姻喬歌沉沉呼吸著,因為一直強忍著沒睡過去,一張小臉上滿是冷汗。
馬車外的腳步聲越來越遠,姻喬歌暗暗記住了剛才那個宮女說的話。她說的是「郡主」,今日霍盈罰跪前看向姻喬歌的那個狠毒的眼神,姻喬歌可以肯定,此事就是霍盈指示的。
而且上上世,霍盈對別人也做過類似的事情。
也虧得姻喬歌心智成熟了,能夠強忍著不暈過去,她將藏在袖中的精小匕首摸在手中,但是怎么也拔不出鞘。
姻喬歌悔不當初啊,她怎么就放了把匕首在袖中,早知道放袖箭了,射自己大腿一箭也好。
不知過了多久,馬車外傳來緩慢沉重的腳步聲,還有輕微絮亂的喘氣聲,一聽就是腎虛體弱的人。
車簾被掀開,刺眼的光照在姻喬歌的眼上,姻喬歌本能的閉上眼睛。
一個長相猥瑣陰狠的人站在車外,看見姻喬歌的臉後愣住了。
「小娘子,真是美啊......」猥瑣男子爬上馬車,往姻喬歌的方向爬過來,恨不得立刻伸手摸摸姻喬歌那張白嫩的臉。
姻喬歌側臉避開,心中感到一陣惡心。
「小娘子別動,我會對你很溫柔的,保證你會喜歡的!」猥瑣男子慢慢將臉湊近,想要一親芳澤。
「......滾。」姻喬歌咬著牙吐出這個字。
「嘿嘿,小娘子真辣,我喜歡~」猥瑣男子將姻喬歌的臉拉過來,對著那瑩潤的唇就親了上去。
姻喬歌眼角泛紅,沒想到她連著兩世慘死,這一世還要被人如此侮辱,若是這樣,還不如重生回來就立刻死了!
手中的匕首終於拔出了鞘,姻喬歌將刀刃在自己腕上劃了一刀,疼痛一瞬間刺激了神經,但也無濟於事,許是吸進的迷香太足了。
「嘖。」馬車外響起一道男子深沉的聲音,然後馬車的車簾被一只手掀開。
再次照進來的光仿佛一道聖光,姻喬歌激動的看向車外。
「你......是誰?」差一點得逞的猥瑣男子不耐煩的看向車外的人,眼中凶狠。
明知道在自己的心中,車外這個人應該比這個猥瑣男子更讓自己憎恨,但姻喬歌還是忍不住哭了。
一股劫後余生的感動油然升起,盡管那是溫昭,但她也得救了。
溫昭走上馬車,馬車立時沉了沉。
猥瑣男子警惕的拿出匕首,「他媽的,你到底是誰,識趣的快滾,別打擾爺的好事!」
溫昭低眸看向馬車內的情況,見姻喬歌衣裳完好,面色緋紅,眼神迷離的望著他。當他看見姻喬歌垂著的右手下一攤深紅的血時,眼中暗了暗。
猥瑣男子低聲罵了句,然後舉著匕首朝溫昭刺去。姻喬歌沒看清溫昭是怎樣躲開的,只見他輕巧轉身,一抬手,猥瑣男子便借著力道滾出了馬車。
緊接著馬車外傳來幾道刺耳的抽刀聲,便再無聲音。
溫昭蹲下身,兩指探上姻喬歌的脈搏,打結的眉頭漸漸松開。
然後他又站起來,轉身准備走出馬車。
姻喬歌沙啞惶恐的聲音道:「溫......叔叔......」
姻喬歌是真的怕了,她再也不想獨自呆在這個馬車里。即便溫昭害死了她兩次,但此刻她只想與溫昭呆在一起。
不管是不是因為今日的事讓姻喬歌依賴溫昭,還是其他什么原因,姻喬歌都不想管了。
溫昭轉過頭來,眼中平淡無波。
姻喬歌的眼角鼻間都紅紅的,楚楚可憐的樣子竟讓溫昭想不起上一世姻喬歌殺他時狠厲的臉。
「葯和白紗。」溫昭眼睛盯著姻喬歌,往車外抬起手。
不知誰將東西放上了溫昭的手中,溫昭蹲下身,將姻喬歌綿軟的手腕放在膝上,開始為她包扎。
姻喬歌看著溫昭低下頭挺拔的鼻梁和緊抿的唇角,心中笑嘆。
眾人都說溫昭蘭玉,溫文爾雅,可其實每當溫昭單獨與她在一起時,都是這樣冷冷淡淡的呢。
溫昭為姻喬歌包扎完後,抬手將車窗打開。清涼的風迎面撲來,讓姻喬歌清醒不少。
「我讓姻家的人來接你。」溫昭復又站起來,不帶多少感情說道。
姻喬歌連忙抬起指尖拉住溫昭的衣角,「溫......叔叔,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