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急詔回京(2 / 2)

侯門醫女 滄海明珠 3524 字 2023-02-08

一路快船加快馬,姚燕語帶著白蔻,玉果和許侍陽夫婦四個隨從和皇上派來的使差日夜兼程,只用了不到七日的時間便趕到了京城。

只是還沒進城門便被陳秉義帶人攔住,陳秉義親自上前朝著姚燕語拱手道:「姚大人好久不見。奉皇上聖諭,請姚大人到京之後隨陳秉義去為一人診病。」

姚燕語來的路上也沒少猜測讓皇上急招自己回京的緣由,她想到了肯定是皇上身邊重要的人生病了,或者皇上自己病了。但卻沒想到京城都不讓進就被帶去別的地方。

不過陳秉義是皇上的心腹,皇上派他來接自己,可見這個病人真的很重要。於是姚燕語拱手道:「那就有勞大人帶路了。」

「姚大人請。」陳秉義拉過馬韁繩認鐙上馬,帶著姚燕語往城郊慈心庵的方向去。

此時的慈心庵周圍看上去與平時沒什么兩樣,實際上周圍的樹上還藏了不計其數的暗哨,就連一只蒼蠅飛進飛出,也難以逃過那些人的眼睛。

那些暗哨武功高強,尋常人根本感覺不到他們的存在,但姚燕語內息深厚,雖然不會武功,但目力聽力均是常人的數倍,感知這些人的存在還不在話下。

「陳大人?」姚燕語詫異的看了一眼旁邊的一棵大樹,之後又看向陳秉義。能動用這么多高手,且讓陳秉義親自帶路的人,在大雲朝除了皇上還有第二個么?

陳秉義無奈的笑了笑,朝著姚燕語拱手:「姚大人,請。」

進了庵堂之後,一路暢通無阻直接去了後院一座雅致的禪院。

禪院里,足有二三十個護衛在外值守,這些人見了陳秉義之後,紛紛躬身施禮。陳秉義一擺手示意眾人各自歸位,方對姚燕語低聲說道:「皇上有旨,說姚大人來了請直接進去。」

姚燕語拱手應了一個『是』之後,便上前去推開禪房的門,直接走了進去。

禪房內布置的十分朴素,灰色的地氈,正中供著一尊白衣大士,香案上有一只白瓷瓶里供著兩支荷葉並一只蓮蓬,案上一卷經書,一個木魚。案前一個黃緞子鑲赭色素面貢緞的坐墊。

左手邊一架藤編的四扇屏,屏風後面隱約可見一張禪床,床前跪著一個明黃色衣袍的人,不用問,那就是當今聖上景隆皇帝。

姚燕語忙躬身叩拜:「臣姚燕語,叩見皇上。」

「姚夫人?快來。」皇上的聲音里透著急切。

姚燕語忙起身轉過屏風,抬頭看見禪床上躺著一個面色如灰的尼姑,她頭上戴著青灰色的僧帽,身上蓋著赭色棉被,雙目緊閉,不見一絲生機。

一時間姚燕語豁然開朗,這位應該就是傳說中為社稷祈雨出家也就是當今皇上的生母淑太妃了。

猜到此人的身份後姚燕語忙打起精神來上前去,絲毫不敢大意。

「快,看看朕的母妃到底是什么病。」皇上閃到一旁,催促道。

姚燕語不敢多話,忙上前去半跪在禪床跟前為這位淑太妃切脈。半晌之後,姚燕語一臉的為難,轉身朝著皇上跪下去。

「怎么樣?」皇上急切的問。

「請皇上恕臣無能。娘娘多日未進水米,已經是油盡燈枯了。」

「多日未進水米……」皇上驚訝之余,無奈的苦笑起來,「母妃居然絕食求死……這叫朕情何以堪?!」

「皇上,臣斗膽說一句。」姚燕語心想,若是淑太妃絕食而死的話傳出去,皇上這罪名可就大了。

此時只有他們君臣兩個,這話雖然是從皇上嘴里說出來的,但世人多半不會相信,那豈不就成了自己說的了?這還了得?造這種謠言,只怕不死個十次八次的都到不了天黑。

「你講。」景隆帝現在處於極度的悲痛之中,說話的聲音都沙啞無力。

「臣聽說,得道高僧都能夠參透生死。娘娘在佛前修行這么多年,應該早就看破了紅塵,並且也應該參透了自己立地成佛的日子,所以才會絕食凈身,好去見西天佛祖。」

這若是在上輩子,姚燕語會覺得這話基本屬於扯淡。

但自從她莫名其妙的穿越到這里,便也相信了神靈之事,最起碼一些事情應該是早就注定的。所謂因果循環,應是如此。

再說了,得道高僧大多都是這樣,能夠預知自己在何年何月何日死去,於是算好了時間便開始不吃飯了,先是只喝水,把身體里的臟東西排出體外之後,連水也不喝了。然後原地坐化,去面見佛祖。

所以姚燕語這樣說也不算是胡謅。最起碼,景隆皇帝這會兒就相信了。

「能不能讓她多留幾天?」皇上坐在禪床旁邊,伸手去握住淑太妃瘦骨嶙峋的手。

「皇上,這是娘娘的意願,臣不忍違背。」其實用太乙神針倒是可以延緩死亡,可病人已經是這種狀態,或者也不過是多受幾天罪罷了。

「你說的也是。」景隆皇帝緩緩地點了點頭,眼角流下兩行清淚。

「皇上,您陪娘娘說話,臣先告退了。」

「去吧。哦,這里沒事了,你去替朕看看恆郡王吧。」

一時間姚燕語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她詫異的看著皇上,不知道這話到底是幾個意思。

「你替朕傳一句話,就說慧太妃死了,朕知道他很傷心。現在朕的娘親也要死了……朕跟他一樣都沒有娘了。不過,他還是比朕幸福的。」

姚燕語努力把皇上這些不知所雲的話記在心里,然後再次叩頭,退了出去。

從慈心庵出來之後,姚燕語策馬回京城。她並沒有直接去恆郡王府——開玩笑,風塵仆仆的怎好去王府拜訪?至少也回家沐浴更衣吧。

寧侯府一切如舊,長矛看見夫人忽然降臨,驚得半天沒說出話來。

然後仆婦丫鬟們一陣忙碌,洗浴的香湯,各種點心以及茶水便全都齊備了。

姚燕語泡在馨香的熱水里,一邊吃著芙蓉糕喝著八寶茶一邊默默地想皇上說的那幾句話,如今慢慢地回味起來,倒是能想明白一點什么。慧太妃和淑太妃之間肯定也有一些不為人知的故事吧?

不過這都是過去的老黃歷了,估計現在也沒誰願意翻了。

第二天一早,姚燕語換了一身干凈的月白色燕服乘馬車去恆郡王府。

至此時,淑太妃的喪禮已經結束,當時恆郡王時候躺在馬車里去送的葬,回來後便卧床不起,只剩下半條命了。

姚燕語的馬車停在恆郡王府的門口,叫許侍陽把自己的名帖遞上去,並告知自己是奉皇上的口諭開給恆郡王看病的。

恆郡王府的下人不敢怠慢,慌慌張張的跑進去報信,沒多會兒的功夫,恆郡王府中門大開,恆郡王的長子雲躍帶著管家仆從一大群迎了出來。

姚燕語一看這陣勢心想人家定然把我當成了皇上的探子了。

雲躍把姚燕語請至正廳內奉茶,姚燕語看著這個十來歲的小公子面若冠玉,謙和溫潤,進退有度,的樣子,心想真不愧是恆郡王的兒子,跟他爹一樣的勾人。

姚燕語跟這位小公子客套幾句之後,微笑道:「世子爺還是帶下官去見一見王爺吧。皇上命下官給王爺瞧病,還有幾句話要轉達。」

雲躍拱手道:「如此,就有勞姚院判了。」

「不敢。」姚燕語忙拱手還禮,總不能在一個小孩子面前失了禮數。

至恆郡王的桐雨軒門口,姚燕語看了一眼兩側的對聯,然後跟著雲躍進院門,一時又被院子里高聳入雲的梧桐樹給傾倒了一把。

她從沒想到過整個院子都籠罩在梧桐樹下會是如此詩意的感覺。

時值初秋,雅致的小院子里,樹木高挺,綠葉如蓋,碧色濃蔭之中飄著一縷葯香,愜意之中又帶著幾分心酸。

秋將至,葉將落,人的生命又何嘗不像這婆娑的綠葉,秋風掃過,次第變黃,凋零入泥,再無聲息。

「大人,請。」雲躍看姚燕語住了腳步,等她把院子打量了一遍,方抬手做出一個請的姿勢。

「好。」姚燕語微微點頭,隨著雲躍進了屋門。

一進門便有一股濃濃的葯味撲面而來,姚燕語輕輕一嗅,便聞出這葯里面放了老山參等大補的葯材。又暗暗地感嘆,這人得病到什么程度了,居然用這么重的補葯。

剛轉過屏風,便見煙青色的帳子被一個總角少年掀了起來,病怏怏的恆郡王一邊咳嗽一邊坐起來,看樣子是想下床。

姚燕語忙上前兩步,抬手制止:「王爺病重,不可勞動了。」

「皇上有口諭,臣……咳咳……臣不敢不恭。」恆郡王抬手扶著小童和兒子的手,堅持從床上爬下來,朝著北方跪了下去,先喘了一陣後,方啞聲道:「臣聆聽皇上聖訓。」

姚燕語覺得心里堵得厲害,但還是綳著一臉的嚴肅,把皇上的那幾句話一字不漏的背了一遍。

恆郡王聽完之後,沉默了片刻,方叩頭道:「臣知道了,謝皇上。」

姚燕語等他直起身子之後,方拱手道:「王爺,請回榻上去,臣給您診脈。」

「能讓姚夫人為小王診脈,真是莫大的榮幸。有勞了。」恆郡王又朝著姚燕語虛弱的笑了笑。

「王爺客氣了。」姚燕語欠了欠身,等恆郡王在窗下的榻上靠好了,方要上前診脈。

「給姚夫人看座。」恆郡王轉頭吩咐雲躍。

雲躍忙親自搬過一個凳子來放在榻前,姚燕語謝坐後,方伸手給恆郡王切脈。

診脈後,姚燕語又看了葯渣,方道:「這湯葯先停一停吧,王爺現在是虛不受補,照著這個方子吃下去,定然虛火旺盛,對身體無益。」

雲躍詫異的看向他的父親,恆郡王卻一臉的平靜,淡淡的微笑道:「都聽夫人的。」

「那請夫人為我父王開葯吧。」雲躍忙拱手道。

姚燕語輕輕點頭,說道:「今日臣要先給王爺施針,然後再輔以湯葯,三日後看效果。」

「有勞夫人。」雲躍對著姚燕語深深一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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