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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冬看到蘇瑾的名字就本能的吞了下口水,從丑聞爆出來以後他還沒有跟經紀人聯系過,之前是被沒沒收了手機,要不是出門找原殷之前,他瞥見放在桌角的手機,順手牽回來,此時還要繼續失聯。

「喂。」程冬把手機放在耳邊,小心翼翼的。

原殷之在他身後支起上半身靠到床頭,看著程冬翹起來的發尾,臉上不動聲色。

「你還沒回來?」

「嗯,下午的機票……蘇瑾姐,那個……」

「你現在和原總在一塊兒嗎?是的話就說是,別說多余的。」

「……是。」

「那好,程冬,我跟你說個事兒,你不要著急。」

程冬聽到蘇瑾輕輕吸了口氣。

「我現在已經不是你的經紀人了,據說現在關於你的工作是由別的人在負責,但是我等到今天,關於這件事情的公關措施還沒有消息,再這么拖下去,會對你非常不利。這件事情你最好問問原總的打算,我在伯誠這邊會持續打聽消息,但是最重要的,是原總的決定,你明白嗎?」

程冬覺得蘇瑾的語氣有種特別的嚴肅在里面,跟平時對他連呼帶喝的教訓不同,蘇瑾在用很溫柔的語氣,告訴他事情似乎比他想象的還要糟糕。

蘇瑾著重強調了原殷之,老實說程冬在看到新聞畫面的第一反應就是原殷之跟他一樣受害了,就算他知道原殷之手腕強硬,但已經曝光的新聞,特別是網絡交互發達如斯,就算是原殷之動用手段了,大概也罩不下來,蘇瑾卻說原殷之的決定是最重要的。而且蘇瑾似乎並不是主動卸任,至今關心他的動向,她雖然沒有明說,但這草草帶過的一句話,已經讓程冬聽出來些弦外之音。

他吞吐著說「明白了」。

蘇瑾似乎嘆了口氣:「你現在不明白沒關系,也許幾個小時後就明白了。」然後就掛了電話。

程冬看著手機呆了一會兒,轉過頭來對原殷之說:「蘇瑾說她現在不是我的經紀人了。」

「是嗎?」原殷之靠在床頭,並沒有什么反應。

程冬去看他的眼睛,原殷之稍微別開臉,躲了他的視線。

程冬從以前就知道,原殷之不屑撒謊,他的底線大概就是回避了。

「我看一下新聞」程冬只好說,他現在心里有些發慌,低下頭盯著手機,先打開新聞推送,竟然娛樂版的頭條就是他和原殷之的照片,報道還很短,並沒有更多內容,但留了會跟進後續報道的後綴,他再打開久不曾管理的微博時,卻發現自己無法登陸,密碼已經被改掉了,就算是擔心他自己沉不住氣說錯話,為什么都不通知他一聲?

程冬心慌起來。

而#男神都去搞基了##疑似程冬同性戀情曝光#的話題已經上了熱榜。

他搜索到自己的微博主頁,點進去後並沒有發現新內容,評論倒是暴增了幾萬條,熱評里有罵他的,也有說支持他的,但一眼掃去,最多的還是「惡心」「騙子」之類的字眼。

程冬平時並不是經常上網,他的印象里自己的粉絲好像都是些可愛的小姑娘,在接機口舉著「冬冬辛苦了」的手制橫幅,或者在簽唱會上給自己遞毛絨玩具,就算會跟著網絡潮流說些「男神操|我」之類大膽的話,但程冬也知道她們其實都很害羞,會因為握了自己的手而哭出來。

他也是在這個時候,才意識到,自己確實欺騙了他們。

因為躥紅的附加值太多,他的音樂並不是最受關注的地方,對他采取的外貌包裝和營銷策略在迅速走紅的過程中所占比重,實話說要更大一些。程冬在高強度的訓練和創作後,轉回頭來發現大家的關注點並不集中,那些對歌曲的評價時常淹沒在一堆看起來很空泛的示愛中。

他並沒有特別重視粉絲,比起通告中安排的宣傳活動,他更喜歡待在那間光線昏暗亂糟糟的劇場里。

但現在這些他不甚在意的東西都要失去了。

程冬放下手機,去看原殷之,男人已經穿上衣服,站在床邊扣襯衫袖口。

「原殷之。」

被叫了名字的男人回過頭,程冬在他臉上看不出多少情緒。原殷之這趟來找他,兩人似乎都沉浸在某種自暴自棄享受片刻歡愉的氣氛中,程冬本以為原殷之也同他一樣,被壓力所困,但此刻看來,原殷之仍舊十分淡然。

一種刻意的淡然。

他一時說不出話來,也不曉得該說什么。

原殷之若無其事地放下擱在袖口的手,問他:「接下來去哪里?你是三點的飛機吧。」

「我先回趟家。」程冬低著頭說。

結果程冬在家門前敲了很久,也沒有回應,不知道吳水琴有沒有在屋里,他撥電話給父母,也被果斷掛斷。

程冬下樓來,一聲不吭地坐進車里,原殷之摸摸他的頭,吩咐司機到機場。

出租車司機一邊啟動一邊瞟後視鏡,程冬雖然戴了口罩,但留心還是能看得出來,他低著頭毫無察覺,是原殷之眼神示意,對方才慌忙移開視線。

原殷之回頭看程冬。

拋頭露面有什么好的呢,滿世界都是盯著你的眼睛,做我一個人的就好。

兩人悄無聲息地回到了直霖,程冬並不知道,他現在一幫娛記盯著,早就把行程扒出來來,卻沒有在機場遭到圍堵,不過也是原殷之在控制。然而引火燒身簡單,要控制火勢就連原殷之自己都有些頭疼了,索性在他的計劃中,這種讓人頭疼的日子過不了多久。

「你的新經紀人是翟潔安排的,你可以打她電話,有什么事就去城郊的別墅找我,最近幾天我都住在那。」原殷之說,然後攔下一輛出租,為程冬打開車門。

程冬沒有立刻坐進去,一手扶住車頂,原殷之站在台階上,他看他就需要再抬□□頭來:「蘇瑾說,這件事情最重要的是你的決定,我大概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但不知道你的。」

他頓了頓,接著說:「我不會給你添麻煩的,你給我的已經夠多了,這件事情深究的話也是因為我的職業關系連累了你……我、我會好好做好自己的分內事。」

不說還好,話一出口之後,程冬就覺得越發壓不下委屈和莫名的羞恥,兩人心知肚明開始這段關系時的位置,明白講原殷之就是程冬在這個圈子里的靠山,但是至今原殷之都沒有表態,再被蘇瑾一提醒,程冬也難免想從這個男人身上看出意圖,但是什么都沒有,沒有安慰更沒有鼓勵,他們甚至沒有正面討論過這件事。

然而程冬不能否認,他心底是想要得到原殷之的幫助的,這個時候大抵也只有原殷之能夠做到,但是萬一原殷之也要處理更棘手的事情無暇顧及呢,而且如果自己提出要求的話,像是把好不容易端穩的關系,又傾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