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雲涌》 第四百三十一章、一個更加合理的借口(1 / 2)

凡十二 2644 字 2023-02-11

第四百三十一章、一個更加合理的借口

當翟青帶著西齊城的江湖人前去襲擊住在西跨院的天英門弟子時,十名天英門弟子雖然都已出手,但等到朱敬領著使團護衛趕到西跨院也想表現一下時,為免驚嚇,場中就只剩下一名天英門弟子還在動手。

而因為沒逮到一個活口,還被跑了幾人,朱敬也只得將天英門弟子的武藝在鍾厚面前好好誇張了一番。

「什么?幾十人都傷不了一個天英門弟子?西齊城的武林高手怎么這么弱。」

雖然昨晚一直在東郡王府中參加酒宴,鍾厚卻並沒忘記關心使團駐地中的天英門弟子狀況。只是東郡王賈垣不僅一去不返,鍾厚最後還是醉倒過去才被其他使團官員送回了駐地。

然後醒來聽到朱敬回報,鍾厚就大皺眉頭,開始懷疑東郡王是不是隱瞞了自己什么。

為免承擔放跑那些武林高手的責任,朱敬就說道:「大人說的沒錯,那些西齊城武林高手實在太弱了。等到下官帶人趕去時,他們已經全被天英門弟子收拾了,但幸好下官去的及時,搶下了他們的屍體,照樣可以證明天英門弟子曾在使團駐地中發生過江湖廝殺。」

「這就好……」

雖然隱隱覺得事情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對,但聽了朱敬解釋,鍾厚也慢慢回過味來。

因為,東郡王賈垣若是只讓一、兩個「武林高手」過來,不僅那些天英門弟子處理屍體時更容易,鍾厚自己也很難抓到天英門弟子把柄。

這就只有弄些貌似武林高手的家伙來濫竽充數,鍾厚才方便解題發揮。

當然,鍾厚是不會去想東郡王賈垣會不會放棄對付天英門弟子的事。因為真是這樣,賈垣恐怕也不敢悄悄將鍾厚送回使團駐地。

要說會出現這種狀況,那就只有一種可能。就是這些「武林高手」真是賈垣心中的武林高手,沒想到卻在天英門弟子面前那么「菜」,也讓賈垣感到無比汗顏,這才不好意思親口告訴鍾厚。

而這也不怪鍾厚會將事情想岔,因為什么是官場?什么是官員?

官場就是讓官員們相互揣度、相互侵軋的地方。而官員間如果不相互提防,一個沒有秘密的官員,也是不值得其他官員重視的。

自認為已經弄懂事情始末,鍾厚就說道:「那東郡王今日有派人過來傳話嗎?」

「有,但不是傳話。」

「只是一大早有個小廝過來確認了一下鍾大人是否已經回到使團駐地,還有休息得怎么樣。但給人的感覺卻好像剛剛知道昨晚使團駐地被江湖人入侵事情。」

「只是一個小廝嗎?本官明白了,去將其他官員叫來吧」

雖然鍾厚在使團隊伍中不是沒有其他屬下、親信,但為避免透露自己也參與了設計天英門弟子的消息,鍾厚並沒將昨夜的事情通知朱敬之外的其他人。甚至不是因為需要朱敬配合,鍾厚也不會將賈垣要做的事情提前告訴他。

因此,鍾厚雖然是醒來後才得到朱敬回報,但在將消息壓過一夜後,其他使團官員還是在一早就得知了使團駐地昨夜被襲的事。

而要將天英門弟子成功驅逐出使團駐地,鍾厚更明白不能少了這些使團官員配合,這才想讓朱敬將他們招進來。

至於說為什么只是一個小廝過來探聽消息,那當然就代表了一切按原計劃進行的意思。

不然真有什么改變,鍾厚也不信賈垣只派一個小廝過來問一句就能滿足了。那不僅是對鍾厚的不敬,同樣有失官員風范。

※※※※※※

「什么?鍾大人要趕我們離開使團駐地?」

要說服那些使團官員聽命於自己,鍾厚並沒有費太大勁。因為鍾厚也明白,他真正要「說服」的還是身為天英門弟子的這些蒙面宮女。

所以,帶著使團官員來到西跨院,面對沅所表現出來的怒意,鍾厚依舊打著官腔道:「姑娘此言差矣。」

「想必姑娘也知道,現在使團駐地中收藏著原西齊國的國璽、國書、國器等大量貴重物品。雖然本官也很同情姑娘昨夜被襲之事,但姑娘若將這種江湖紛爭也牽扯到使團身上,對於保護國璽、國書、國器等物卻不會有任何幫助,因此姑娘若能……」

只是因為江湖紛爭就能將天英門弟子驅逐出使團隊伍嗎?鍾厚可沒有這么天真。

但如果再加上國璽、國書、國器等物,那又不同了。

即便使團中除了鍾厚外並沒人知道原西齊國的國璽、國書、國器都是被天英門弟子以聖旨的名義收藏,但沅如果真肯將國璽、國書、國器交出來,鍾厚卻也不妨礙暫時放過她。

當然,這只是借口,一個更加合理的借口。

而在聽到鍾厚竟趁機打起了國璽、國書、國器的主意時,早知道事情是怎么回事,沅的雙眼頓時一冷道:「鍾大人好想法,難道鍾大人早就懷有抗旨之心不成?或者在吾收拾那些江湖人余孽時,鍾大人認為吾應該先摘了鍾大人的腦袋才開心?」

抗旨?

雖然其他官員都不知道沅在說什么,鍾厚卻立即雙臉鐵青道:「放肆,真是太放肆了,難道姑娘想將江湖廝殺也帶入朝廷事務中嗎?」

不是被沅嚇住了,而是心寒中,鍾厚也知道沅手中的聖旨的確是件要命東西。

因此,既然不能將國璽、國書、國器拿到手,鍾厚也不會再對沅客氣了。

看著鍾厚緊咬住「江湖紛爭」借口不放的樣子,如果不是早知內情,如果沒有事先安排,沅或許真會被鍾厚擠兌得無法說話。但既然清楚鍾厚想干什么,沅也不想再同他糾纏、演戲了。冷冷說道:「鍾大人想我們離開可以,但卻得白紙黑字寫下為什么讓我們離開的原因才行。」

「不然鍾大人不想承擔責任是小,難道鍾大人還想推卸責任嗎?」

「哼,寫就寫,你以為本官害怕承擔責任嗎?拿紙筆來」

雖然在沅刺激下,鍾厚也知道事情有些微微脫離原先的軌跡,但他卻並不認為這有什么好擔心的。

因為,賈垣最後如果成功除去了天英門弟子,所謂的白紙黑字自然也就不存在了。而賈垣最後如果沒能除去天英門弟子,誰又能以此來追究賈垣的責任。因此這事即便在其他官員眼中看起來有些荒唐,但在官場中,再荒唐的事情也不是沒人做過,賈垣根本就不會擔心。

不過,賈垣唯一沒留意的就是,沅最後已將「吾」的自稱換成了「我們」。

然後等到賈垣在桌上寫完驅逐天英門弟子的原因,也不用賈垣再拿紙條威脅自己,沅就直接搶過紙條說道:「哼,沒想到鍾大人還真敢寫這種東西,那吾就祝鍾大人好運了,我們走。」

「弟子遵命」

弟子遵命?

隨著沅說完話就開始往外走去,其他天英門弟子也不再隱藏,立即將藏在宮衣下的長劍甩出,魚貫跟了出去。看到這一幕,所有人頓時一臉愕然。鍾厚更是一臉驚懼道:「你,你們都是天英門弟子?」

「不然你以為我們是什么人,真是伺候你們這些官老爺的普通宮女?」

「撲通」

聽完芡在離開前丟下的一句話,鍾厚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不是吃驚,干脆就是嚇的。

因為,鍾厚為什么敢陪著賈垣一起朝天英門弟子下手?那就是鍾厚從慣例出發,認為天英門弟子只是隱藏在真正的宛華宮宮女當中。哪曾想到,十名宛華宮宮女居然都是天英門弟子。

面對一個天英門弟子,鍾厚可以不在乎試著刺殺一下沅。

但面對十名天英門弟子,即便鍾厚再能刺殺她們,只要給一人「逃」出去,那就不是鍾厚要去幫助賈垣刺殺天英門弟子,而是天英門弟子肯定要來報復鍾厚。

所以,這根本不是什么殺不殺得了她們的事情,而是徹底得罪死人。

因此望著十名天英門弟子揚長而去,沒人敢去攔阻,也沒人認為真能攔阻下她們。

直到十名天英門弟子全部走出視線,那些被鍾厚叫來撐場面的使團官員才全都一臉可憐地望向鍾厚。因為他們即便早先不知道鍾厚與賈垣想要對付天英門弟子的事,但從今早鍾厚的反應,誰都可以看個明明白白。

不說西齊城遠離京城,沒人能保護得罪了天英門弟子的鍾厚。即便在育王府庇護下,育王府能靠政治手段幫鍾厚擋住一名天英門弟子的怒火,又能擋得住十名天英門弟子的怒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