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1更新(2 / 2)

這個議案一經提出,頓時炸了鍋了。

用長柔帝姬的邏輯來解釋,她認為,當不當繼承人是一回事兒,你給不給我繼承權又是另外一回事兒了。有繼承人資格,她可以放棄,但沒有繼承人資格,就是不公平。

這個提案當然是被毫不留情地拍了回來,長柔帝姬賭氣之下,直接出國,和野生動物作伴去了。

一年後,她感到自己這個貴重的身份不管到哪里,都會給人帶來很多麻煩,於是只能回來,同時帶回來的,還有一個驚天炸聞——

她開設了一家精、子、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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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柔帝姬放著好好的公主不當,在國外奔波,倒是見識了人生百態,於是,對於生命的體驗,也有了新的感悟。

她很鄭重地對帝後提出了一個疑問:我們三百年前皇室改革,從此確立男女平等,給女性政治權力,但我們徹底平等了嗎?女性從心態上,認為自己和男性平等了嗎?沒有。

很多優秀的女性,她們的價值不應該僅僅被定義在婚姻上。

憑什么社會一邊要求女人要在事業上做出成就,一邊還要求她們必須承擔女人的義務?

憑什么衡量我人生成功的標准,是嫁給了一個怎樣的男人?

憑什么我的人生價值,是必須要獲得一個男性的愛慕和認可?

這就是□□裸的男女不平等,社會輿論造就的歧視。

三個憑什么,把帝後問得啞口無言。

我首先是一個人,其次才是一個女人。作為人,我生命中有很多精彩,值得我去實現。我為何要把我的人生意義,局限在性別之上,受男權社會隱形的困縛?

我有權挑選我認為配得上我的優秀男人。

而如果在這個世界上,我沒有遇到看得上的男人,那我就生一個孩子,把他培養成這樣優秀的人!

長柔帝姬,從來不是一個被動等待的人。沒有,她就自己去創造。

在這樣的想法促使下,她開設了一家精子銀行,捐精者有著很高的標准,無論是道德考察,還是智商、情商。當然了,她的眼光還是有著公主的政治高度,為了給國家增加人才儲備,所有使用精子銀行而出生的孩童,都有宗主國的長期居留權。

帝後被她驚世駭俗的想法驚呆了。

今上脾氣很好,人也是不驕不躁的,很少發火,更別說打孩子了。他對於這個獨女十分寵愛,但是,在知道她開了精子銀行,並且還打算自己以身作則後,皇帝一個沒忍住,生平第一次給了女兒一巴掌。

這一巴掌,直接把長柔帝姬又扇去國外了,兩年都沒有回來。

其實帝後也是非常想念她,皇帝也常常感到後悔,兩人年紀都大了,正是不惑之年,希望女兒能常伴膝前。但是長柔帝姬在國外似乎過得也不錯,還開設了一個基金會,專門提供資金給一些經濟狀況並不寬裕的單親媽媽。

女人會成為社會的弱者,是有著漫長的歷史和政治因素的,長柔帝姬一個人改變不了這個現實。但是她願意改變她們的心態,只要心態自強獨立,你就不再是弱者。

所以她在民間,尤其是高學歷、高成就的女性群體中,有著很高的地位和口碑。

但同樣的,鑒於長柔帝姬的女尊情懷,各世家聞風喪膽,沒有一個敢跟皇室聯姻的。

皇帝為了女兒的婚事,著急不止一次。太子行情很好,名媛淑女擺一排給他挑;但是公主就……

為這事,他請過不少世家的家主進宮來吃飯喝酒談感情。話語間不外乎是「你看咱們都是當父親的,養個女兒多不容易,我家女兒還是挺漂亮的,你兒子也是塊人才,我看好他們倆……」

然後對方一般會毫不猶豫並誠惶誠恐地回絕道:「陛下,犬子無才,怕委屈了公主,您還是另舉賢才吧……」

於是長柔公主就拖到了二十四歲,也沒有訂婚。

她硬生生把自己作成了跟趙佑媛一樣的,明明挺漂亮,追求者眾,但硬是到二十四歲都沒有男朋友的人。

兩人的經歷和心態,是何等的相似。

不同的是,她有錢自己搞個精子銀行,趙佑媛就只能靠穿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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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她肯賞臉回來,還是為了明年三月的全球大朝貢,作為宗室,她身上承擔著外交職責,雖然鬧脾氣,但她在大義問題上一向理智。

而現在,她的宗室妹妹趙佑媛,就在一邊換衣服,一邊各種郁悶。

人長得漂亮穿什么都好看這句話是沒錯,但請柬來得太突然,外面的奢侈品商場愣是選不到一件禮服適合這種晚宴。而特制禮服就不說錢了,趕制還需要好幾天時間呢。

這就跟你即將出席一個國際名流巨星的頒獎儀式,但沒有一件衣服合適,訂制的還在路途上,是一個概念。你是穿著校服去領獎呢,還是干脆不出席了呢。

最後趙佑媛干脆不在禮服中糾結,直接套上國子監的校服。臨行前,她還處心積慮地往手上戴了一串一百零八顆的硨磲念珠。

為了迎合謝清琸那不走尋常路的喜好,宗姬也是蠻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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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監校服用料窮奢極欲,形制是褙子,花色端庄大氣,走線又恪守形制,本著「只要不被人挑出毛病就行」的想法,趙佑媛出門打了個車。

「皇城區城樓朱雀門口下。」

司機師傅是個謝頂大叔,聽到這個地名就愣了。皇城區城樓朱雀門口?那周圍就兩片廣場公園,為了避免狙擊啥的連個超過三層的建築都沒有,平頭百姓也就在電視上看看。「姑娘啊,皇城區里面,我可是進不去啊。」

趙佑媛沖他一笑:「沒事的,您把我放門口就行。」

司機從後視鏡里瞟了她一眼,注意到了她的校服。國子監的校服的確非常特別,對襟領口上用銀線綉了國子監的牌坊標志,那種貴族范兒是端的杠杠的,大叔遲疑問道:「你這衣服是……國子監?」

國子監學生一般沒誰會跑到公共場所拋頭露面,所以乍然一看這校服,老師傅就驚呆了。

只聽「刺溜」一聲,不是司機大叔倒吸氣的聲音,而是車輪胎在地上的打滑聲。

趙佑媛真是低估了民間對國子監的崇拜。只見司機大叔一臉淚花地轉過頭,激動道:「我這車子還沒拉過身份這么貴重的人呢!你們不都不怎么出現嗎?」

為了人身安全,這些貴族孩子基本上和平民是隔絕開的,也難怪大叔這么新奇了!

只見他從兜里飛快地掏出手機,在屏幕上啪啪啪按了幾下,打開了社交網站,對著趙佑媛問道:「咱能合個影嗎?」

「……」

被袁麗羽折騰過一番,趙佑媛警惕心也比較強,對網絡都抱有一定的敏感和懷疑。

只是這么期冀的眼神她怎么忍心拒絕,想到宗室的照片都有「天網」中心監控,便湊到大叔身邊,在「一二三茄子」中留下了一張笑臉。不過在大叔粗狂臉的襯托下,她這張臉顯得格外絕色傾城就是了。

和美女貴族合影,心情簡直不能更愉快,司機大叔把照片發到了微書網上,一路心情超棒地把她送到了皇城區門口,並且大手一揮:「不收你錢!」趙佑媛有些不好意思,堅持塞給了他:「這點打車錢對我並沒有什么,但是是您的辛苦錢,您就收下吧。」

出租車停在皇城城樓下實在是有些突兀,尤其是塞錢的過程中,先後過去了兩輛車子。趙佑媛已經學會了認車旗,這下看出來,一個是謝家的,一個是崔家的,都是頂級的門閥貴族,不用猜,肯定是來參加晚宴的。

「其實……我反應要是再快一點,可以搭個便車的……」沒准兒謝家那位就是謝清琸啊。趙佑媛望著謝家專車絕塵而去的影子,惆悵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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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島行宮是太子官邸,趙宣連續上課不回皇宮的時候,一般就住在這里。這也是今上年輕時候住的地方。

門口有專門的侍應接引,趙佑媛走進大廳時,參加晚宴的人們正三三兩兩聚在一起。這是一場不算正式的宴會,所以講究不多。主持晚宴的太子趙宣會等他們寒暄差不多了才下樓來,也是考慮到他的身份會令在場的人不敢放得開。

趙佑媛瀏覽了一下大廳的情況,就開始在人群里尋覓謝清琸的身影。

這才是她今天來的主要目的。

好在這人相貌出眾,氣質也很特殊,在人群里一眼就分辨了出來。衣著是很低調的簡單禮服,青白玉蹀躞帶,襯他白皙如玉的膚色,手腕上掛了一串紫檀木佛珠,安靜地聽人說話,偶爾笑一下,對方好像受寵若驚了似的倍受鼓舞。

趙佑媛開始一步一步往他那里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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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惠郡主正端著御制糕點和桂宮悠子內郡王聊天,一邊等著趙宣出場。在這種世家匯聚的場合,她們也是有點融不進他們的圈子里。九大世家,還有親王國公侯爵等,多多少少互相都有點姻親關系,國內國外的產業也是需要互相合作扶持的,李惠郡主一個外人,能和他們聊什么啊,朝鮮的整容和男伶嗎?

所以趙佑媛進門後,心不在焉的李惠郡主第一個就發現了她,當場眼珠子都瞪圓了。皇室新認的那個宗親……居然也被邀請來這里?

能夠出席什么樣的場合,是界定一個人所處地位和圈子的重要衡量。李惠政治敏感性不錯,幾乎瞬間就推測出一個結論——太子趙宣對這個人好得太過了,完全是不按規矩來。

照理說,新宗室並不應該出席這樣老資格的宴會,她必須先參加帝宴,然後是一些其他准入門檻兒較低的國宴,混熟了面孔和身價,才能來這種貴族的內部宴會。

別人不按規矩來也許沒什么,可太子趙宣是個很冷靜也很嚴謹的性格,他一而再再而三為一個人破例,就很值得深思了。

李惠想到這其中層層關竅,心里悶悶不樂,但是在這種場合,再不爽也只能忍住了。不過她這郁悶還沒消下去,已經有人替她問了一句:「這是媛宗姬嗎?怎么不穿禮服?」

要李惠不是王室的話,她簡直想拍著大腿說問得漂亮。

女孩子聲音柔柔的,其實並不大。但是一來大家教養都不錯,並且在太子的行宮里談笑都很注意,場中略顯安靜;二來,「媛宗姬」三個字,最近因太子趙宣而備受關注,是一個炙手可熱的名詞。

於是……

趙佑媛正要琢磨著走過去怎么跟謝清琸開口,推銷自己這個好朋友,忽然發現一群人全部望向自己,這些人非富即貴,不對,又富又貴,她這輩子沒被這么多貴人注視過,只覺得穿防彈衣都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