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閨女怎么了？剛剛你吆喝啥，誰打人了？」

粱副局長挽著袖子，腆著個大肚子從自家門里橫著走了出來。

「沒誰，沒誰。」沒有看客，粱今瑜懶得做戲。

忍著腳痛，指了指對門道：「爸，你不是說想跟聶伯伯家軋親家嗎？今兒聶衛平可是帶著個小女生回家了。」

「啥？聶家大小子耍女朋友了？」

粱副局粗短的手指撓了撓下頜上的胡茬，腫眼泡里兩顆眼珠子轉了轉，道：「他家還有個很不錯的二小子吶，不過人家可是兩杠一星的少校呢，可比老大這個學院兵強。你要是樂意，爸去給你提提聶家老二。」

「爸，我也聽說聶伯伯家老二更有出息，就是不知道長咋樣。」

粱今瑜一聽聶家老二是少校軍官，眼睛立時雪亮，顯然是有些動心。

「我前幾天見過，跟老大長的很像，據說是雙胞胎，不過個子別聶家大小子還要高一些，看著更健壯。」

粱副局低頭瞅了瞅自己的五短身材，再瞅瞅自家姑娘一米六幾的個頭，倍覺自豪。

幸虧自家姑娘不像自己，像她媽，長得高，模樣也俊，大眼睛小鼻子，還是京都大學的高材生，陪聶家二小子綽綽有余。

這么一想，粱副局心里就尋思著晚上喊聶局到家喝酒，提提兒女的事。

聶衛平不知道芳鄰已經把心事轉到他弟身上了，疾步趕上江米，一把拉住江米的胳膊。

見江米拿眼瞪他，松開手的同時，嘴中柔聲勸道：「江米，你現在是軍官了，以後說話注意點，可不能跟普通老百姓一樣隨便，啥話都說。」

「呵，我就這性子，她愛告就告，這軍官我巴不得不當了呢。」

離家五年，原本走上正途的家庭，如今又面臨著一團糟，江米心里又氣又恨。

同時又想，要是她現在退伍，回家重整家業不知道是否來得及。

她不想江小漁生活在這樣不健康的家庭環境中，不想她弟最終長成一個性情涼薄的人。

江米正心里惦記著她弟，江小漁赤著一只腳，行色狼狽地出現在小區門前。

「姐！二姐！」江小漁一見江米的面，禁不住大聲喊了起來。

「小魚兒，你怎么來這了？」江米有些吃驚。

尤其是看到江小漁左腳穿著皮涼鞋，右腳卻光著，腳底板似乎還有血跡，臉上瞬間動容。趕緊走過去蹲下身，搬起江小漁的光腳查看。

「你鞋呢？怎么光著腳？」

「姐，我就猜你會來聶伯伯家。沒事，沒事。」

江小漁嘻嘻笑著，不以為意，將腳從江米手里掙出來，在左腿上蹭了蹭，道：「路上鞋帶斷了，我急著找你。」

「你在這等著，不許亂跑，我去給你買雙鞋去！」

她弟右腳又是水泡又是割傷，讓江米看著心疼的不得了。抄手把江小漁拉到小區門前的石墩上坐著，回頭見聶衛平跟了上來，不由急聲問道：

「聶大哥，這附近哪有賣鞋的？」

聶大哥？以前不是都叫衛平哥的嗎？

江小漁有些驚訝。聶衛平則黑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