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2 / 2)

臣服 鐵扇公子 2435 字 2023-02-20

他走到窗前,將那戒指盒子和那一把小小的桃木梳一同扔向了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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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旬在舊金山落地出關時已經是中午,大姑姑的女兒、表姐葉珂千里迢迢從紐約過來接她,看見她的灰敗臉色,不由得擔憂道:「在飛機上沒休息好?」

「有一點。」桑旬抿著嘴唇,點點頭。

「公寓我已經找人給你收拾好了。」葉珂笑一笑,「我們先去吃午飯,吃完你就回去休息。」

說完她又轉身去叫身後幾步遠的老公,他正在打電話,聽見葉珂的聲音,他對著電話那頭又說了幾句,然後便將電話掛斷,走過來。

「小旬,這是你表姐夫,時晏。」葉珂為兩人做了簡單的相互介紹,又對身後的男人說:「幫小旬把行李搬上車吧。」

三人在附近隨便找了一家餐館,等待的間隙葉珂問她:「小旬,什么時候入學?」

桑旬想了想,然後答道:「不出意外的話,九月份。」

「那還有一段時間。」葉珂笑笑,「趁這段時間,你可以在周邊轉轉。」

桑旬點點頭。

葉珂看出她的心不在焉,只以為她是累了,便說:「吃完飯時晏開車,不到一個小時就能到。」

將她送到公寓後葉珂夫婦就離開了,桑旬只帶了隨身的東西過來,不一會兒便收拾妥當。

她靠在客廳的沙發上,給爺爺報了平安,又將新的聯系方式發給了孫佳奇和楚洛。

新號碼知道的人並不多,但很快桑旬便接到一通電話,手機屏幕上顯示號碼來自國內。

她接起來:「喂?」

「沒有打擾到你休息?」電話那頭傳來熟悉的男聲。

「沒有。」桑旬笑了,現在是早上十點半。

沈恪說:「那有沒有空請我吃個午飯?」

桑旬愣了幾秒,才反問道:「你在哪里?」

「我在你住的公寓樓下。」沈恪的聲音帶了一點笑意。

桑旬隨便套了件衣服便下了樓,一出去,果然就看見不遠處的高大身影,不是沈恪又是誰。

他手上搭著一件外套,旁邊立著行李箱,桑旬走過去,問:「你怎么來了?」

也許是此刻才發覺自己的唐突,沈恪笑了笑:「來這邊開會。」

頓了頓,他又簡短解釋道:「素素告訴我你住在這里。」

桑旬看了一眼他的行李箱,「沒人送你過來?」

沈恪倒依舊是一本正經的模樣:「來這邊是私事。」

桑旬聽在耳中覺得有些不對味,但還是說:「你的箱子可以暫時先放我家。」

「謝謝。」沈恪莞爾。

桑旬說:「附近有一家——」

說到一半她猛然收聲,不好意思地笑,「你在這里比我待得久。」

雖然最後因為要接手家族企業,未能完成博士學業,但沈恪在這里也算是滿打滿算待了兩年。

沈恪搖搖頭:「六七年沒回來了,這邊變化很大。」

最後兩人找了學校附近的一家泰國餐館,桑旬看著面前的沈恪,雖然他一身休閑裝扮,但仍和周圍環境格格不入。

大概是看出她心中所想,沈恪笑笑,說:「我以前念書也經常來這里吃。」

看她不信,沈恪又說:「老板娘是泰日混血,看見東亞學生就會問是不是從日本來。」

果然,沒過一會兒,上菜的時候老板娘便操著一口蹩腳的日式英語問桑旬是不是日本人。

等她走了,沈恪笑起來,沖桑旬挑眉,難得在臉上展露出一點得意的神情來。

桑旬喝了一口檸檬水,然後突然開口:「我和他分手了。」

沈恪沒有太大反應,大概是早已知道,他輕輕「嗯」了一聲。

她想了想,又繼續說下去:「我現在不想考慮別的,只想專心學術。」

「我知道。」

桑旬吸了口氣,看向身邊的男人,「沈恪,我不可能接受你的,你該明白。」

他千里迢迢來這里,兩人都心知肚明他是為了什么。

「因為至衍?」

她搖頭。

「那我就繼續等。」

桑旬想,他願意等那就等吧,反正說到底,他又能等多久呢。

兩人步行著穿過校園,沈恪說:「我明天約了教授吃午飯,你要是感興趣,可以一起來。」

教授是業內大拿,也是沈恪從前的導師,桑旬想了想便答應下來:「好。」

午後的校園靜謐祥和,偶有三三兩兩的學生結伴而過,兩人一路行至de,周圍的人才漸漸多起來,鍾塔前的草坪上零星坐著一些學生。

桑旬說:「想休息一下。」

沈恪看著她,微笑:「好。」

兩人剛要在草坪上坐下,不遠處卻突然傳來一聲槍響。

周圍起了短暫的騷動,眾人紛紛往那槍聲的來源看去。

緊接著,又是一聲槍響,那聲音已經離他們十分近。

桑旬還沒反應過來,沈恪卻已經架著她的胳膊站起來,沉聲道:「走。」

她腳步不穩,一不留神便摔倒在地,那槍聲接二連三不停歇,周圍人已經伴著尖叫聲四散逃去。

桑旬想要站起來,額頭卻起了大顆的汗珠,她的腿抽筋了。

她咬一咬牙,推了沈恪一把,「你快走。」

沈恪正要將她打橫抱起,視線卻移到她身後,不由得一滯。

他當機立斷,將桑旬撲倒在地,整個身子都密密地壓在她身上。

「砰!」

一聲槍響。

桑旬感覺到伏在自己身上的男人身體重重一震,她顫抖著手去摸他的背心,卻摸到源源不斷涌出的溫熱液體。

震驚全世界的伯克利校園槍擊案在這一天發生。

警方和醫護人員來得很快,桑旬跟著沈恪一起上了救護車,她看著沈恪因失血而蒼白的嘴唇,手抖個不停,卻還要強裝鎮定:「沒事的,沈恪,你不會有事的。」

沈恪握住她的手,微闔著眼,氣息微弱:「……我有話要和你說。」

他的生命力似乎正在一點點流逝,桑旬的眼淚不爭氣地掉下來,她阻止他:「你現在不要說話。」

沈恪甚至笑了笑,他輕聲道:「要說的。」

他虛弱地張著唇,桑旬擦干眼淚,俯著身子想要聽清他微弱的話語。

「其實……」

他的話還沒說完,桑旬突然被旁邊的醫護人員一把推開,她隱約聽見他們口中的k(失血性休克)。

桑旬腦中一片混沌,她呆呆的在一邊看著他們開始為沈恪做急救。

沒過一會兒有護士過來問她沈恪的既往病史,桑旬一問三不知,護士又問她沈恪的ssn(社安卡)。

情急之下她這才想起沈恪是美籍,他的外套還在自己手中,她不敢看外套上斑駁可怖的血跡,只急忙去翻外套口袋。

她找到沈恪的錢包,將社安卡掏出來遞給護士,與此同時,有一個東西被帶出來。

她蹲下去將東西撿起來,那是一個小小的黃色平安符,正面是朱砂畫的圖案,翻過來,背面綉了一個小小的漢字。

桑旬將東西拿近了一些,這才看清,那是個「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