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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文堯摘下墨鏡,抬頭看了看牆體外擠擠挨挨的廣告牌,這個點已經過了下班時間,黃昏的夕光在附近的玻璃大廈間反射,獨獨照不到這棟窩在街角很是簡陋的樓。

這樓的隔音聽上去也並不好,緊閉的某扇窗戶玻璃被里頭的樂器聲震得嗡嗡作響。

黃文堯給陳淑曼一個眼神示意,然後獨自進入電梯。

他一直在等程冬的新動向,也知道程冬在跟伯誠一姐來往,卻一直沒有聽說程冬重新跟伯誠簽約。

最近報道程冬的熱潮已退,比起對他主演音樂劇的肯定評論,討論他的同性戀情的熱度過猶不及,向來低調的原殷之在擔任家主之後就跟娛樂圈緋聞扯上關系,又正值他擴展新的商業領域的當口,兩人卻都沒有對相關話題做出回應,已然是默認戀人關系了。旁人是這么看的,黃文堯可不這么看。

陳淑曼曾經問過他,為什么對程冬那么執著,那時候他其實只回答了一半。他對程冬有興趣不假,但是那個時候程冬和原殷之的關系就已經給了他靈感。程冬可能不僅僅能給他帶來余興節目,還能參與到他的正劇中來。

藝人們在這個圈子里摸爬滾打,那些做到影帝天後級別的巨星,才能真正在娛樂行業分得一杯羹。拿代言片酬跟當制作人、參與娛樂公司的生意、甚至手握獨立運營系統相比,杯水車薪而已,說到底還是給別人打工。黃文堯試了這兩年,發現哪怕是自己這樣有背景有人脈的,沒有實力的話,要走到一線還是沒轍,不管他多有能量,終歸是要被束手束腳。

所以很自然地,他干脆把主意打到了幕後上,反正家里對他做藝人非常不滿,但如果能為家里拓出一條新路子來,就不會被嘮叨了。

黃文堯找到那間房門窄小的練習室,敲了半晌門,里頭才有人來給他開門,是個身材高大的青年,性格很好的樣子,上來就給他道歉,說太吵了沒聽到敲門聲。末了盯著他瞧了一陣,才問他找誰。

「我找程冬。」黃文堯微笑著說。

司徒青是認出黃文堯來了,雖然這人跟他們不是一個風格,但也出鏡率高也算家喻戶曉,看著人也溫文爾雅,跟之前那個派頭很大自稱程冬男友的人相比,順眼多了。

結果程冬見了黃文堯不咸不淡的,隨意應著對方的噓寒問暖,饒是遲鈍如司徒青,也看出來黃文堯對程冬的態度比熱絡更不尋常一些。

程冬渾然不在意同伴都在腦補什么,他跟黃文堯算得上是朋友,但是許久不見,又實在沒什么好聊。黃文堯照樣是那幾個問題,有什么打算?有在物色經紀公司嗎?之類他完全答不上來的問題。

然而他現狀一團亂麻,在黃文堯面前卻不會覺得難堪,黃文堯知道他很有信心。

「這個周五你有時間嗎?我家里有個party,來玩的大多是公司的人,趁機聚聚?「

程冬想起伯誠的那些同事,大多只是點頭之交而已,但若是要復出的話,避免不了交際,黃文堯邀他興許也是這個意思,於是點頭答應下來。

黃文堯在這里跟他聊過了休息時間,外賣也送到了,原來樂隊每天都是要趕在晚間可能會被舉報擾民的時間以前,能多練一會兒就多練一會兒。黃文堯拒絕了司徒青遞過來的高熱量披薩,轉而去看那座架子鼓。

「其實我也會打鼓。」他像是自言自語地說,聲音里有一絲像是落寞的情緒,「小時候還被逼著學了挺多樂器的,現在我媽都後悔死了,她是要我培養興趣,結果我真的去做了歌手。」

他說著,坐到鼓面前,眼神詢問了正在大快朵頤的樂隊隊員們,然後把鼓槌在指間轉了幾圈,不緊不慢地敲出一段高階鼓點來。

司徒青給他豎拇指,只有莫星涼涼地說:「敲鼓要放得開才行,你技術是到家了,沒神韻。」

他話音剛落室內便一片寂靜,程冬看了莫星一眼,跟瞪大眼睛急忙道歉的司徒青不同,他並沒有表現得抱歉,去看唐真,發現唐真也沉默不語,一邊給自己遞了塊肉多的餅。

黃文堯笑一笑,從鼓架後面站起來:「的確是,靈氣這種東西,是求不來的。我就不打擾了,程冬,記得約定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