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六花飛22(2 / 2)

仵作嬌娘 薄月棲煙 3061 字 2023-02-21

見瞞不下去,薄若幽只好承認,程蘊之嘆了口氣,「哪是那般容易的?」

薄若幽眼底便是一亮,程蘊之語氣並不排斥,顯然是有過此念的,只是此事十分不易,因此他從未認真考量過,薄若幽便道:「可如若義父的解毒之法當真有用,一切便大不一樣。」

程蘊之有片刻怔忪,「讓義父想想。」

薄若幽連忙應好。

……

林昭從衙門回府,剛走到府門口便看到兩輛馬車停在門外,他一眼認出是薄氏的車架,忙不迭快步進了門,待到了正院,果然看到薄逸軒父子和薄宜嫻母女在,見他回來,胡氏頗為熱絡,待林昭見了禮,林槐便令他帶著薄宜嫻兄妹去花廳,顯然長輩們要說些私話。

三人到了花廳,薄宜嫻滿面憔悴,薄逸軒忍不住問林昭,「我大伯此番當真救不得了?」

薄宜嫻面色慘白的望著林昭,林昭有些不忍,「我父親如何說的?」

薄逸軒嘆了口氣,「侍郎大人說他並不肯定。」

林昭便也道:「如今案子還在直使司,待他們查問清楚了,確定哪些人能移交給刑部和大理寺了,這案子明細方才會到我父親手中,因此我父親說他並不肯定乃是真話。」

薄逸軒眉頭皺起,「連你們都不知情,難道只能去找武昭侯了?」

林昭搖頭,「武昭侯你不必想了,侯爺處事素來公允,何況你們薄氏與武昭侯並不熟稔,他連我父親的面子都給的。」

薄宜嫻此時道:「我們的確和武昭侯不識,不過……我那二妹妹卻和武昭侯十分熟稔。」

林昭聽著此話並未想去別處,皺眉道:「你們莫非去找她了?她只是幫著侯爺驗屍,並無那般大權力,若惹得侯爺不快,她擔不起的。」

薄宜嫻苦笑,「的確去過她府上一回,不過她似乎並不將我父親的事放在心上,也是,這些年來她人不在京城,與我們沒什么情分,讓她幫忙的確不應當。」

薄逸軒聞言欲言又止,可想到此前魏氏的交代,到底沒說什么。

薄宜嫻看了他一瞬,似乎有些詫異薄逸軒不曾幫她說話,於是她繼續道:「本來也未想到去麻煩她的,只是此前在忠勤伯府我見侯爺待她很是親厚,因此想著,若她開口,好歹能問個是安是危,卻沒想到她並不願幫忙。」

若先前還只是不經意一提,想令林昭自己往偏處想,那她眼下之語,便暗示的更為明顯了,林昭皺眉,「因她驗屍厲害,侯爺才對她青眼有加,說來也是公差上的賞識。」頓了頓,他又安撫道:「早前我在侯府遇見她,便有意問此事,可侯爺是公私分明之人,她跟著侯爺為差,謹慎些也是對的。」

薄宜嫻紅了眸子,「可到底都是一個薄氏,她不願幫半分的忙,也屬實令人心寒。」

開頭還說十分善解人意的說薄若幽不在京城長大,她們去找她也是不應當,可眼下越說越有怨怪之意,林昭一時有些茫然,她到底是怪還是不怪?

然而見她紅著眼睛,他只好道:「眼下也是沒法子的事,滿朝文武都在等陛下和侯爺的意思,世伯此番縱然會受波及,卻也罪不至死。」

薄宜嫻眼睛更紅了,「那昭哥哥的意思是,父親此番必定會被褫奪官位?」

薄景謙乃是薄氏的頂梁柱,倘若他獲罪丟官位,甚至坐牢,那薄氏豈非顏面大跌,以後哪里還敢說自己是世家之列?

說到了這個地步,林昭嘆氣,「有這個可能。」

薄宜嫻只覺眼前一黑,差點站不穩,林昭又嘆了口氣,「此番下獄朝官不少,不可能輕了,人人都草木皆兵,你們奔走了這一月,應當已經猜到了幾分,不過你們放心,無論是父親還是我,都會力保世伯,至少不會讓莫須有的臟水潑到他身上。」

林昭此般保證已算誠懇,可薄宜嫻想到薄家就此沒落,甚至會淪為罪族,心底便似油煎一般,她抬眸看林昭,若真是那般,那她便越發配不上林昭。

「昭哥哥,當真一點法子都沒了嗎?」

林昭看向薄逸軒,「你若不信便問逸軒,此事已至陛下跟前,何況背後牽連甚廣。」

薄逸軒到底是讀書人,比薄宜嫻見識多些,他面上也不好看,卻也知道此事非林家可力挽狂瀾的,「妹妹,你莫要為難林昭了,這事……真是誰都幫不上。」

薄宜嫻斂眸,又苦澀的道:「幫得上的人,不願意幫罷了。」

林昭苦笑,「宜嫻,我和父親當真是為此事上心了的。」

「昭哥哥,我不是說你……我……我是說二妹妹。」薄宜嫻眼神閃了下,十分作難的道:「那日在忠勤伯府之外,我看出侯爺與她關系匪淺,她一個小姑娘,卻能得侯爺賞識,縱然她會驗屍,可武昭侯那般人物,難道找不出會驗屍的男子嗎?」

薄逸軒聽到此話都面色一變,看了林昭一眼,忙道:「妹妹,你莫要胡說。」

雖然此言薄宜嫻也對他說過,可林昭到底還未和她成婚,仍是個外男,此事說給林昭聽對薄氏門風亦有損,他實在想不到薄宜嫻竟開了這個口。

林昭更是將眉頭擰緊了,「你這話是何意?你是說侯爺對……對二妹妹有別的心思?」

這一時間林昭不知是該回護霍危樓,還是該回護薄若幽,面露不快道:「侯爺公私分明,非你想的那般,二妹妹驗屍之術亦頗為高明,得了侯爺信任,侯爺自然用她,我與侯爺相識多年,亦在洛州親眼見過二妹妹幫侯爺破了案子,你莫要這般說他們。」

薄宜嫻也不知自己是何種心思,她心中焦急絕望,又察覺出林昭對薄若幽有些護著,便越發想將此事說給林昭聽,然而她沒想到,林昭竟是如此斬釘截鐵的信那二人,她不由委屈道:「可是那是我親眼所見的,我親眼看到武昭侯扶著二妹妹上馬車,武昭侯那般高高在上,二妹妹又生的貌美,當日魏珺也看到的,並非是我污蔑他們。」

林昭一時啞口,薄宜嫻說的這般真切,還說魏珺也看到了,不似虛言,而憑他的了解,霍危樓哪里是會憐香惜玉之人?說是霍輕鴻有此行還差不多。

難道霍危樓當真對薄若幽有別的心思?

林昭心頭微顫,若是如此,那薄若幽如何反抗的了?

「只是一扶而已,他們在青州便相識,後來一道回京,也算頗為熟稔,你在我面前說便罷了,可不當對旁人提起這些。」他強自道。

薄宜嫻忙應下,「我自然知道的。」

見林昭神色,薄宜嫻便知自己所言他已信了,她心頭莫名一松,又苦聲道:「此番我們府上出事,只怕也讓林伯伯和昭哥哥遭了非議,都是我們連累了你們,若是父親稍後當真獲罪,只怕還要影響林伯伯的仕途……幸好我們還未定下婚期。」

她頗為歉疚的看著林昭,林昭反應了一瞬才聽明白她的意思,「你莫要如此說,你我的親事是早就定下的,不會因為這些有何更改。」

這般態度是薄宜嫻想看的,可這話卻令她頗為不安,然而話已至此,已是最直接的試探,她也無法令林昭做出別的承諾。

待薄氏幾人離開林府,楚氏便嘆了口氣,「誰能想到他手上當真不干凈呢?若他爭氣,你還可將他撈出這灘渾水,可如今他自己摘不干凈,咱們還能如何?」

林槐無奈搖頭,「難怪當初沁水縣衛倉事發不久他就幾次來尋我,話里話外頗多擔憂,我只以為是他擔心波及自己,卻不想真的收過錢財。」

林昭在旁聽著並不言語,楚氏看了他一眼,頗有些無奈的道:「早知如此,當初咱們還不如……」

林槐苦笑,卻未接言。

第二日午後,林昭果然帶了禮物至程家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