道:「三妹妹在庄子上修身養性呢。」姚燕語悄悄地眨了眨眼睛,和寧氏相視一笑,沒再多話。

後來王夫人又問起姚鳳歌那邊府里現在怎樣,可有什么煩心事沒有。姚鳳歌忙回了一些話,琥珀琉璃如何,那一對小兒女如何,蘇三爺的身體如何等。娘們兒說些閑話,便又扯到了蘇玉平的子嗣上,送老太太因問:「聽說定北候夫人要立一個妾氏生的庶子為嫡子?」

姚鳳歌便把封岫雲難產,孩子沒活的事情說了,又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大嫂子總不能再等三年。況且小封氏的身子已經大虧了,到現在都過去快兩個月了依然卧床不起。將來這生養上怕是越發的艱難了。」

「喲!這么說可不是跟她那姐姐一樣了?」王夫人驚訝的問。

姚鳳歌嘆道:「可不是么!不過她比她姐姐略好些。當初若不是二妹妹,大嫂子怕是早就作古了。她倒還好,最起碼還不至於要了命。白家的三爺和劉太醫也沒說她以後能不能生養的話。」

「就算是能生也要三年以後了。」寧氏搖頭說道。

父母雙亡,熱孝三年。三年內不擺酒宴,不行嫁娶之禮,連夫妻都不能同房,更別說姬妾了。雖然那些房中之事也沒人監督,年輕人血氣方剛也不可能熬三年,可若是弄出孩子來就不行了。不說御史台的奏折,就是老百姓的唾沫也能淹死人。

蘇玉平可是世襲爵位的侯爺,比不得蘇玉祥無官無職浪盪公子一個。況且父母的孝和祖父母的孝也是不一樣的。

說到這些話題顯然是跟今晚的喜慶之事不相符,王夫人便岔開話題,跟寧氏說道:「你二妹妹不但升了官職,還受皇上的隆恩,加封為輔國夫人。此乃皇恩浩盪之事,必須得慶祝一下。」

說著,王夫人又笑著拍了拍姚燕語的手,說道:「你剛回來,怕是沒時間忙這些事,你們那邊若是人手不夠,就叫你二嫂子過去幫個忙。」

姚燕語忙向寧氏拱手:「如此就有勞二嫂子了!」

寧氏笑道:「為妹妹操心,也是我應該的。」

姚鳳歌輕聲嘆道:「我有心幫妹妹,卻是不能出面了。」

姚燕語知道她是重孝在身,不適合參與這些事情,因笑道:「我們姐妹何必說這些話。只求到時候姐姐過來多喝幾杯酒也就是了。」

「我也要去!我也要去!」蘇瑾月說著,便往姚燕語身上爬,其實她早就想爬了,只是剛剛大人都在說話,奶娘抱著她不許她過去,這會兒好不容易掙脫了,便跟個小猴子一樣攥著姚燕語的衣襟往她的腿上爬。

姚燕語伸手把她抱進懷里,笑道:「月兒今晚就跟我去,好不好?」

「好!」蘇瑾月小姑娘伸出小胳膊摟著姚燕語的脖子,在她臉上吧唧親了一口,笑眯眯的說道:「姨媽你越來越好看了!我好喜歡好喜歡你啊!」

眾人又被她這句話給逗笑了。

姚萃菡便靠在寧氏身邊羨慕的看著坐在姚燕語腿上的妹妹,姚燕語見了便對她招手,姚萃菡才靠過去叫了一聲:「姑媽。」

「菡兒長高了好多。」姚燕語摸著萃菡的發辮,笑道:「你也跟我去吧,正好可以和妹妹一起玩兒。」

姚萃菡回頭看寧氏,寧氏笑道:「妹妹剛回來,家里還有多少事要料理,就不讓她過去添亂了。」

姚鳳歌也笑道:「二嫂子這話很是,月兒今兒也不許跟姨媽去,讓你姨媽好生休息兩天,等閑了再去。」

蘇瑾月便摟著姚燕語的脖子不放開,撒嬌耍痴一定要去。眾人都說笑著逗瑾月小姑娘的時候,宋老太君卻斂了笑嘆了口氣。王夫人臉上的笑容一僵,心想老太太又要添堵了。

看著老太太斂了笑拉長了臉,眾人也不好再笑下去,姚鳳歌便關切的問:「老太太嘆什么氣呢?今兒二妹妹可回來了,你也不用整日里為她擔心了,該高興才是啊。」

老太太嘆了口氣,說道:「你二妹妹回來了我自然高興,只是這天兒越發的冷了,也不知道你三妹妹在庄子上怎么樣。」

王夫人的臉色便不好看了,她罰姚雀華去庄子上也是姚遠之的意思,而且說到底也是為了整個姚家好,為了姚雀華自己好。她那個秉性將來肯定是不行的,而且她一天大似一天的,若不嚴加管教,讓她學好了規矩,等將來嫁做人婦再被人家一紙休書給送回來,可不僅僅是丟臉的問題了。

如今老太太當著一家人的面說出這樣的話來,好像是她這個嫡母故意苛待似的。

姚鳳歌身為嫡女,又是嫁出去的女兒,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好。姚燕語卻輕笑一聲,說道:「庄子上也不一定就不好啊。老太太之前不是還說我在庄子上住了這小半年,氣色越發的好了么?」

宋老太君想說你是在庄子里休養,跟雀華在庄子里受罰怎么能一樣呢?可話沒出口便被寧氏攔了回去:「老太太若是不放心,孫媳婦明兒去庄子上瞧瞧三妹妹,看缺什么少什么一並給她送去。」

「這也罷了。」宋老太君也不是真的關心姚雀華,只是這些日子身邊每個奉迎的人心里不怎么痛快而已。如今姚燕語來了,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辦,於是便撇開了姚雀華又問姚燕語:「燕語啊,那日去大悲寺上香的時候,我跟你說的那件事情怎么樣了?」

姚燕語早就料到老太太會有此一問,因笑著回道:「早就辦了,怎么老太太這邊還沒收到消息嗎?」

宋老太君嘆道:「說來也奇怪了!怎么就連封書信都沒有?」

姚燕語看了一眼王夫人,又道:「這我就不知道了。」

王夫人便道:「許是有什么事情耽擱了,等過年的時候或許就有消息了。」

姚鳳歌又笑道:「太太說起過年來,大哥和大嫂在南邊,過年不知能否來京?」

王夫人笑著搖頭:「他也是有公職在身的人,沒有聖旨豈能隨便進京?」於是眾人便又說起了姚延恩及長孫姚盛林來,把宋家的事情給帶了過去。

吃喝玩樂,一直到了三更天,宋老太君的身子撐不住了,連連打哈欠,姚燕語便說今日回京還沒進家門,天色不早也該回去了。反正是來日方長,也不差這一晚上。於是眾人先送老太太回房,然後便送衛章和姚燕語回將軍府去。

回去的馬車里,姚燕語問衛章:「關於江寧宋家的事情,現在是什么結果?」

衛章輕笑:「那個收受賄賂的已經進了大牢,宋岩青么,現在應該去了福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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