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發(1 / 2)

二堂姐訂婚了。

對方是一位赫赫有名的房地產大腕的兒子,與二堂姐算是門當戶對。

兩人上個月經由媒人介紹見面,這個月便正式訂婚了。

訂婚儀式舉辦的地點在一棟私人豪宅里,沒有對媒體外界開放。

何冉作為女方旁系親屬,自然不能缺席。

離開小洲村時,她只跟蕭寒說家里有點事,要回去一兩天,蕭寒沒有多問。

當天晚上,何冉回到家里睡,第二天一早便同何勁和楊文萍一起出發。

參加訂婚的多是男女雙方的近親,彼此都已熟悉。

這其中,有些人對於前些日子二堂姐與雇佣司機私通的丑聞有所耳聞,有些人則還蒙在鼓里,但此時此刻大家都選擇閉口不談。

司儀講完幾句主持詞,兩位准新娘和准新郎便從舞台後面走了出來。

兩人牽著手,登對成雙,但彼此臉上卻都沒有笑容。

二堂姐的精神狀態顯然不太好,濃重的妝容也掩飾不住面色慘白。

多日未見,何冉始終沒找到機會同她說說話。

這是何冉第一次見到自己未來的姐夫,與她見過的大多數有錢人家的子女一樣,這位准姐夫儀表堂堂,俊傑出眾。

當然,在這服皮囊之下的另一面就不知道是什么樣子的了。

何冉的母親生性虛榮,這個時候又免不了暗暗攀比一番。

她覆在何冉臉旁不停地低聲嘮叨:「韓嶼家境比那男的更好,以後你們訂婚一定要比你幾個姐姐都風光才行。」

「那顆鑽石是幾克拉的?看著也不是很大啊。」

「待會兒你去跟你未來姐夫聊一聊,我看他親戚里那幾個兄弟長得也都挺一表人才的。」

何冉始終意興闌珊,有一搭沒一搭地應付著楊文萍的話。

沒等儀式結束,她就借口要去洗手間先離席了。

從別墅正門走出來,外面是一塊平坦的大草坪,庭院清幽,郁郁蔥蔥。

陽光普照,碧空如洗,寧靜的午後。

何冉不禁深吸呼一口氣,這才該是人呆的地方。

遠處有兩三個園丁正推著割草機在草坪上緩慢地行走著,他們勤勤懇懇的身影與腦海里蕭寒的模樣如出一轍,何冉忍不住笑了笑。

昨天這個時候,她正和蕭寒坐在從公園回小洲村的公交車上,她身上穿著顏料沒洗干凈的寬松t恤和牛仔短褲,還有她自己買的一雙跟蕭寒是情侶款的人字拖。

而現在,她身上穿的是lanvin今年夏季的新款,一條簡潔的米白色小禮裙,腳下是一雙的細跟蕾絲高跟鞋,很中規中矩的上流社會名媛的打扮。

何冉想如果自己現在這個樣子從蕭寒面前走過,他肯定無法認出她。

考慮到自己在外面呆的時間有些長,也該回大廳里去了。

何冉轉過身,正要往里走,視線突然捕捉到幾十米外的側門方向,幾個人影糾纏扭打在一起。

她眯了眯眼,定睛看了一會兒,抬腳朝那邊走了過去。

鐵門之外,幾個保全人員將一個男子制伏在地上,那男人臉上青紫了好幾處,看來已經挨過一頓揍了。

男人精神似乎不不正常,被打成這樣仍舊不死心,不停地哀嚎著:「放我進去!我要見她!」

何冉與男人有過一面之緣,辨認幾眼之後,確認他就是二堂姐的司機。

這次看卻覺得他格外面熟,一時想不起來跟誰有幾分相似。

何冉低頭看著男人,輕聲說:「不要鬧了,她不會見你的。」

男人罔若未聞,仍舊重復著那句話:「我要見她!放我進去!我一定要見她!」

何冉轉過頭對幾個保全說:「把他帶走吧,別讓來賓們見到。」

這句話令男人抓狂起來,他一下子撲過來抱住何冉的腿,又哭又叫:「你是她的妹妹對不對?我求求你,你讓他們放我進去吧,我想見她一面,我有很重要的話對她說!」

何冉垂眸看著他,目光平靜而憐憫:「你見了她又能怎么樣,你能帶她走么?事情已成定局,你就不要再讓她動搖了。

一盆冷水澆下來,男人瞬間沒了力氣。

他緩慢地松開何冉的腿,眼神空洞地坐在地上,不知望著什么方向。

片刻,何冉退後了一步,輕聲說:「你回去吧,以後不要再找來了。」

話說完,才發現他身上有多處傷口,那幾個保全下手太重了。

何冉思考了幾秒,說:「打個電話讓你家人來接你吧,醫療費我們會替你承擔的。」

男人失魂落魄地點了點頭。

半個小時後,何冉見證了這個世界有多小。

男人打電話給了他的表哥,而他的表哥何冉也認識,居然是胖子。

何冉在那一瞬間恍悟,怪不得這兩人都曾經令自己覺得面熟。

令她更在意的事還在後面。

胖子慌慌張張地從一輛破舊的面包車上下來,而開車送他來的人,何冉就更熟悉了,是蕭寒。

胖子直直沖這邊跑過來,他起初並沒看見何冉,先扶起地上癱軟的人,哎喲一聲道:「你怎么又出來闖禍了,我的老弟啊,你就安分一點呆著不行么!」

男人本來還半死不活地坐著,現在見親人來了,又鬧起來,流著眼淚說:「哥,你幫幫我,讓我進去見她一面吧,求求你了。」

何冉站在一旁不說話,袖手旁觀。

直到一個人影走到她的跟前,將她籠罩在他所帶來的影子里。

半個小時前何冉還在猜想蕭寒會不會認不出她現在這幅打扮,半個小時後老天爺就迫不及待地創造了這場意外來認證她的猜想。

屬於蕭寒的視線平平淡淡,不溫不火地落在她的臉上,他就那么盯著她,仿佛感覺不到周遭的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