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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然她已經被認出來了,何冉不知道應該說些什么,難道她應該開口問他:「我漂亮嗎?」

這個時候胖子也抬起頭看到了她,他的弟弟仍舊死纏爛打著不肯離開,胖子被纏得脫不了身,看到何冉時表情怔了一下,不解道:「小何?你怎么在這里?」

過了一秒,又問:「你……怎么穿成這樣?」

何冉雲淡風輕地說:「我來參加婚禮。」

胖子愣愣地哦了一聲,此時也顧不了那么多了。

他看看何冉,又看看她身旁那幾個鐵面無情的保全,做了個「拜托」的手勢。

「你認識這家的主人嗎?能不能幫個忙,讓我弟進去看一眼吧,他不看一眼不肯死心啊。」

何冉的聲音里有一種近似冷酷的距離:「不行,絕對不行。」

*

兩天後的晚上,何冉陪蕭寒和他的幾個朋友,在胖子的檔口吃宵夜。

胖子心寬,發生那件事後並沒有因此跟何冉之間產生隔閡,倒是另外幾個朋友聽說了之後,一個勁地拿何冉起哄。

一個人說:「小何啊,真看不出來啊,平常安安靜靜一聲不吭,還跟著蕭哥後頭一起勤儉節約,原來是真人不露相啊。」

另一個人附和道:「就是啊,你家條件那么好,你父母怎么舍得讓你跑到這種地方來受苦啊。」

小丁拍拍蕭寒的肩膀,調侃道:「還是蕭哥慧眼識珠啊,找個這么好老婆,後半輩子都不用愁了,以後飛黃騰達了可別忘了我們啊,哈哈哈哈。」

他們的玩笑並沒有得到回應。

何冉用眼角悄悄打量蕭寒,後者喝著啤酒緘默不語,他面前的菜自從上桌後一口都沒動過,就連愛吃的生蚝也受到了冷落。

最後胖子出來揮揮手打破冷場:「好了好了,開玩笑也要有個度,蕭哥能是那種吃軟飯的人么!」

旁邊的人也自己找台階下:「就是就是,我們這不說著好玩的嘛。」

夜宵結束後,何冉和蕭寒先行離開。

今夜月亮被烏雲掩蓋,灰霧中一切都是朦朦朧朧的。

走過一條狹窄的小巷時目不能視,蕭寒走在前面,何冉循著他腳步踩在泥沙子上細碎的聲音辨別出方向。

蕭寒的腳步聲沉穩,很有規律,一頓一挫的音律直到家里。

路上兩人話不投機,回到家後,蕭寒直接上二樓,進了廚房。

何冉剛剛沒怎么吃東西,她喝不了啤酒也吃不了燒烤,這會兒肚子還是空的,蕭寒給她下了一碗面條。

蕭寒自己也沒吃多少東西,下了兩人份的面條。

二樓空間太擠,他們在一樓吃。

面條剛出鍋,有些燙手,蕭寒皮厚耐燙,何冉卻不行。他在桌上墊了一張舊報紙,讓她把碗放在桌子上吃。

蕭寒在做這些事情的時候,何冉的視線一直追尋著他。

此刻氣氛沉默得像是一些壓抑晦澀的老電影里的畫面。

最後,她先開口說話:「你生氣了?」

蕭寒語氣淡淡的:「沒有。」

何冉接著說:「你沒有什么想問我的?」

蕭寒還是:「沒有。」

何冉接過蕭寒遞給她的筷子,又說:「你之前沒有問過我家里的事,所以這不算隱瞞。」

蕭寒轉過頭來看著她,雖然他沒說話,但是何冉從他的眼神里讀出來了他的意思。

為什么要委屈自己來這種地方。

又為什么要穿二十塊一雙的布鞋。

何冉說:「為了接近你。」

她的語氣里罕見的帶著一絲鄭重:「不管以前和以後怎么樣,但是現在我跟你在一起,只是因為我喜歡你。」

四目相對一陣子,蕭寒嚅動著干涸的嘴唇,最後緩慢地點了點頭,「知道了。」

他用自己的筷子幫她攪了攪碗里的面,好讓熱氣散開,「先不說這個了,吃吧。」

該說的話說完,何冉還真有些餓了,她拿起筷子開動。

一碗清湯掛面,除了鹽之外沒放任何調料,味道又淡又寡,她竟也吃得非常香。

何冉的分量比蕭寒少,吃完之後她坐著等他。

蕭寒停了下來,側頭看她:「飽了沒?」

「飽了。」

「還要不要再下一碗?」

「不用了。」

蕭寒收回視線繼續吸溜面條,何冉站起來,無聲地走到他身後。

她雙手環住他的腰,身子隔著木椅的靠背貼了上去。

抱了一會兒,她俯下身,貼在他耳邊輕聲說:「蕭寒,這幾天沒見到你,我晚上老夢到你。」

蕭寒動作頓了一下,「夢到我什么?」

手從他結實的胸膛往下摸,她語調輕浮,充滿了眷念的意味,「你說呢?」

蕭寒回過頭睨了她一眼,「你一個女孩子,怎么天天想著這個。」

何冉無所謂地努了努嘴,放開雙手:「不要就算了。」

蕭寒將碗放下,站起身拉著她上樓,「當我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