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徐家寶貝(2 / 2)

絕代梟妻 天心明月 5011 字 2023-02-20

司微語撲哧笑起來,「爺爺,沒事,冷哲那小子,還托我幫他刻玉呢,咱們跟他兩抵了。」

總歸是為了司微語,王怡也笑著不說話了。老爺子一生光明磊落,兩袖清風,從無營私舞弊的事,臨到老了,居然還學會收禮了。雖說徐家和冷家因了孩子的關系走得很近,但大人之間還素來沒有太多的來往,更無人情交換,是以,老爺子這會覺著做了很丟人的事。

但,不管怎么說,這黃鱔魚的確是好吃,司微語一頓下來,沒少吃。徐向晚急匆匆地沖進來時,司微語夾了最後一根往嘴里送,見了她,正要放下筷子,卻被徐向晚攔住了,「別,別,你吃,這是好東西,補血聖品呢,我就算了。」

「姐,等你懷孕的時候,我也去幫你弄吧!」司微語有些不好意思,畢竟是吃獨食啊,邊吃邊道。

「那倒不用了。」徐向晚臉上神色有些窘,又像是討好一般湊過來,道:「你還想吃什么?我去幫你弄。」

司微語扭頭看她,目光中透著詭異,一手扶碗,一手拿筷子,整個人跟雕像般,就那么盯著徐向晚。司微語從認識徐默塵開始,就和徐家來往,這么多年,早已融入這個家庭,與徐向晚之間又是互掐多年,徐向晚是什么性子,司微語會有不清楚的?她未婚先孕,若是換了之前,徐向晚不挖苦她、嘲笑她才怪呢,趁著徐默塵不在家,不定怎么毒舌。如今,竟然會對她這么好?

徐向晚就算是心疼她,對她好,那也會是偷偷地,絕不會這般大張旗鼓地,生怕她不知道。

「姐,你做了什么對不起我的事?」司微語眼見得徐向晚在她的目光下撐不住了,索性開口道。

誰知,徐向晚的臉變得通紅,忙扭過臉,訕訕道:「我能做什么對不起你的事?不就是你為徐家立了大功了?」

「姐,你真是高風亮節啊,什么時候,你都這么懂事了?」司微語笑著道。

「得,算我沒說!」徐向晚一貫的口氣,語氣里卻透著無奈。

司微語眨了眨眼,望向王怡,卻見王怡也是迷惑的樣子。司微語低頭喝了口湯,正要拿碗,卻被徐向晚搶了先,她手腳很快地幫司微語盛好了飯,遞給司微語,卻避免與司微語目光接觸。

這飯,吃得真是……與尋常不同。司微語心里卻很是難過,徐向晚是多么清高的人,一貫的毒舌,隨心隨性,無所顧忌,自在慣了的。是什么時候起,她變成了這般,竟然會去討好別人,雖然這個人是自己。

吃過飯,王怡幫著劉嬸去收拾碗碟。司微語一貫會午睡一會兒,卻跟著徐向晚進了房間。徐向晚扭過頭,看著站在門口的司微語,道:「進來啊!」

司微語笑了笑,走過來,在藤椅上坐下來,搖了搖,道:「說吧,有什么事求著我?」

徐向晚在她旁邊坐下,猶豫片刻,還是道:「微微,姐有事要請你幫忙!」

「什么事?」司微語來,就是聽她說這些的。

「我知道,這事,對你來說不公平,我,也很難啟齒,只是……姐,現在,不想再節外生枝了。」徐向晚說得很是艱難,「照理說,我應該是向著你這邊的……」

司微語雖聽得糊塗了,但也還是聽得出,徐向晚這邊,鐵定是真有虧欠她的,她卻不願看到徐向晚這般為難,忙握住她的手道:「姐,這么多年了,你怎么還說這樣的話。不管是什么事,你說,我都會盡力去做。」

這次回來,看徐向晚神情與之前大不相同,沒了之前女漢子那樣的豪情萬丈,臉上多了一絲沉郁,這一點已經讓司微語很是心疼了。她偷偷問過王怡,王怡只說是顧家有些不如意。王怡不是背著人說什么的人,司微語也就不再問,一個家庭里,有些事,就算問了,也不一定能夠解決。

「微微,幾個月前你走,是因為當時誤會不能懷孕,才離開默塵的。」徐向晚道。

司微語點點頭,這次換成她臉上不好看了,但徐向晚卻沒有就此做文章,相反,徐向晚還很是愧疚,她拉著司微語的手,「幸好,你和默塵能夠有今天。我們都知道,你是因為當時手術時,有醫生說了什么?」

司微語點點頭,那天的光景猶記心頭,天塌下來也不及那時節,只覺得有一只手,掐著她的脖子,她的生命,所有的熱情還有憧憬在眼前慢慢流失。從小到大,她做了多少夢,夢著為徐默塵披上婚紗的一天,成為他的新娘,做他的妻。這一天,眼看著來臨,卻無端溜走,不及挽留。

「微微,你有沒有想過,說那話的醫生會是誰?」

徐向晚說這話時,臉上的愧色更深。司微語何等聰明,徐向晚不會無故說出這話來,既然和她說,便是這醫生與她有關。而與徐向晚有關的醫生……?司微語搖了搖頭,道:「是不是姐夫的同學或是朋友?」她雖然開口閉口顧遲,但當著徐向晚的面,還是要維護一下長幼之序的。

她自然知,身為醫生如若沒有病人家屬允許,是不能把實際病情告知病人的。那時候,她還在手術台上,遇到心臟不好的,或是心志不夠堅強的,聽了那些話,搞不好連手術台都下不了。且,她並非是一個人進的醫院,醫生不先去和徐默塵溝通,反而在手術室討論病情,這明顯就是不符合規矩的。

只是,那時候,她情緒不好,哪里顧得上這些?只是,換了徐默塵,卻不知他會不會事後報復?

徐向晚學著她的模樣,搖了搖頭,道:「微微,是顧遲!」

「姐夫?」司微語驚愣了,卻又一想,如果是他的話,這種糊塗事,倒是做得出來的。

「他當時是給別的人做手術,子宮受損什么的,說的也是他的那個病人,不是你。才讓你誤會了。」徐向晚都想哭了,她緊握住司微語的手,「微微,你幫我在默塵面前說說好話,你知道他的性子。」

司微語搖搖頭,道:「姐,事情都過去這么久了,我們現在也都這么好。說真的,如果不是發生這些事,或許我……並不會懂得珍惜。」

見徐向晚疑慮,司微語笑了笑,道:「其實,我並不是外表看到的那么強大,沒有了默塵,我不敢想象那樣的日子,我有沒有勇氣活下去。我之所以,一遍兩遍地離開,說到底,我心底里,骨子里有種意識,不管我走到哪里,離開多久,哥哥,他都會等我,一生一世,他都不會有別的女人。這不是自信,而是他給我的信心,我有這樣的信心,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戰。但是,後來,我也明白了,他這般愛我,我恃寵而驕,也應該有個限度。我愛他,也應該學會珍惜他,給他想要的,守護我們共有的。我也曾以為,真正的愛情,哪怕不是經年累月,白頭到老,也必然會讓人刻骨銘心,我以為,這樣就夠了。我們一起成長,從幼年、到少年,再到青春歲月,除了英國四年,我們彼此從未在對方的歲月里缺席過。我以為,這樣就夠了。可等我真正的,不得不離開的時候,我才發現,其實遠遠不夠,我想要的,他想要的,其實就是經年累月,白頭到老。有一天,我們能夠牽著彼此的手,一同死去。我想,今後,不管發生什么事,不論要經歷什么,我都不會離開他,都會守在他的身邊,陪伴他,永不缺席。」

是什么時候明白的?是以為他娶了別的女人?還是……司微語回望曾經的日子,是離開他後輾轉難眠的每一個長夜,是那蝕骨的相思浸染的每一個日子,是在銀獅的運輸機上看到他時那一刻的驚喜,是重新聞到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後的沉淪。她是那般愛他,愛到骨子里,愛到靈魂深處。

這一次的離別,又怎么怨別人呢?真正相愛,是連上蒼都無法拆離的,如果有錯,那便是她的錯。

「那就好!」徐向晚松了口氣,她別過頭,「你走後,默塵過得,真的很難。我每每想到,心里就越發……過意不去。如果,換了是別的人,或許,我還可以找人出出氣,可這人,他是顧遲。」

「姐,你和姐夫不要這么想,凡事都是上天的安排,不是姐夫,也會有別的人。你別往心里去。哥,那樣的人,你以為他不會去查當時手術室里發生什么事了?他或許已經知道了,只是,他沒有說而已。」

徐向晚一驚,再一想,當真是如此。當時手術室里有多少人,都有誰,做過什么,說過什么,徐默塵可是扎扎實實地梳理了好多遍的,可他從來沒有說過什么,連提都沒提。他,是不想再給徐向晚添加壓力,不願在她的婚後生活上,再雪上加霜。

這一刻,徐向晚心頭的愧疚更甚。司微語離開後,多少次,她就看到徐默塵失神地站在院子里的棗樹下,不知在想些什么。他容顏如霜,眉頭緊鎖,他心里其實也是在擔心司微語的,怕她不回來,怕再也找不到她,怕,今生真的無緣,怕今後的歲月,漫長如永夜。

想到這里,徐向晚,禁不住落下淚來。這個家,這般讓人難舍,在這個家里,她富貴如公主,受萬般寵愛,處處都是包容,她也只學會了包容,又如何能學會尖酸刻薄地在顧家過下去?

縱然是不知道徐向晚在顧家受的委屈。只想到今日的史家和徐家對立的立場,司微語也能夠想到徐向晚在顧家的艱難處境。更何況,她如今依舊住在娘家,並未搬出去,就已經充分說明這一點了。

「姐,不管相愛是兩個人的事,還是說,結婚是兩個家族之間的結盟,這些,都不必去考慮太多。姐夫這個人,看似呆萌,心里卻是極有數的,兩個人在一起就好好珍惜,過得開心。世間的事,自有它的緣起緣滅,你想再多也沒有用。」

「微微,我,我,我是不知道該和顧遲的媽媽怎么相處。」徐向晚吐口氣,把煩惱的事,一股腦兒地說出來。

司微語心里越發憐惜,徐向晚,是多么飛揚跋扈的個人,她們小的時候,徐向晚是跟男孩子一樣,耍潑的本事全京都出了名的。若說還有什么能夠這么徹底地改變一個人,除了愛,不會再有別的了。

「姐,你不必刻意討好她了,你對她再好,她也不會領情的。」司微語道。

「為什么?」徐向晚驚愣道,雖然心里有數,可如今聽司微語這么直白地說出來,她依舊覺得不可接受。

司微語搖了搖頭,道:「姐,雖然她是你愛的人的母親,你只需尊重她,孝養她,不必刻意去和她把關系搞好。關系是雙方的,你是做她兒子的妻子,不是搶了她的兒子,沒有欠她什么。我們徐家也不算高攀了她顧家。親疏隨緣,把事情想簡單一點就好。」

徐向晚眼睛一亮,她笑著上前抱著司微語,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背,「有你們,真的很好啊!」

「當然,我們,是親人!」司微語道,見徐向晚想開了,心里也覺得輕松許多。

兩人正沉浸在彼此的溫暖之中,一聲炸雷在院子里響起,「司微語,你出來!」司微語抬頭望去,透過窗子,不知何時,院子里多了一輛車,車邊站著如此囂張的人,不是何意是誰?她的旁邊,怯怯地站著一個中東女孩子,司微語猜便是巴夏了。

「爆竹來了,你去吧!」徐向晚松開她,略推了推她。

「姐,你晚點給我帶一碗酸辣粉回來吧,我想吃!」司微語邊往外走,邊道。

「得了吧,想吃你自己偷偷出去吃,昨日晚上,嬸就下了懿旨了,所有你吃的東西,必須是怡凡特供的,外面的吃食,一律不准往家里帶。誰要是違反了紀律,一個星期不許在家吃飯。這規矩,一看都知道是給我定的。」徐向晚白了她一眼,道。

啊?司微語沒有想到王怡還下了這樣的命令,看來想要滿足口腹之欲,只能另想辦法了。現在說這些,也沒用,司微語忙出門,見何意帶著巴夏准備往徐默塵的屋子里走,便出聲喊住了她。

「司微語?」何意扭身往這邊跑了幾步,正要撲上來,在跟司微語兩步遠時,又立住了。她上下打量司微語,看到她微微隆起的小腹,驚喜神色溢於言表,轉而拉著司微語的雙手,再次反復地看她的肚子,笑著道:「真好,真好!」

她說這話時,眼中竟然有了濕意。天知道她有多擔心她,天知道她有多不忍見司微語離開徐默塵,如若不然,她怎么會把司微語跟她說過的話,原封不動地告訴徐默塵。就算徐默塵不去找她,何意也會去找徐默塵,如果徐默塵膽敢負了司微語,或許全天下的人都會害怕徐默塵,可她何意不怕。

這才是真正的朋友,會因為你的喜而喜,會為你的憂而憂,永遠把你放在第一位,永不背叛。

「我很好,小意,讓你擔心了。那是一場誤會!」司微語道。

自然是一場誤會了,如若不然,司微語怎么會挺個肚子呢?不管怎么說,都要感謝徐默塵,感謝他在司微語肚子里留下的種,如若不然,只怕永遠也不會知道這是一場誤會呢。何意猛點頭,「嗯,誤會,真的是誤會,塵少到底是塵少,他的種都這么強悍!」

聽了這話,司微語已是愕然,巴夏早就羞得扭過了頭,只聽到王怡站在門口道:「微微,怎么不讓她們進來坐?」

「光顧著說話了!」司微語拉著何意的手,招呼巴夏道:「巴夏,走,進去吧!」

「啊!」巴夏愣了一下,指著自己道:「我都沒自我介紹,你是怎么認識我的?」

「我自然認識你了,我跟季南是朋友,他跟我說,你是個好姑娘!」司微語笑著道。

果然看到巴夏的臉紅了,目光躲閃,卻是抑制不住的甜蜜,她絞著自己的手,道:「他怎么能瞎說?」

「怎么?你覺得他說錯了?原來巴夏不是個好姑娘啊!」司微語笑著打趣道。

「你……」巴夏窘得都要哭了,她是中東那邊的姑娘,哪里像帝都這邊的女孩子這般臉皮厚?但見司微語言笑晏晏地望著她,她的笑容那么親切,目光那么友善,她松開何意的手,過來牽著巴夏,聲音柔和的如染了陽光的味道,「巴夏,歡迎你來帝都,歡迎你成為帝都的一員,希望這里能夠成為你的家!」

------題外話------

因某只妞兒的表揚,依舊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