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九回腸09(1 / 2)

仵作嬌娘 薄月棲煙 1876 字 2023-02-21

第177章 九回腸09

薄若幽離開侯府, 與侯煬同去衙門,此案未被直使司接手, 霍危樓有公務在身, 便未同行。

待到衙門,吳襄已歸來,與他一道回來的還有個六七歲的孩童, 那孩童看著面熟, 正是當日那個帶著鬼差面具回答薄若幽問題的小娃娃,他跟著衙差們來, 人有些緊張, 吳襄正令人去街邊買了些糖糕予他吃。

看到薄若幽, 這小娃娃有些驚訝, 卻不敢上前來說話, 薄若幽對他笑了笑, 吳襄在旁道:「這孩子叫張鐸,是後街上一農戶家的孩子,你應該見過。」

見薄若幽點頭, 吳襄又道:「我去了相國寺之後, 便在鎮上走訪, 除了客棧里的客人, 力求將其他與文瑾認識的人都找出來, 這時客棧的小廝說,有幾次文瑾在客棧門口玩的時候, 和幾個孩子一起玩過, 我便去鎮上找。」

「而後便找到了他, 他家中人也知鎮上出了事,卻不知是文瑾, 問了他之後,他說他在冬月十一那日見過文瑾。」

薄若幽蹙眉,「記得清楚嗎?」

「記得清,因那日是他祖母過壽,他因此穿了新衣,可跑去街上玩耍之時卻跌在地上弄臟了衣裳,也是那時,他看到文瑾跟在一個戴著面具的人身邊,如你此前猜想的那般,那是個戴著猴王面具的男人,而文瑾面上戴著個狐仙面具,因看到了他,還高興的摘下面具來炫耀,這張鐸也是那日回去求家里為他買個鬼差面具。」

吳襄說完去看張鐸,張鐸吃完了糖糕,一雙眼睛帶著些好奇的望著他們,薄若幽上前道:「你記得我對不對?」

張鐸點點頭,薄若幽便問:「那日我不知你認得文瑾,今日你可能再想想,那日帶著文瑾的男人去了哪個方向,身上穿著什么,你此前是否在鎮上見過?」

張鐸眨了眨眼,又有些緊張,吳襄道:「這些我已問過,他說文瑾被帶走正是往梵音客棧方向走的,當時他還以為那男子是文瑾的父親,身上衣飾也十分尋常,看不到臉的話,他也不知道此前是否見過。」

吳襄說完又道:「不過他說那男子有些奇怪,牽著文瑾的時候,雖然看不清臉,也並未說話,卻一直在咳嗽,咳的身體彎曲下去,此外,在他牽著文瑾的手背上,還能看見些淡色的淤瘢,我懷疑那男子有病,因我辨不出,所以才將他帶回來好與你細說。」

薄若幽這才明白吳襄將這孩子帶回衙門是何意,她心底微動,連忙細問張鐸,張鐸小聲道:「咳嗽聽著好似染了風寒一般,文家少爺要與我看面具,他不讓,拉走文瑾的時候低聲說了句什么,那時候天色剛黑,因為離得近,才看清他手腕上有些瘢痕,不是傷疤,倒像是摔了碰了的淤瘢,是紫紅之色,也不是大片的,就這么大——」

張鐸比劃了個桃核大小的圈,薄若幽看的直皺眉。吳襄滿眼希冀的望著她,「如何?能辨別的清是何種病症嗎?」

薄若幽搖頭,「暫不能確定,不知是肌膚患病還是別的內症,我要回家問問義父。」

吳襄點頭,又問張鐸那人衣飾氣度等,張鐸本就是個小孩子,只能含含糊糊一番形容,「不是很凶的,文瑾想與我說話,他似乎不許,卻也是溫聲細語,我都未聽見他說什么,所以我才當那是文瑾的父親,多高……我到他腰間吧……」

他這般形容,越發讓薄若幽覺得和那賣面具的老伯看到的是同一人,若是如此,幾乎能將凶手的指向再縮小一圈。

吳襄不敢讓張鐸多留,命人送他歸家,待安排完,薄若幽正等他,「捕頭可知道明公子的事了?」

「知道,你還讓人查這幾年有無同樣的案子。」

薄若幽點頭,「是,昨日明公子說起了當年遺漏細節之後,我越發覺得極有可能是同一凶手,且鈴鐺再加上凶手害人的法子,總顯得詭奇,因此侯爺派了侍從往相國寺走了一趟。」

薄若幽將侯府侍從在相國寺所得說了一遍,吳襄聽完面色越發凝重起來,「所以你們已經懷疑此事與道家的俢死之術有關?」

薄若幽點頭,「不錯,且這等俢死之術,常發生在大限將至的老道士身上,可倘若人患了重病,同樣覺得自己時日無多,是否也可能施這等邪術?」

吳襄眼底生亮,「帶走文瑾的人極有可能真的患有重病!」

薄若幽應是,「侯爺已派人去打探城內外道觀,欲尋個厲害的道長問俢死之術到底是何種修道之法,倘若凶手當真為患病之人,想來多有線索可查。」

吳襄想了想又道:「既是如此,我先去城內三清觀走一趟,凶手若真是修道之人,又患有重病,說不定常出入佛寺道觀之地,尋常人得了大病,一開始不都先求神問佛嗎?」

如此正合薄若幽之意,二人又去內庫見了胡長清,這兩日間,胡長清帶著文吏們又翻出幾件可疑案子,薄若幽交給吳襄審看,自己先回家去找程蘊之。

她所習醫道尚淺,只聽張鐸所言,並不確定是何種病狀,待歸家向程蘊之說完,程蘊之沉思片刻道:「只這般說,難有論斷,初冬天氣轉寒,偶感風寒不算什么,手上的瘢痕,則有可能是受傷,又或者患了別的病狀,而兩者分開來看,此人患病的可能性極多,且不一定是重病。」

薄若幽道:「那若是重病呢?」

「若是重病,咳嗽或為癆病,而身上生紫紅瘢痕……」說至此,程蘊之忽而眸色微沉,「我倒是想起來,有一病症,人容易生感了風寒一般的咳嗽,與此同時,身上亦會生瘢,此症名為血症,多為五臟疲弱而致,凶險起來可兩月便要人性命,而有些人,則會拖上數年之久,此症為絕症,難以根治,一旦患此病,幾乎可備下後事了。」

說至此,程蘊之語聲微頓,「此病還有一表征,尋常人倘若受傷流血,傷口多會凝血愈合,而患有此症的病人,一旦受傷,哪怕是小傷,也會血流不止,極可能殞命。」

薄若幽對此症也有所耳聞,她暗自記在心里,至黃昏時分,侯府侍從請她過府。