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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溪再次醒來的時候，將一切都「忘了」，她看見莫寒獨自一人在會客廳中，將一片片蘋果切得薄薄的，放在潔白的盤子中，整整齊齊地放好。晶瑩剔透的顏色如玉，清香讓人充滿了食欲，鮮紅的果皮配著雪白的果肉，底下托著溫潤亮澤的玉盤，雖然只是簡單的水果片，卻仿佛世間最美的珍饈。

她慢慢地下樓，冷眼看著莫寒。以往，她還會對著莫寒笑笑，那是因為有的時候，莫寒這個人說話總是挑逗輕浮，難免會讓她覺得氣憤。但是現在，卻連半分的情緒都激不起來了。

聽到她的腳步聲，莫寒抬頭看著言溪，看著她慢慢的從樓上走下來，眼中露出溫和的笑意。那樣的笑意讓言溪微微一愣，她甚至還記得剛才她將匕首刺入他胸口的那種感覺。那冰寒的匕首鋒利無比，她甚至可以感受到，那匕首已經抵在了他的肋骨上，如果不是她的力氣不夠，恐怕那匕首，就刺入了他的心臟。

而她也知道，其實他也許是知道她是清醒的，她剛才根本就不是夢游。

他知道她恨他入骨，可是卻依舊願意維持著什么都不知道的假象，對著她微笑，對著她露出他最溫柔最完美的一面。

這樣的自欺欺人，是不是只有陷入深愛之中無法自拔的人才會擁有？但是無疑的是，這樣的欺騙，騙的是自己，到最後，傷的也是自己。

如果自傷也能甘之如飴的話，那就只能說明，莫寒他已經看不透自己能夠為了言溪，做到什么地步。

他始終無法親自將眼前的假象揮開去，哪怕只是假象。

「睡醒了？」他起身，神態自若地就要上前去將她扶下來，絲毫沒有受傷的樣子。

溫柔的口吻，在言溪聽來，卻帶著幾分試探。好像，他不是在關心她是不是真的睡醒了，反而是在試探她是真睡還是假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