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雲涌》 第四百零一章、自己給自己找麻煩(2 / 2)

凡十二 2649 字 2023-02-11

而胡倥不出朝為官不要緊,那還是個清名濯濯的當朝大儒。可他現在竟隨箜郡王圖兕一起叛逃出京,這就與所謂清名全無關系了。而不僅程冼的家事與胡家類似,甚至程家更是直接受蓀王造反所累,這才在先皇圖解在世時就已經丟官去職,更是沒有解釋的借口。

至於李睿祥,那更簡單,因為李睿祥的母親就是箜郡王圖兕的親孫女。

如果胡、程兩家不隨箜郡王圖兕出京,月娘、程冼或許還能脫身事外。但身為箜郡王圖兕的曾孫,李睿祥卻是絕對無法讓人信任的。

所以,突然聽到這話,頓時就不是焦玉日後還是否能將珍寶閣轉讓給李睿祥的問題,而是李睿祥還是否能坐在盂州知州的位置上,又或者將來要走向何方的問題。

因此在李睿祥三人的震驚中,甚至也在余錦的震驚中,只有已經遭遇過無數意外的焦玉才能反應過來道:「小雨,你說真的?箜郡王為什么要叛逃出京,為什么又要造反?」

箜郡王圖兕一定要造反嗎?

如果箜郡王圖兕沒帶上那么多大臣、名士,如果胡、程兩家不在隨箜郡王圖兕離開京城的人員名單中,這或許還有可能。

但連胡、程兩家這種曾在先朝「受屈」的前官員都隨箜郡王圖兕一起離京了,箜郡王圖兕不造反,還有意義嗎?

隨著幾人一起望向自己,小雨面無表情道:「這全是因為箜郡王圖兕多事所致。」

從易嬴解救楊鄒氏開始,雖然小雨並沒有細說易嬴解救楊鄒氏的手段,但在小雨將事情說完後,除了感嘆這事竟然又與易嬴有關外,幾人都有些說不出話來

他們能怪易嬴嗎?

不能。

因為,若不是易嬴,箜郡王圖兕或許不會被抓起來。可若不是因為易嬴,箜郡王圖兕也不可能從監牢里逃出來。所以這事要怪只能怪箜郡王圖兕自己多事。在易嬴沒有主動招惹他的狀況,箜郡王圖兕又怎能只因楊鄒氏的事情就自己一頭栽進易嬴已經明顯張開的陷阱中。

這不是易嬴要將箜郡王圖兕關起來,而是箜郡王圖兕自己給自己找麻煩,或者自認為能強壓易嬴一頭。

所以,弄清事情經過,李睿祥已經再沒有心思去關心珍寶閣的事情了,一臉擔心地向焦玉說道:「玉姐,如果事情真是這樣,你對小弟有什么建議嗎?」

「這個,吾也不知道該怎么說……」

李睿祥為什么要在這時詢問焦玉,自然是因為余容。

雖然焦玉好像也是剛剛知道這事,可以這事為理由,余容不僅能將李睿祥從盂州知州的位置上拉下來,甚至都可以直接將他處死,向朝廷請功。因為如果沒有朝廷保護,李睿祥孤身一人待在盂州,根本就沒有立足之地。

這也是李睿祥當初為什么會受大明公主指揮,配合余容的原因。

可現在箜郡王圖兕明顯只能走上造反一途,遠水解不了近火,李睿祥也只得向焦玉求助。

這種事情焦玉當然幫不上李睿祥,而且小雨之前沒在余容面前說出來,卻等到見過李睿祥後才說出來,明顯就是已經有了什么想法,所以焦玉在李睿祥說話時就望了望小雨。

表情依舊沒有變化,小雨卻說道:「很簡單,只要李大人繼續效忠大明公主,李大人的官位就能繼續保留。但至於李大人的將來,那卻要等到箜郡王圖兕造反一事平息下來再說了。而箜郡王圖兕如果派人來聯系李大人,相信李大人應該知道自己該怎么辦。」

「不然李大人也可通知小雨,來一個,小雨殺一個。」

「當然,如果箜郡王圖兕的軍隊往盂州過來,那要決定怎么做的就只能是余大人了。」

隨著小雨望向自己,不用去等李睿祥明白,焦玉就說道:「小雨你放心,妾身明白,妾身一定會讓余大人與箜郡王圖兕拉開距離的。」

「夫人誤會了,易少師為什么要逼反箜郡王圖兕?因為箜郡王現在不造反,將來肯定也會造太子的反。」

「而箜郡王不僅會造太子的犯,由於對先皇圖解一脈的憎恨,在知道育王圖濠卷入申、盂兩州戰事後,箜郡王肯定會想摻進來攪局。因此箜郡王前來盂州的目的如果是與余大人聯手對付育王圖濠,這事情易少師並不會反對,但箜郡王如果只是想來盂州撈便宜,那就不行了。」

雖然早知小雨可能已經有所安排,焦玉還是被小雨的要求說得一愣一愣的。

因為,焦玉固然可以想像得出箜郡王圖兕造反的理由,但她卻想不到易嬴竟會安排余容借重箜郡王圖兕的軍力共同對付育王圖濠。

或許這的確符合焦玉要保太子登基的理由,但易嬴的翻雲覆雨本事也未免太大了吧

可焦玉雖然不會將心中感嘆說出來,余錦卻一臉興致高昂地罵道:「聯合箜郡王對付育王圖濠?那個老混蛋真是什么事都敢想、什么事都敢做,誓要把事情做絕了啊」

同樣沒想到小雨會說出這種話,盡管不敢肯定這究竟是不是易嬴的主意,但李睿祥現在也明白小雨的身份不簡單了,一臉疑惑地望了望小雨道:「玉姐,這位小雨姑娘是怎么回事?難道是某義兄留在玉姐身邊的人,聽先前語氣……」

「小雨乃是天英門弟子,或者箜郡王圖兕真想對李大人強人所難,小雨的確可以幫李大人解決問題。」

「天英門弟子?」

雖然焦玉並沒說明小雨的真正來處乃是大明公主,但李睿祥現在也只知道易嬴身邊確實有天英門弟子。

不管小雨先前的威脅及焦玉現在的暗示意味著什么,李睿祥還是一臉嘆息道:「沒想到,真是沒想到即便某義兄離開了申州,對申、盂兩州的影響卻是越發大起來。先是弄了一個三世子圖僖去申州,再將大世子弄去興城縣,現在又將某的曾祖給拖進來,某真是自嘆不如。」

「那是,如果小祥子你真是那老混蛋一樣的人,錦姐第一個就宰了你。」

「怎么?聽錦姐稱呼,難道錦姐與某義兄很熟嗎?」

早覺得余錦對易嬴的態度很異常,不好對小雨要求立即做出回答,李睿祥也再次將話題轉開了。

「熟什么熟,那就是一個混蛋。當初他居然敢不將小容和玉兒的事情第一個告訴吾,真是一個混蛋。」

對於易嬴,余錦可沒一點好感。雖然余錦並不知道余容、焦玉將要出境立國的事,但也就著易嬴上次前往余府要他們協助余容消耗育王府戰力的事情狠狠罵了易嬴一頓。

畢竟小雨先前已將事情揭穿,余錦也沒什么好隱瞞了。

而不管易嬴與余錦之間發生過什么,等到余錦說完,李睿祥就說道:「原來如此,沒想到吾那義兄竟如此謹慎。但玉姐今日是第一次來盂州城,要不玉姐今日就與錦姐暫留小弟府中?由小弟做東,讓月娘弄些京城風味給玉姐和錦姐嘗嘗。」

「小弟也好仔細想想日後的事情該怎么辦,明日再正式答復玉姐。」

如果李睿祥只是讓自己留下做客,焦玉並不會多留,可說到李睿祥日後改如何選擇之事,焦玉卻也知道不能逼他,也沒有逼他的必要,點點頭說道:「沒問題,那玉姐就打擾祥弟了。」

說完焦玉又向鐵三說道:「鐵三,你去幫妾身對余大人說一聲,就說妾身與錦姐今日都會留在知州府做客,叫他不用擔心。」

「鐵三明白。」

恭謹的一躬身後,鐵三雖然在退出知州府花廳前都沒有任何改變。可等到轉過身去時,臉色已經全變了。

因為,鐵三根本沒想到,箜郡王圖兕竟然造反了,而且這一切全都是在易嬴的推動下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