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2 / 2)

貴妃難為 鳳子君 2324 字 2023-02-13

「元哥兒你還顧不顧了?」承恩侯只扔給承恩侯夫人一句話。

「你……你這是想活活逼死我啊!」承恩侯夫人恨恨的咬牙吐出這么一句話來,元哥兒是蓉娘的命根子,文伯侯府唯一的嫡子,若是蓉娘真的走了,元哥兒在文伯侯府也就斷了生路,可府里的那些庶女又有哪個是省油的燈,如今在府里她尚且能拿捏她們,可真若進了文伯侯府的門,哪里還是她能管束得了的,到那一日,只可憐元哥兒好好一個嫡子便要在那些小蹄子的面前討生活了。

承恩侯微嘆一聲,自己夫人的想法他怎會不曉得,可文伯侯再續弦的人選只能是魏家女,這門姻親是萬萬不能斷的,至於元哥兒,只能看他自己的造化了,若是進門的那個善心,元哥兒也不會苦到哪里去。

「你自己想想清楚吧!依著我的意思,嫣娘到底是蓉娘的嫡親妹妹,若是蓉娘與文伯侯願意……」承恩侯話未說完,就見承恩侯夫人瞪起了眼睛,不由苦笑道:「手心手背都是肉,蓉娘與嫣娘你自己拿捏吧!你也別覺得委屈了嫣娘,她那么個性子哪里是當家主母的料子,便是眼下這樣的情景,文伯侯也指不定樂意不樂意。」話音一頓,承恩侯也不勉強承恩侯夫人眼下就下了結論,只說起了另一件事:「過了年節萱娘的嫁妝你預備預備吧!待及笄後就該議親了。」

「萱娘?」承恩侯夫人張了張嘴,年節後雖說嬌娘、萱娘、瑤娘陸續都要及笄了,可也不該是萱娘率先議親。

承恩侯點了點頭,道:「萱娘是個有福的,難得謝尚書一家不嫌棄她是個癱子,肯讓嫡子娶她進門。」

「萱娘說的是謝尚書家哪位公子?」承恩侯夫人驚疑的看著承恩侯,又道:「你說不是謝三郎吧!那……那可是痴兒。」

「你胡說些什么,我看你是犯了癔症,謝三郎不過是比常人憨厚了些,哪里是什么痴兒。」承恩侯冷喝一聲,聲音陰沉如寒潭。

承恩侯夫人被承恩侯高聲一喝驚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痴兒不痴兒與她何干,左右不過是一個庶女,且還是一個癱子,能堂堂正正的嫁給謝家嫡子且還是她的福氣呢!

「對了,嬌娘的事還得暫且緩緩,文伯侯太夫人過壽不過是讓她見見人,若是蓉娘或是哪個相中了她,你話別說死,她的婚事我還得盤算盤算。」承恩侯眯著眼睛說道,神色有些凝重。

承恩侯夫人冷笑一聲,侯府這么多姑娘,怎么就到了她嬌娘身上就得著重盤算盤算了?手邊重新上來的茶盞一撂,承恩侯夫人淡淡的開了口:「嬌娘那太夫人早前發了話,咱們府里難得出落這么一個嬌人,來年宮里又到了采選的時候,合該老天賞了嬌娘這個命,她及笄的日子正巧在采選之前,倒正應了這個機緣。」

承恩侯正起身要離開,卻突然聽見承恩侯夫人的話,眉頭一皺,也懶得跟她多言其中的內情,只攏了寬廣的袖擺,道了一句:「此事我自有衡量。」說罷,便出了正堂。

承恩侯走後沒多久,一個俏麗的小丫鬟走了進來,福身道:「瞧侯爺走的方向是南邊的院子。」

承恩侯夫人揮手打發了人下去,左手緊攥著帕子,冷聲啐道:「就是個離不開女人的軟蛋,那五姨娘都多大的年歲了,一點子臉皮也不要了,整日就勾著侯爺鑽她的院子,年輕時就是浪盪的小蹄子,臨老也不安分,我倒是要瞧瞧她能得意幾日。」

「夫人何必與她置氣,不過是個玩意兒罷了。」李嬤嬤柔聲勸道,心里免不得一嘆,但凡夫人性子軟和一些,身段放低一點,與侯爺之間也不會鬧到這個地步。

「與她置氣?她也配。」承恩侯夫人冷笑一聲,待看清了李嬤嬤心疼的目光後,眼眶一紅,抓著李嬤嬤的手道:「嬤嬤,你是瞧得清清楚楚,這些年我是如何過來的,只恨我當年有眼無珠,聽不進去家里的話,如今落得這么個下場。」

「夫人安了心,好日子還在後頭呢!有大郎和三郎在,哪個又敢給您受氣,至於五姨娘,她也留不住侯爺幾年了。」話雖如此說,可李嬤嬤心里明白,那五姨娘只怕侯爺在一日她還得風光一日,都道侯爺是個風流種無情人,可待五姨娘卻是透著幾分真情在的,若不然,依著侯爺那么個喜新厭舊的性子,這五姨娘他早就該忘到天邊去了,哪里還會隔三岔五的去那過夜。

承恩侯夫人揮了揮手,神色倦怠,哼笑道:「得了,這話也就安慰安慰我罷了,我如今也不指望什么好日子,只求著眼下能安心才是正道,我這輩子二子二女,可偏生沒一個能讓我不操心的,嫣娘和三郎什么時候能讓我省省心我就該感謝祖宗保佑了。」

「七娘子還小,待再大點就知曉心疼人了。」李嬤嬤笑著說道,卻沒有提及魏三郎,仔細說起來,這滿府的女人就沒有誰想沾上魏三郎的,就連他那些庶出妹妹都遠遠的避著他,畢竟三年前六娘子的死和十娘子的癱如今說起來都駭人的緊。

「還小?也就你拿這話哄哄我吧!柔娘幾個哪個不比她小,偏生她最沒個心眼兒,你說說,眼下又攤上蓉娘的事,我真是犯了難。」承恩侯夫人搖著頭,沉沉一嘆,一時真是拿不定主意。

「夫人,老奴說句越軌的話,這事您犯不著為難,最後定下哪個還得看二娘子如何說,您眼下該防著的是另外三位,旁的不論,九娘子您卻是不能讓她入了文伯侯府的門,那般顏色,真若是入了門,與元哥兒無益。」李嬤嬤小心翼翼的說道,窺了窺承恩侯夫人的臉色。

承恩侯夫人微點著頭,略一沉吟,才緩聲而道:「你瞧著柔娘如何?」

「八娘子看似乖巧柔順,卻怕是個內里藏奸的,畢竟二姨娘當年也委實有些手段讓人不敢小瞧了去,更何況,六娘子的死,二姨娘與八娘子怕是心懷怨恨的。」李嬤嬤低聲說道,平心而論,六娘子走的不干不凈,臨了只落得荒墳一座,擱誰是生母心里也過不去那道坎。

「府里這么多個庶女,倒了竟然沒一個省心的,萱娘若是個健全的,她倒是個好人選,只可惜福薄了些。」承恩侯夫人搖了搖頭,把府里的庶女尋思了個遍。

李嬤嬤嘆了嘆,二娘子若是能撐過明年下半年十二娘子倒是個好人選,只可惜,這話她不好對夫人說。

「罷了,等文伯侯太夫人壽宴那日讓蓉娘瞧瞧吧!若是柔娘、瑤娘入了她的眼,我自有法子拿捏住她們。」承恩侯夫人眸底閃過冷光,聲音驟然陰沉下來。

李嬤嬤心思沉了沉,多少明白了承恩侯夫人的心思,不到萬不得已,她不會舍得七娘子進文伯侯府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