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罪魁禍首(1 / 2)

絕代梟妻 天心明月 4102 字 2023-02-20

洛寒略皺了皺眉頭,他沒有回答,只是轉過身,看著與他兩步之遙的女人,最後還是笑了笑,道:「總之,有什么事,等我回來再說!」

他說完,從林瑞的身邊側身而過,盡量不去觸碰對方的身體。不管是生還是死,他總是會回到這里的。

洛寒出門之後,並沒有下樓,反而是往樓上走,他走到洛明的房門前立定了,站了半響,房間里一片安靜,聽不到半絲響動,可在洛寒的耳中,卻能聽到洛明平穩的呼吸聲,睡夢中的苦笑聲。洛明是他的第一個孩子,他似乎回到了二十多年前,在產房里雙手從醫生的手里接過她的一剎那,孩子柔軟的身體瞬間軟了他一顆鋼鐵鍛造的心。他想,他或許不會是個好丈夫,但一定要做個好爸爸,只可惜,二十多年後的今天,他的這個最尋常的心願也沒有達成。

他把自己所有持的洛氏的股權全部都轉到了洛明的名下,他給林瑞的只是他財產里的毫不起眼的部分。

不得不說,洛明是他的三個孩子中,最沒有心計,卻最應該得到幸福的,她單純,雖然不善良,但能力有限,害不了別人,這樣的孩子,如果生在尋常人家,嫁個男人,無心無肺地過完一生,是多么幸福。只可惜,她千不該萬不該,不該看到徐默塵,不該和他在一個大院里長大,從此,活得完全不是她自己。

四年前,盛宮的那一晚,洛明這點簡單的心思全部都在別人的算計之中,她的弟弟洛川,還有史岩。這點算計,如若是落在別的人身上,陰謀破穿的時候,或許花點錢就擺平了,何至於鬧到今天不可收拾的地步?

夜已經很深了,再過一兩個小時,天就會亮了,洛寒轉過身,軍靴在鋪了地毯的走廊里走得無聲無息,他在下樓梯前停住了腳步,前面,最頭上的一間房是司新宇的。他姓的還是司,但京都人無人不知他其實是個笑話,是他的妹妹洛婷和一個乞丐般的人生的野種,這個孩子曾經寫在司家頭上二十多年的恥辱,而如今,這個恥辱被司家踢到了洛家。

洛寒是多久前知道的?洛婷懷上這孩子之後他就知道了,他也知道林瑞和洛婷之間的那些恩怨,只是,他一向懶得管。這些毒瘤,如果早拔除,怎么會禍害到整個家族?那時候,他只是在想,這些事與他無干,他也管不了,這個家當家的人是老爺子,持家的人是林瑞,他一向插不進手。

他是軍人出身,五官敏銳非凡,方才在林瑞的房間里等的時候,他是清清楚楚地聽到瑟瑟的,細微的聲音從頂頭的那個房間里一路延續下去的。他是偵察兵出身,絕不會聽錯,更不會把方向聽反了。

洛寒在這里也不過是站了片刻就下樓了,他走得很快,就算是知道二樓有個人站在欄桿旁望著自己,他也是腳步飛快,幾乎逃離一般,至出門,他都沒有回頭。

葉承安排妥當的人把巴夏送回何家之後,才和徐默塵兩人會合回到了海子湖底下的實驗室。徐默塵原本是准備問一下有沒有突破性的進展的,再看到季南那種狀態後,就一直沒有問了。

但,離開時,季南申請當天下午出去一個小時,以後每三天出去一個小時的要求時,徐默塵靜默片刻,點了點頭,只囑咐道:「一定要注意安全!」

他說完,帶著冷哲轉身准備離開,卻被季南喊住了。季南靠近兩步,低下頭,道:「『機械人』破解,不是沒有希望,只是……」他抬起頭,盯著徐默塵凝重的雙眸,道:「要付出很大的代價!」

冷哲的心突地一顫,不知為何,他心里頭一次感到緊張,季南說的代價之大,讓他有種承受不起的感覺。季南是誰?徐默塵又是誰?讓季南都覺得徐默塵承受不了的代價又是怎樣的?

冷哲抬眸去看徐默塵,他依舊一臉沉靜,與這黎明來臨之前的黑夜一般,只覺得凝重深遠,卻未看到一絲為難。徐默塵在季南肩上拍了拍,道:「她是殖民政府主席的女兒,與你,頗有淵源,好自為之!」

季南全身一僵,回過神來時,徐默塵已經帶著冷哲走出去好遠,他氣得發怒,也只能對著徐默塵的背影罵了一句:「你狠!」

徐默塵說這話,不過是給季南施加壓力,但不得不說,徐默塵絕非僅僅是傳說中的英明神武,他還沒細說,徐默塵似乎就知道他想要說什么了,竟然這般逼他。

巴夏,季南想到當日在銀獅,突然只覺得,前面的路,明天和未來,他已經沒有勇氣去面對了。如果巴夏知道,「機械人」其實還有他的一份貢獻在,會做何想?一個人,要怎樣才能面對一個禍害了她的國家,毀了她家園的人?

冷哲開著車,凌晨時的路況很好,幾乎沒有什么車,偶爾有幾輛車呼嘯而過,也是車速極快。車出了城區時,天邊已經露出了魚肚白,冷哲從車內後視鏡里看了一眼坐在後排閉目養神的徐默塵,道:「他說有破解的辦法,代價很大,會是什么?」

其實,徐默塵是軍校畢業,在軍校時學的專業也不是國防科技方面的,就算有所涉獵,也比不上季南這種從麻理出來的理工科生。但冷哲卻有種預感,總覺得徐默塵一定會知道。

過了半響,徐默塵才緩緩睜開眼睛,道:「取決於天上的那顆衛星,那顆衛星沒有了,就什么都沒有了。最簡單的辦法,往往最難實現。最難開的鎖,往往鑰匙最簡單。」

「那我們就炸掉那顆衛星。」冷哲一聽是如此簡單的辦法,頓時就豪氣萬丈。

「銀獅在尤瑞手上,軍工雖然不景氣,市場份額逐年遞減,被喬離搶占了不少,不是因為他比他老子差,是因為他的心思不全在這上頭。他能夠研發出『機械人』這樣高端的智能武器,就說明他的頭腦非凡。他會把那顆衛星的命運,和整顆地球綁定,不會讓任何人輕易動的。」

「他怎么會想得出研發『機械人』這種武器?」冷哲覺得,想出這招的人,都是瘋子。

「不是每一個國家的人,命都很值錢,或許在巴干這樣的地方人命不值錢,但在別的國家,就算是在我們這個國家,人命都比天高。歷來的戰爭起源,無一不是為了搶奪資源。現在這個社會,資源越來越少,人的命卻越來越值錢,每一個國家政要的壓力都很大。你說我們國家,如果現在說要打一場仗,你算算,會有多少人會選擇退伍?時代不同了,光研發高端的武器,解決不了太多的問題。一旦戰爭打響,總會要死人,老百姓不樂意,不支持了,這仗還怎么打下去?『機械人』這個創意,正好可以解決這個問題,不生不滅,能夠想出這一招的人,才是天才。」

「你昨天的那個點子,搶占終端客戶數據,不也是天才么?」冷哲由衷地贊道。

徐默塵的臉上並無喜色,他的思緒被冷哲的話勾起,雖然依舊是閉著眼,腦子卻在高速運轉。不管有多少方案出爐,徐默塵都對季南的話深信不疑,代價的確會很大。

而且,這場戰爭,最後只能是以私人恩怨的方式來結算,任何一個國家,都已經沒有實力來承受一場戰爭了。

軍演在即,徐默塵在給司微語通了最後一個電話後,便關機了,所說的,除了那些甜言蜜語,如今最多的便是讓她注意安全,好好照顧身體。他雖然關機,但卻將特種部隊的一條特殊專線開通了,一旦司微語那邊有事,將會在第一時間以其他的方式聯系上他,絕不會有半秒鍾的耽擱。

他希望,一切都能夠等著他從軍演回來。

葉承從徐默塵那里回來之後,就約了徐向晚。徐向晚搬回徐家之後,雖然沒有說對顧遲不理不睬,但投入工作上的時間和精力卻是多了不止一倍。生活一下子回到了婚前狀態,這種模式讓她非常滿意。

兩人約的時間是晚上,徐向晚和葉承是打小就認識的,從小結成聯盟戰線和徐默塵斗智斗勇的經歷不少。她也就沒拿葉承當外人,葉承說會過來接她,她也不推不讓,在辦公室里等著。

大約到了六點多鍾的樣子,下班的時間已經過了一個多小時了,葉承還堵在路上,徐向晚暫時也有事,還在辦公室忙著。顧遲下了班便和往常一樣過來,他在樓下等了半個多小時,樓頂上,徐向晚的那間辦公室的燈亮起,大有打持久戰的意思。顧遲將車停到路邊的停車位上,熄了火,正要推開車門上去看看,便聽到外面一聲急剎。一輛豪華跑車劃了一個漂亮的弧線,在怡凡的大門口大喇喇地停了下來,從車上下來一個男子,身形有些熟悉,再一看,認識。

「你們徐總還在吧?」葉承邊問門口的保安,邊往樓上抬頭看了一眼。

「在,在!」那保安十分殷勤,若是別的人這么停過來,早被攆開了,這保安在怡凡干的年頭很有些長了,跟葉承也熟,絲毫不覺得停在門口的跑車有多礙眼。聽葉承問起徐向晚,忙不迭地開了門,往里頭引。

聽說是找徐向晚的,顧遲也忙下了車過來,他在這里舉行過一次聲勢浩大的求婚儀式,整個怡凡沒有人不認識的,他沒有像葉承那樣和保安套近乎,那保安也絕不會上前攔著他,顧遲便跟在葉承的身後,一前一後的進去。

徐向晚在辦公室里打電話,秘書室的人都已經下班了,她手邊泡了一杯茶,在和電話里的人聊得熱乎,偶爾笑聲傳來,也很是歡快,笑聲過後,只聽得她道:「你還說呢,那次婚禮的時候,你都不知道他的臉黑得有多厲害啊,換了我是來參加婚禮的人,我還以為是葬禮呢。」

電話那頭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遠隔了重洋的司微語,只聽得司微語在電話里道:「姐,你可別瞎說了,那次,是我不好……」說起自己當時的囧事,司微語到現在也是後悔不迭,雖然徐默塵一直到現在都沒有說什么,上次她在電話里告知自己懷孕的事,徐默塵毫無反應,還反過來說那些安慰的話,像是司微語在假造懷孕的事,司微語怎么就不知道他心里是記掛著當時她逃跑的事呢。

要說徐默塵一向都不怎么記仇,他向來是有仇就報,但對司微語,那可就不同了,他會一直記著,一直記著,慢慢地報,鈍刀切肉一樣,讓你死不了,但時時痛著。

「哎呀,我說,你怎么會以為自己不能懷孕的了?你又不是醫生。」徐家的人一直就覺得奇怪,司微語不能懷孕的事,到底是怎么冒出來的?

「哎呀,說起來我煩得要死,那天手術做完後,我還躺在手術台上,聽到兩個醫生在說那些話,我還專門聽得很清楚,有個醫生是從總政醫院過去的呢,不會聽錯。」司微語便把那天的事情詳細地說了一遍。

「那么個破地方,誰會去啊,又不安全……」說到這里,徐向晚驚叫一聲,「我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了,那段時間顧遲去過……」

正說著,辦公室外面響起了敲門聲,徐向晚知是葉承來了,過來談的事情又是相當重要,便對司微語道:「你等著,我晚點給你打過去,我現在有事,你的親親表哥來了。」

「呵呵呵……」電話那端傳來笑聲,然後是嘟嘟嘟的聲音,徐向晚掛了電話,正要起身去開門,門開了,一下子進來兩個人。

原本是要和葉承談事情的,看到顧遲進來,徐向晚卻奔了過去,一把拉住顧遲道,「你想一下,還記不記得去年年前你去xj的事?」

一說起xj的事,葉承也不說話了,xj那次的事情鬧得很大,對司微語影響也很大,他靜下來,看著顧遲兩口子。

顧遲原本看到徐向晚對他這么熱情,心里頭很是高興的,這會子一聽是問事,雖然有些失落,卻也不敢不好好表現,正是追妻的關鍵時期呢。他仔細想了想,道:「怎么了?」

「你想想,有沒有去過一個手術室?和一個醫生說過什么?」說著,徐向晚把那天司微語在手術台上聽到的話復述了一遍,她緊張地看著顧遲,想從顧遲的臉上找到一點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