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九章、別讓本官看到一個活人(2 / 2)

凡十二 2678 字 2023-02-11

聽到易嬴話語,丹地就翻了翻白眼,望向十幾名執行太監的臉色也越發不善起來。

因為比起易嬴以往的行事,易嬴今日在宗人府的態度已經有些太過退讓了。即便知道易嬴這是在顧慮宗人府的身份問題,可宗人府如果硬要與易嬴做對,丹地也不會在乎手下多幾條冤魂。

而以宗人府在京城中的地位,多少也聽說過一些宛華宮中的天英門弟子之名。特別是由於事涉先皇圖解所立的貞節牌坊,宗人府對被宛華宮宮女搬空的楊府也是略有所知。

知道那些宛華宮宮女的確有抄了宗人府的能力,即便這些執行太監並沒有替宗人府做決定的權力,臉上還是一陣為難起來。

但在猶豫一會後,那太監首領卻又有些嘴唇發干,甚至有些進退不得道:「易少師,你真要做這樣的事,就不怕皇上問罪嗎?」

「皇上?比起大明公主的顏面,你認為皇上會更看重你們宗人府里的幾個皇室宗親,幾個執行太監的性命嗎?即便本官就在這里將你們殺光,皇上最多也就是從皇室宗親中再挑幾個順眼的家伙來執掌宗人府就行了,這就更不用說你們這些執行太監了了。」

「還是你們誰想說,皇上真差不了你們這些膽敢無視大明公主的家伙?那為什么你們不去宛華宮享受,卻要窩在宗人府這種鬼地方?」

「易少師言重了,你們還不退下。」

為什么你們不去宛華宮享受,卻要窩在宗人府這種鬼地方?

隨著易嬴赤.裸.裸的無視話語,宋天德也知道今日這事已經絕對不可調和,至少易嬴絕對不會主動退讓了。

而幾乎是與易嬴的話語同時冒出來,宗人府中的二進門內就傳來了一句呵斥聲。不僅好像是在呵斥那些沒用的執行太監,同樣也好像在呵斥易嬴等人一樣。

可即便如此,能從易嬴手中逃得一命,十幾名執行太監臉上仍有些慶幸之色。

因為他們知道,這若不是在宗人府,恐怕易嬴早就不耐煩了。

里面唯一不滿的就是圖稚,看著那些飛快退走的執行太監,圖稚臉上就有些悻悻然。

而在十幾名執行太監退下後,二進門內才是又走出十幾個人來。當先乃是一名身著易嬴並不熟悉的宗人府專用官服的宗人府官員,官員後面又是隨著十幾名執行太監。

好像在宗人府這種絕對不缺乏太監的地方,太監的數量也要比宗人府官員多得多的樣子。

然後出到前院中,那宗人府官員卻是先看了一眼還未正式到任的圖青傑,然後才老老實實向易嬴和宋天德作了作揖道:「下官宗人府司空圖硝見過少師大人,見過宋大人。」

司空?

聽到圖硝自我介紹,圖青傑才明白他為什么要先望向自己。畢竟以圖青傑上任後的官職來說,圖硝還要在宗人府聽從圖青傑的命令。

只是現在圖青傑還沒上任,圖硝自然望他一眼就足夠了。

可一聽圖硝只是名司空,易嬴卻皺了皺眉道:「圖司空,你們宗人府現在很忙嗎?」

「易少師過慮了,有關易少師想要查問的案子,全都是由本官負責,所以司徒大人才會讓本官來協助少師大人問案。」

「是嗎?那我們進去吧」

對於圖硝僅憑一名區區司空也敢跑來招呼易嬴的事,宋天德同樣大皺眉頭。因為宗人府官員雖然只有上下之分,沒有品級之別,但讓一名宗人府司空來接待兩名朝廷一品高官,宗人府也做得實在太過分了些。

即便圖硝的解釋很有理,宋天德依舊不敢認同。

因為若是照圖硝這種理由,那只要是公務,宋天德去任何官府部門要求協助時,他們也可隨便拿個低級官員來搪塞就可以了。

可由於易嬴並沒有表示異議,宋天德雖然一臉不滿地望了望圖硝,卻也不好多說什么。

畢竟宋天德今日也就是想要跟來看一看,順便「學習」一下易嬴的應對方法而已。

然後眾人進入宗人府二進院中,圖硝卻沒有再帶易嬴等人往里走,而是直接將眾人領入了二進院子的屋中。

接著將易嬴和宋天德等人謙讓坐下後,圖硝卻也沒急著坐下,先望了望連耘就說道:「易少師,宋大人,如果本官所料未錯,兩位大人應該是為了連夫子的案子而來吧」

圖硝為什么能未卜先知?

或者說宗人府為什么能未卜先知地讓圖硝前來接待易嬴眾人?

這自然是因為宗人府過於偏僻的地理位置,由於易嬴等人的行動一直在宗人府監視中,在讓易嬴幾人進入宗人府前,宗人府早就為易嬴等人准備好了一切。

所以,隨著圖硝點名眾人來意,易嬴也毫不客氣道:「看來圖司空所言不虛啊那不知圖司空可否向本官介紹一下這事情的來龍去脈。」

「易少師言重了,易少師請看……」

不知是不是想要盡快打發掉易嬴的關系,圖硝卻沒有再同易嬴糾纏,直接示意一名太監將一個木匣碰到了易嬴和宋天德所坐桌旁。

然後隨著圖硝親自為易嬴和宋天德打開木匣,兩人就看到木匣中靜靜躺著一份折子。

對望一眼,易嬴也沒同宋天德客氣,直接就將折子打開來看了一看,卻見上面只是簡單記述了幾個字——「著令宗人府立即將連鍪賊子捉拿並盡速處死之。」

連鍪賊子?

看到折子上對連鍪的稱呼,易嬴立即皺了皺眉頭。

而宋天德卻盯著折子上的字跡和上面的一方小印皺了皺眉頭道:「這的確是皇上的字跡和常用的私人印璽。」

以宋天德在北越國朝中為官多時,易嬴當然不會去懷疑宋天德的判斷,而圖硝也趁勢臉上一喜道:「宋大人所言甚是,所以皇上當日雖然只是差郝公公送來了這份折子,並沒有正式下聖旨,小人和司徒大人依舊不敢有任何怠慢,只得將連夫子下獄並盡速處死。」

「那你們有沒有審問連夫子,知道皇上為什么要處死連夫子嗎?」

「下官當然問過,但連夫子不願意說,下官也不好用重刑了。畢竟這是皇上的旨意,用不用刑、理由是什么都並不重要。不過下官看連夫子的態度,好像連夫子自己卻隱隱知道皇上為什么要處死他一樣。剩下的事情,下官也不明白了。」

隨著圖硝解釋,易嬴終於明白他為什么能在自己面前有恃無恐了。

因為正如圖硝所說,由於這是北越國皇上圖韞的旨意,即便這只是某種形式上不能公開的「密旨」,圖硝找連鍪問上兩句或許只是他的責任,但連鍪自己如果什么都不願意說,圖硝也是沒有任何責任的。

因此這事情易嬴不是不能查問,而是根本就沒有查問價值。

但隨著一旁的連耘露出擔心表情,宋天德也皺了皺眉頭說道:「原來如此,那不知圖司空可否開恩,讓宋某見一見連夫子,問問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這沒有問題,正好本官對此事同樣相當好奇,不如宋大人和少師大人在此稍待片刻,本官立即著人去將連夫子請來如何。」

「……那就有勞圖司空了。」

將連夫子請來如何?

隨著圖硝再次有恃無恐的表示,甚至宋天德也感到有些尷尬了。

因為,圖硝和那些執行太監一開始的態度雖然有些不好,但他現在能謙讓成這樣,別說易嬴有沒有救人的本事,至少宋天德在弄清整件事情真相前,已然不好再說什么救人,乃至是為難宗人府的話語了。

甚至於對比易嬴先前的所作所為,都有種無理取鬧的感覺。

當然,易嬴是沒必要知道宋天德的想法,

因為同樣對比一下圖硝先高調後低調的態度,或許其他人會認為這是圖硝在受到教訓後的正常反應,易嬴卻非常清楚圖硝現在做的一切完全都是故意的。

不僅是故意,更是一種極為輕視易嬴的做法。

也就是易嬴即便再怎么對宗人府蠻干,宗人府也可將易嬴吃得死死的。

或許他們並沒明顯表示出來,但也等於一種對易嬴的宣戰一樣。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