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眾叛親離(2 / 2)

暖玉被摁在地上,哭哭啼啼,嚇得面無人色,叫道:「冤枉啊,夫人,我真不知道是發生了什么事?真不知道這汗巾子哪里來的!「

許氏此時面目如同冰霜一般的冷冽,齊府出了這樣的丑事,叫她都不好意思開口。

「搜!「許氏下令,」把這屋子前前後後里里外外跟本夫人搜的清清楚楚,看看還有沒有任何不干凈的東西!「

這個時候,齊鈺已經聞訊趕來,他聽說了汗巾子的事情,不由得大吃一驚。到了房里,許氏怒氣沖沖的坐著,桌上堆著一些首飾。

齊鈺的目光被那堆首飾吸引,走了過來,拿起來其中一根鳳頭金釵看了幾眼,目光變得奇怪,他回頭看著地上的暖玉一眼,定定的問:「這釵你是哪里來的?「

「我……我自己買的……「暖玉一看他手中的那釵,嚇得瑟瑟發抖,更加不敢說實話。

「你買的?「齊鈺半蹲在她的跟前,」娘跟我說,我還不信。你現在是當我是傻子,睜眼說瞎話?你的錢是府里發的月例錢,你的首飾都是我買給你的,你有多少錢我能不知道?「

他不敢置信的看著暖玉,突然間怒火歇斯底里的爆發了,怒吼道:「你有多少錢難道我不知道嗎?!你全身的家當加起來買得起這根鳳頭金簪嗎?!你們……你們為什么這樣……一個兩個的……都當我齊鈺死了嗎?!「

看著暴怒的男子,暖玉嚇得泣不成聲,再也不敢說話,只哭得幾乎昏過去。

搜出的首飾里,又發現了幾件極為值錢的陌生首飾,再加上那汗巾子,鐵證如山,饒是暖玉生了十張嘴巴,也不能抵賴過去。

「齊閩!你就是個畜生!「齊鈺狠狠一拳捶打在廊柱上。

「爺,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饒了我吧……「暖玉哭著跪行到齊鈺的腳邊,緊緊攥著他的袍角。

她知道此時此刻求許氏是絕對沒用的,只希望齊鈺看在她過去侍奉他的份上留給她一條活路。

「爺……「暖玉撕心裂肺的哭著,頭發散亂,披散在肩頭,一雙杏花眼滿是晶瑩的淚花,此時,她直哭得發噎,小模樣別提多可憐。

齊鈺低頭看著她,她曾經是他的枕邊人,如今,卻已經投入了另外一個男人的懷抱。

他想起了沈香玉,想起了凝碧,看著眼前的暖玉,為什么她們一個兩個都這樣?沈香玉害了凝碧,被他趕出去咎由自取,暖玉卻對他的庶弟投懷送抱,他的女人,一個個都離他而去。

說心痛,更多的,大約是疲憊。

他臉上露出麻木的疲憊之色,一腳踹開了暖玉,對她擺了擺手。

婆子們把暖玉拖下去了,用麻布堵住了她的嘴。婆子請示了許氏,許氏眯起眼睛,毫無憐惜的做了一個手勢。

她的答案,只有一個字——死!

齊鈺轉身,扶著窗戶,大口大口呼吸著新鮮的空氣,看著那淺青色的藍天。他並不是那么愛暖玉,可是此刻,為何,心里如同有刺在扎他一般?被一個毫不在意的女人背叛?被一個自己討厭的庶弟背叛?他厭惡,痛恨這種被人背叛的感覺……

他突然想起了一個人,想起了一張清艷絕倫的臉,想起了在沈府時她陪伴在身邊度過的一個個開心的日子……

他想起了那個他曾經傷害,曾經喜歡,曾經想娶進門的女子,沈清荷……倘若你活著,你現在在哪里?

楊樹胡同。

此時,夜色朦朧,院子中央擺著一張方桌,桌子上,端端正正的擱著一個木制的牌位,上面寫著「父沈亭山之牌位」。

沈清荷一襲白衣跪在牌位前,烏發披肩,一張素顏不染纖塵。

牌位的前面擺著皇商的牌子,放著白日里得到的那個紫檀木箱子。沈清荷的身前燒著一堆紙錢,她將紙元寶一個個丟進了火堆里。

「爹,你看看吧,我奪回來皇商的資格,取代了富貴齋,拿回了天香樓,倘若你在天有靈,是否能得到一絲安慰呢?」

她眉頭深蹙,一張清麗的小臉上露出哀痛之色。

「如果沈老爺在天有靈,一定會高興的。」胡姬花蹲在她身邊安慰她。

沈清荷低頭沒有作聲,依然默默的燒著元寶。

「少爺……」胡姬花已經叫習慣這兩個字,今天雖然她是女子裝扮,還是改不了口。

「翠環已經下手了,此時此刻,你說暖玉會怎么樣?」

沈清荷蹙眉,道:「她應該沒有活路,齊家人絕對不能容許這種事情發生,而且不會讓任何人知道。」

胡姬花有些費解:「暖玉這件事,怕是不會對齊鈺有什么影響吧?少爺為何要這樣做?」

沈清荷冷哼了一聲:「人心是肉做的,他齊鈺再狠的心也抵不過眾叛親離。殺人誅心,這叫做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當初他是怎么對我的,我便一模一樣的還回去。到如今,我就是要讓齊鈺知道,眾叛親離是什么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