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1 / 2)

「你覺得我怎么樣?」

原殷之捏著鋼筆的手一緊,墨點洇透了紙背,翟潔站在他桌前等他修改文件呢,結果就見自家老板寫著寫著就跑偏了,之後干脆停了下來。

「不怕不怕。」她從懷里再抽出一份復印件,把原殷之寫壞了的那份換下來:「我早有准備,老板你盡情糟蹋吧,雖說這些雪白白的紙以前可都是小樹苗兒呢。」

原殷之瞥她一眼,也知道這個早上自己心緒不寧效率低下,不發火,認真講文件修改過一遍,遞給翟潔。

結果這女人拿了東西卻不走,相當礙眼地杵在面前,笑得跟個老鴇:「我說老板,你一早上寫壞多少分文件了?連名字都簽錯,嗯?跟我說說唄,說說唄,什么事情給你添堵了?」

原殷之從眼尾睨她,不說話,卻也沒有趕她走。

「啊,我知道了。」翟潔佯裝恍然大悟,嘴角翹得收都收不住,「一定是程冬對不對?」

原殷之聽到那個名字,眉尾便不由自主地揚了一下,翟潔都看在眼里,一邊心內唏噓一邊說:「好歹我也算是伯誠的hr總監,雖說只是掛名,但有時間也會了解一下啦,我聽說程冬最近發展挺好的,混臉熟混得不錯,專輯方案也在進行中,好像還跟個圈內大師拜師學藝了,這不正好嗎,這些都是你給的。」

原殷之突然覺得這些聽起來很陌生。

程冬不會跟他談自己的工作,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充斥著極其生活化的小事情。但很顯然,程冬正是為了專輯、為了鏡頭、為了那些具體的但自己毫不關心的事情跟他在一塊。

他從座位上站起來,翟潔有些疑惑地看著他。

「程冬現在在哪里?」

翟潔忙掏出手機:「我問問她助理。」

原殷之垂眼看著翟潔詢問程冬的工作地點,他覺得有些奇怪,明明早上他們還一起在同居的房子里吃早餐,但是程冬的行程他卻一無所知。

更奇怪的是,他從未對別人有過這樣的掌控欲。

翟潔掛了電話,說程冬在伯誠開會。

原殷之當即步出辦公桌,要出發去伯誠。

原殷之的辦公室在一座市中心寫字樓的頂層,門牌標注為大木港運物流公司董事長,但其實這個港運公司的規模普通,原殷之掛這個牌也只是為了避開閑雜人等,輕易摸不到他的辦公室來,不然每天接待員都要應付好多來訪者。

原殷之的生意一半是自己在做,一半是家里交待的。伯誠便是他規模最大的私活,因為家族龐大,牽涉的人員太多,也有不少人想往伯誠擠,順便將其發展成原家的家族產業,原殷之才把執行董事位置遞出去,有了個借口推拒那些美名其曰入股啦投資啦實則來分蛋糕的親戚,雖然大家都曉得這是借口,但有總比沒有好。

原殷之不常在伯誠出現,所以夏因在大廳里見到他的時候,也很有些意外。

原殷之很快走進高層專用電梯,夏因沒來得及過去,他此時正被助理攔著,不讓他走。

「你還有合約在身,想想後果行不行,阿曼姐也說了,她會幫忙的,你能別這么急嗎?」

「別攔著我。」夏因煩躁地揮開對方,女助理被他尾指上的戒指打到,摸了摸臉,惱羞成怒了,氣得要轉身走,這個時候黃文堯卻正好從大門進來,看一眼這情況便了然於心,走過來拉住了要離開的女助理。

「怎么了,吵架了?也別在這吵,影響不好。」黃文堯說,特意看了看夏因,然後對他說,「有時間嗎?我請你喝一杯?」

而所謂的喝一杯,夏因沒想到黃文堯只是到茶水間拿了兩罐咖啡,拋給了他一罐。

「阿曼的話你也不聽,你還真當自己是根蔥啊。」

夏因瞪著他:「你就看我笑話吧,我會離開伯誠,娛樂圈不是只有伯誠一家獨大。」

「離開伯誠你去哪兒?我聽說你好像前些天混進酒會,勾搭上了奇亞的老總?是,奇亞目前規模是不錯,但那個公司風氣太差,高層幾個一個比一個腦滿肥腸,開娛樂公司跟開後花園一樣,資源早就萎縮了,你知道你去年那張專輯里的主打歌,是從哪里買過來的嗎?」

夏因沒想到黃文堯突然提起這個,他專輯也只出過兩張,除了團隊,應該是沒有人知道自己請了槍手。

黃文堯看著他:「就是從奇亞買的,那你知道,槍手是誰嗎?」

「是誰?」

「是程冬。」

夏因猛地覺得惡心,為什么又是程冬,為什么他的東西,都變成了程冬的東西。

先是原殷之,然後是主打歌,他想起自己跟程冬合唱《窗格速寫》,難怪程冬唱得那么好,說不定那個人站在自己旁邊,已經在心里將自己鄙夷了千萬遍。

「程冬那么有才華的人,隨便寫幾首歌就讓你的首專刷了36萬銷量,更別說對外報道干脆多加了個零了。那為什么奇亞不捧程冬?拱手送了他的歌給伯誠?因為奇亞早就不行了,現在也只能撿撿伯誠剩下來的。」黃文堯邊說邊用眼光上下掃過夏因,夏因怒不可遏,直想把手里的杯子砸到對方頭上。

「你跟我說那么多干什么?別跟我說是為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