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2 / 2)

「男孩。」

「多少歲了?」

「10歲。」

「上學了么?」

「還沒,在老家呆著,他奶奶帶。」

「哦。」

何冉轉換了話題:「你今晚有空么?」

「有。」

何冉幫他把畫收起來,笑了笑說:「我這么快就交工了,你該請我吃頓大餐吧?」

「嗯。」蕭寒點頭,「你想在哪吃?」

何冉指指地面:「就在這吃。」

「……」

「胖子說你廚藝很不錯,我想嘗嘗。」

「他瞎吹的。」

「別這么謙虛,是不是吹吃過了就知道。」

蕭寒想了想,遂答應下來:「行,那我現在出去買菜。」

何冉也跟在蕭寒身後一起去,小洲村里就有個小型菜市場,離這並不遠。

路上,蕭寒問何冉想吃什么菜。

何冉說:「隨便,不過我不能吃姜蔥和胡椒,盡量避開。」

蕭寒說:「沒問題,就做清淡一點的。」

令何冉沒有想到的是,蕭寒竟然會說粵語。

當他用一口流利的白話跟菜市場的阿婆討價還價時,她就站在旁邊呆呆地看著他。

「阿婆,呢條魚點賣?」

「三十蚊一斤。」

「可五可以便滴?」

蕭寒付了錢拿了菜,轉過頭來看到何冉臉上的驚訝,淡淡解釋道:「在這里待久了,自然就學了幾句。」

何冉問:「你來廣州多長時間了?」

蕭寒答:「十年了吧。」

何冉不禁自慚形穢,她從小在廣州讀書長大,但由於不願意開口跟別人交流,現在還僅停留在能聽得懂的層次。

他們沿著小攤一路往里走,蕭寒手上的塑料袋漸漸多起來,何冉卻是兩手空空,她說:「我幫你拿一點吧。」

蕭寒搖搖頭:「不用,不重。」

何冉堅持說:「讓我提一袋。」

最後蕭寒分了一袋最輕的青菜給她。

兩人提著菜回到理發店後,蕭寒進廚房洗菜做飯,何冉在外觀摩。

廚房里那台抽煙機大概壞了,沒起什么作用,油煙味十分嗆鼻。

何冉隔著一層簾子站在外邊都受不了,最後不得不先到一樓等著。

四十分鍾後,蕭寒做好三菜一湯,米飯也已經煮熟,他下樓來告訴何冉可以開飯了。

蕭寒從旮旯里搬出來一張小方形的折疊桌,展開擺平,然後將幾盤菜逐一端上桌。

顏色調配得不錯,聞著也很香,總體來看是非常有食欲的。

清蒸鱸魚,酸溜土豆絲,青椒炒雞蛋,還有一盆紫菜生蚝湯。

看來他真的很喜歡吃生蚝。

條件有限,為了遷就桌子的高度,他們只能拘束一點坐在小板凳上。

何冉穿了條裙子,不得不並攏雙腿,將裙擺塞進腿縫之間夾住。

蕭寒盛了兩碗熱騰騰的飯,將分量較少的那份遞給何冉,再把筷子搭在碗沿上,「吃吧。」

何冉微笑:「謝謝。」

蕭寒家的筷子是木制的,有幾處斷裂的地方比較硌手,何冉小心翼翼地抓著。

她夾了一小口飯送進嘴里,慢條斯理地咀嚼著。

蕭寒則是大口大口地扒。

他握筷子的姿勢也與常人有些不同。

大拇指同時扣住兩根筷子,食指跟中指都搭在動筷上,且手的位置非常靠近筷尾。

何冉懷疑他這樣怎么能夾得牢菜,但事實上他的土豆絲從來沒掉過。

民間有種迷信的說法是筷子夾得遠的姑娘嫁得也遠,不知道是否同樣適用於男人身上。

何冉無意間瞥了一眼他殘缺的大拇指,那半截前端顯得腫大。

十指連心,當時肯定很痛,她不敢多看。

兩人吃飯時都比較安靜,沒什么交流。

但何冉發現蕭寒這一次吃得不那么狼吞虎咽了,不知道他平常在快餐店吃得那么急是不是趕著去工作。

幾道菜味道都不錯,鹽放得比較少,清清淡淡符合何冉的口味,何冉很給面子的吃了兩碗米飯。

當她主動走到電飯鍋旁去盛第二晚的時候,蕭寒停下了筷子,視線一直跟著她。

何冉在小板凳前坐下,微笑著回視他:「有什么奇怪的?你做的味道好,我就多吃點。」

蕭寒點頭算是附和:「嗯,多吃點,不夠再加。」

何冉想了想說:「多謝款待。」

頓了一會兒,又說:「我再送你一張畫吧。」

蕭寒抬問:「什么畫?」

「頭像,可以裱起來放在家里的那種。」

蕭寒猶豫了一會兒:「黑白的?會不會不太吉利?」

何冉笑得有些無奈,「放心,我的技法畫出來不會像遺照的。」

他點頭:「好。」

蕭寒不浪費一粒糧食,幾盤菜除了魚骨頭之外都被他吃得一干二凈。

電飯鍋里的米飯還剩一小碗,留著第二天做炒飯。

之後,蕭寒收拾盤子、洗碗刷鍋。

何冉回畫室一趟,把自己的畫板和畫架帶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