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1 章(2 / 2)

一局結束,容璟將劍丟給小廝,接過溫熱的毛巾擦手,才問:「怎么不多睡一會?」

宋朝夕快要崇拜他了,「我睡不著,你呢?今日元正你就不能起晚一些?」

她今日綰了新發型,一襲紅袍勝火,看得人心頭暖融,容璟唇角微動,「我沒想到你醒這么快。我打小便隨著父親晨練,這是經年的習慣了,一日不練便覺得少了些什么,往年元正我也是這樣。」

宋朝夕看著他的佩劍有些好奇,他的劍也是玄色的,鏤空的外殼,隱約露著鋒利的劍刃。他方才拿在手里時,總讓人覺得沒出什么力氣,劍也很輕。

「想試試?」

宋朝夕笑容明媚,眼神微動,「聽說劍是男人的摯愛,國公爺有沒有那種不能讓女人碰劍的習慣?」

有些上戰場的人會迷信,覺得女人屬陰,出征和開戰前都不能碰女人,也不能讓女人碰自己的佩劍。

「這是什么習慣?不過是輸了就把責任怪給女人罷了,你過來,我教你。」

宋朝夕握住劍,她原以為劍很輕,舉的時候才發現手腕都要斷了,容璟從身後握住她的手,替她分擔了大部分重量,如此一來,宋朝夕便握得很輕巧了。容璟教了她幾個招式,宋朝夕手腕轉動,隱約聽到劍劃破空氣的呼嘯。

她身上很香,細長的脖頸上還有未消的紅痕。容璟想到昨日晚上,二人原本睡得好好的,半夜她忽然又往他懷里鑽,這幾日他已經很克制了,本來是可以忍住的,可她睡覺時又不愛穿衣服,就那樣貼著他,他呼吸灼熱,便拉上被子,把她從沉沉的睡眠中親醒了。

那時候她渾身都要滴水了,倆人都很難受,也只是勉強解渴了。

容璟靠在她耳邊,低聲道:「朝夕,我教你幾招防身的功夫吧?」

在他身邊危險總要多一些,他不得不以防萬一。家中都有重兵守著,她雖然看不到人,卻不代表沒人護著她,萬一要是有他護不到的時候,她還能自己護自己。

宋朝夕試了幾下就放棄了,「女人和男人體力懸殊,若我真有危險,就算學了防身的招數恐怕也不行,不過國公爺不用擔心,我雖然不會武功,但我會醫術,習慣隨身帶銀針,只要讓我有近身的機會,我的針肯定比劍好用。」

容璟也知道她學不成,畢竟她的體力實在不行,她身子骨不錯,只是沒力氣,全身上下哪哪都軟的厲害,容璟眸光放緩,「朝夕,這么久了,你體力一點長進沒有。」

宋朝夕反口就咬住他的下巴,有些氣,「還不是怪你?每日床笫之間也不是沒運動,國公爺還敢自稱會帶兵,我看也不怎么樣嘛。」

容璟無奈失笑,她這樣會撒嬌會耍賴會歪纏的兵,他吃不消的。

林中野風吹得很大,容璟扶著她往回走,宋朝夕挑眉想笑,她才懷胎兩月有余,又不是要生了,哪里需要人扶著?為了抄近道,她自然而然地走上湖面,卻被他一把拉住。

他力道克制,面色卻有些沉了,「你就是這么過來的?」

宋朝夕沒覺得不對,誰有近路不走要走遠路?再說這湖極大,繞一圈累得半死,還是走湖面省力氣。

「冰面很厚,我方才來時試過了,絕對不會掉下去。」

容璟聲音沉沉:「你以為你次次都能那么幸運?朝夕,你懷著孩子,我不在時,你不能做危險的事。」

宋朝夕嘀咕:「你還真想當我爹?」

容璟一頓,牽起她的手往湖邊走,「陪我一起走走吧?我已經不記得上次與你在湖邊散步,是什么時候的事了。」

宋朝夕心里那點不滿登時消失得無影無蹤,倆人上次漫步湖邊似乎還是相權來的那次,之後數月容璟一直很忙,宋朝夕便開始過上了留守生活,這樣一想,他們確實很久沒單獨相處了。

青竹和冬兒齊齊吁了口氣,還是國公爺有辦法,知道夫人吃軟不吃硬,她們勸夫人不聽,非要國公爺勸才行。夫人這是頭一胎,哪怕前頭有一個世子爺,可國公爺和老夫人都對這孩子極為看重。雖則冰面很厚,走人不成問題,可若真出了什么問題,她們就是搭上自己的命也賠不起。

今日元正,宋朝夕去屋中換了件簇新的紅袍,大紅的顏色襯得她膚白勝雪,配上正紅色的口脂,很有嫡妻的威嚴,美得脫俗美得大氣。讓人一瞧便知道,這樣的美人是絕不可能給人做妾的,這是只有正妻才有的氣度。

真真是又美又烈。

青竹給宋朝夕梳頭時,被鏡中的夫人晃了眼,明明每日都見到夫人,見多了應該見怪不怪才對,可她還是經常被夫人的容貌震懾到。到現在都沒有習慣。

青竹替她換衣服時,瞅見夫人脖子上和胸口若隱若現的痕跡,頓時羞紅了臉,頭也不敢抬了。

夫人有孕以來,就沒叫過水,青竹沒有嫁過人,不知道夫人身上的痕跡是怎么造成的,但這至少可以證明,國公爺對夫人是迷戀的。

青竹莫名松了口氣,又不免有些擔憂,一般來說正妻懷有子嗣,不方便侍寢,總要家里的姨娘或者通房頂上的,也因此不少人家的姨娘通房都是在正妻有孕後,才得以有孕,國公爺對夫人很好,看著不像是要抬姨娘通房的。可國公府這樣的人家,國公爺房中真的可以只有夫人一人嗎?正是覺得夫人和國公爺太過甜蜜,青竹才更擔心,怕夫人受了委屈。

可家家的嫡妻都是這樣過來的,一心一意對妻子的男子不是沒有,卻是萬里挑一的,國公爺位高權重,他這樣的身份要做到一心一意實在太難了吧?

宋朝夕換好衣服出來時,容璟接到一份密函,便去書房處理公務了。她等得無聊,便坐在一旁看醫書,也不知過了多久,容璟終於處理好密函,用火漆封好交給梁十一。

全部處理完,容璟看向沙漏,才意識到自己忽視她太久了。

她趴在桌子上,拿毛筆敲擊茶盞,十分無趣地嚷嚷:「賣東西了。」

容璟走到她跟前,俯視著她,「賣什么?」

宋朝夕頭也不抬,「賣身!賣我自己!妾身不善女紅,不能文也不能武,但精通醫術,有人要買嗎?」

容璟掏出一疊銀票「多少錢,我買了。」

宋朝夕默默把銀票塞進自己懷里,之前的郁悶一掃而光,她又快活了。

「妾身能吃能睡,干活卻是不會的。不過買一送一,誰買誰賺。」

容璟輕笑搖頭,「我不需要會干活的,你這樣的就很好。既然我買了你,你得跟我走了。」

他朝她伸出手,宋朝夕把手放在他掌心,抿唇:「國公爺真有眼光。」

容璟實在無奈,笑笑地牽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