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賤鍾情 13(2 / 2)

「不是……坐旋轉木馬的嗎?」她驚問。

「那個有什么可坐的?轉來轉去,還是一個人坐一匹馬!」他低頭給她系著安全帶,忽而沖她一笑,「你不是害怕吧?」

「開玩笑!我怎么會害怕?」她脫口而出。

她這種性格,激將法什么的,最管用了,而且很低端的激將就很湊效,並且百試百靈……

最重要的,一句「轉來轉去,還是一個人坐一匹馬」直擊她心中……

他今天怎么了?每一句話都帶著這么強的針對性?於她而言,簡直一針見血……

不,不是他今天怎么了,而是她自己……

很多話都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的……

正胡思亂想,過山車開動了。

她從前沒有坐過,最初還能走神,思想跑跑路,想著其它的諸如雷善的事,到了後來,坐在他身後騎機車的感覺有來了,風呼呼的,不僅吹亂了她的思維,更仿似吹進了她的腦子里,而且灌得滿滿的,腦中一點空隙也沒有,哪里還有余地來容納別的事情?

再後來,幾經翻騰,她整個人也如翻江倒海一般,全身處於失重的狀態,再度陷入喊也喊不出來的境地……

「怕不怕?」他在她耳邊大聲問。

她怕……

她真的害怕……

她沒有她表現出來的那么強大……

可是,她不知道該如何表達,只是全身僵直,僅僅抓著扶手,臉色蒼白極了……

半晌,她才勉強壓抑著所有的難受,近乎哀求,「可以停下來嗎?不要坐了……我不要坐了……」

周圍全是尖叫聲,她不知道他是否聽見了她的哀求,只聽見他的聲音再喊,「大聲喊!喊出來就不怕了!喊!尖叫!」

而後,他

握住了她的手。

她沒有喊,更沒有尖叫,自始至終都沒有,只是反手,緊緊地扣住了他的,將所有的害怕都付諸指尖,所有的力氣也都用在了指尖,直到最後一刻,也不曾放開。

當過山車終於停了下來,她已經全身虛軟,坐在里面起不來。

他先下去,可她仍然抓著他的手不放。

「好了,不怕了,出來了。」他輕輕抽出手來,扶她。

她臉色發白,卻終於找回屬於自己的格調,推開他的手,自己下車,還雄赳赳地說了一句,「誰說我怕了?我一點也不怕!」

他只是笑,把手收了回去。

而她不經意看見,他的手,指痕點點,全是她掐出來的,好幾處,甚至見了紅色……

她竟然把他掐出血來了?她可真夠出息的……

她自覺沒臉,扭頭就走。

冤家路窄的,竟然一頭撞上一個人,抬頭一看,又是雷善……

「微微?你還好吧?」雷善把她扶穩。

「程薈微!」這不是河東獅吼了,簡直就是被掐住脖子的雞,聲嘶力竭地尖叫。

雷善的現任女友揮舞著兩張票,張牙舞爪地來了。

她有些暈,再次被蕭伊朋摟住了肩膀,關切之聲響起,「還好嗎?」

「程薈微你個不要臉的!」女生一巴掌就要扇過來。

可惜,她沒能如願,手被蕭伊朋扭住。

程薈微的印象里,蕭伊朋永遠都是微笑的,從沒見過此刻他的樣子,臉色陰沉,目光冰冷,「不好意思,我一向尊重女士,前提是值得我尊重。我的未婚妻,我自己一句重話都舍不得說,你認為我舍得她被別人欺負?」

不知道女生是被蕭伊朋的話嚇到了,還是刺激到了,臉色十分難看。

雷善臉色也是陰沉的,低聲呵斥女生,「鬧夠了沒有?還嫌不夠丟人?」

女生很是委屈,頓時眼淚汪汪的,一臉幽怨地看著雷善,「雷善,你這么對我?到底誰你女朋友?你弄清楚沒有?到底是我還是她?你心里還是只有她是不是?」

蕭伊朋把程薈微又往懷中緊了緊,似乎十分不悅的樣子,「二位,還是請搞清楚,程薈微,是我的未婚妻。你們是她的同學是嗎?既是同學,訂婚宴敬請二位參加,畢竟同學情誼難得,再見。」

他摟著她的肩膀,帶著她離開了此地。

隱約的,還聽見身後的女生在抱怨,「雷善!拜托你學學人家男朋友,看看別人是怎么當男朋友的!聽見沒有?人家怎么說的?我的未婚妻,我自己一句重話都舍不得說,你認為我舍得她被別人欺負?可你呢?你什么時候不對我說重話了?每天都對著我大呼小叫的……」

程薈微聽著,有些呆。

沒錯兒,這句話聽起來真是舒服極了,前提是,如果他真是她的未婚夫……

「蕭總……」她喃喃地,仍是渾渾噩噩的。

「嗯?還是不舒服?要不要找個地方坐下來休息一下,喝點什么?」他關切地問。

「我……打算應聘……」她低聲地囁嚅,心中惶惑,而充滿迷惘。

「什么?」這回倒是他沒聽明白了。

「我是說……你說的那份工作,我打算做。」她又道。

「好啊!恭候上崗。」他笑,找到一處椅子,打算扶著她坐下來。

她搖搖頭,「我不坐,也不需要休息,我想回去了,你也回家和家里人說下吧,我答應了。」

他不太確定地看著她,「真的沒有不舒服了?」

她再度搖頭,「真的沒有,我沒有那么脆弱,走吧,再磨蹭我就要後悔了!」

或許真是如此……

她不知道是不敢面對蕭伊朋,還是真的怕自己再多跟他待一秒就會後悔,立即催著他回去。

只要一回去,和家里大人一說,這事兒就不會再有她反悔的余地了……

蕭伊朋這次沒有再讓她搭地鐵轉公交,叫了輛出租,陪著她回家。

這次,也不用再去個假地址,裝著去超市,而是徑直送回了她自己家,而且,她都沒說具體地址,他就知道,並且報給了司機,可見,他什么都知道……

「蕭總?」她叫他。

「嗯?」

「你明明知道我就是魏安,魏安就是我,也明知我家在哪里,為什么不揭穿我?存心想看我的笑話是嗎?」她想起來,還是有些氣結的,這時候才問題,只怪之前奶奶生病,她沒工夫問他,不過,不代表不會秋後算賬!

「嗯……不問,也不揭穿……是因為……」他想了想,「很久沒像小孩一樣玩過了,偶爾玩一次,很有意思。」

「……」他的意思是,她是小孩?他逗著她玩?會不會回答啊?這話會讓她反悔的好嗎?

「蕭總!我辭職!」說反悔就反悔!

他笑,「還沒上崗呢,何來辭職?」

「那我拒聘!」她唬著臉。

「確定?」他吸了聲氣,「可是,剛剛我們已經邀請你的同學了啊……」

「……」感覺自己的軟肋被他抓住了,雷善和那女人都已經知道自己要嫁她了,如果最後不嫁了,那女人還不笑死她?難道他說的每一句話都有陷阱嗎?他邀請雷善並非真心?而是捏准了自己逞強的性格?尤其捏准了自己不願在前男友兩人面前丟臉的性格?要不要這么可怕啊?又不是演宮斗劇……

她反盯著他,「蕭總,如果我剛才不答應,不是也一樣丟臉嗎?」

哪知,他卻點點頭,篤定地說,「你會答應的。」

「……」這是多么的自信心爆棚?「你有什么依據?萬一我不答應呢?」

他揚揚眉,「沒有依據,也沒有萬一,只有事實,事實是你答應了!」

「……」好吧,她不想說話了,半句也不想說。

兩個人沉默著,一直把她送回家,下車的時候,他對她說,「微微,當你腦子里被別的事情占據的時候,就不會想那些不愉快的事了。」

「……」她短暫的蒙圈,不知道他所指為何。

他笑,「比如,當你腦子里灌滿風的時候,就什么也裝不下了。」

「……」真是神了,他怎么知道坐過山車的時候她腦子里全是風?可是,這是他帶著她坐過山車而不是旋轉木馬的理由嗎?這么一想,心里還是有些舒泰的,可是,嘴上卻道,「可是,沒有風的時候,還有什么事能占據我的腦袋呢?」

他展顏,「比如,想想怎么把這份工作做好。」

「……」他還真把這當事兒了,她哼了哼,「你不是說讓我隨心所欲嗎?我的隨心所欲,在這份工作上就體現為,不求上進,不求升職,得多且過,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鍾!」

他笑出聲來,「行!你怎么隨心所欲得過且過都行,可是就是不撞鍾,不能做和尚,你做和尚了,我可怎么辦呀?好了,回去好好睡一覺,休息一下,准備早點上崗。」

說完,重新回到出租車,揮別,離去了。

她站在原地,想著他最後那句話,什么撞鍾和尚的,想多了,也想得深入了,臉頓時紅得發燙。

也正是想到了這里,讓她想到了一個關鍵問題,恰恰又正是這個問題,讓她恍悟,蕭太太,這不是一份工作,因為,還要那啥啊……

怎么辦?

不但要那啥,還要生孩子,這就不是一份工作那么簡單了……

她有些惶惶然,進家門後,一頭撞進房間里,不知該如何是好,也深悔今天在游樂場一時沖動……

她還沒理出個頭緒來,當晚,媽媽就打電話來了,問她今天跟蕭伊朋到哪里玩,玩得是否開心。

她支支吾吾地,敷衍了幾句。

宋成玉在電話那端十分興奮,「微微啊,你終於懂事一回了,嫁給小朋,只有享福的,聽媽媽的話沒錯吧?」

什么?這么快?她還沒來得及後悔呢!「媽媽,您知道了啊?怎么這么快就知道了?」她脫口而出。

「嗯!當然知道了!小朋一回來就跟漁晚說了啊,我和漁晚商量了一下,結婚現在還倉促了些,可以先訂婚。我和漁晚都是急性子,既然決定了要訂婚,自然是在近期內

挑個好日子了,所以我今天也跟你爸爸說了,找個時間,和蕭家的人聚一聚,商討個時間,到時候,我就不參加,畢竟,你是程家的孩子,終生大事要你爸爸出面才好。」宋成玉在那頭越說越動情,「微微,媽媽終於等到這一天了,看著你幸福,媽媽這輩子就再也沒有什么放不下的了……」

「……」程薈微承認自己包子,很多事情,都是願意逼死自己,也不願傷到別人的,聽媽媽這么說著,她那句反悔怎么也說不出口了……可是,她今天真是太沖動了……

不成,她自己說不出口,可以蕭伊朋說啊,下次見著他,得想辦法讓他後悔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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